第10章 陆薇修复武脉
陆英带着陆薇去拜访程伯母时,程伯母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立刻让人去请程澈。
不久有丫鬟回禀,说程澈今日当值。
显然,程伯母不可能不知道儿子的上班时间,所以程澈其实在家,但不想见陆薇。
程伯母笑着表示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见。
陆薇假装什么也不懂,乖乖应下。
实际已经得出了程澈对她的态度。
她想:这样也好。
不久程伯父回家,席间重提婚事,被程伯母悄悄踹了一脚,陆薇和陆英都假装没看见。
三日后,陆薇以回道观祝祷为由辞别程伯母,萧显也将一切准备就绪。
“铁锅炖我?”陆薇搓了搓手臂,感觉自己像是被妖怪抓进山洞的唐长老。
“里面都是药。”萧显故意没看她的眼睛,“你需要脱掉外衣,露出手臂和后背,你放心,我可以盲扎。”
陆薇瞬间变河豚:不!我不放心!
“你不可以!你就看着扎,随便扎!”陆薇毕竟在红旗下成长了二十多年,没有那么多守旧的思想,刚毕业那会儿,还特意买了露背露脐装、超短裙、恨天高,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中二气质。
后来过了那个激动的劲儿,又恢复成t恤长裤运动鞋。
至于那套火辣的装备,放置了一两年实在没有穿的场合,就沦为抹布了。
说话间,陆薇感觉身体在冒汗。
也许是怕她脱了衣裳冷,此刻屋里放了四个火炉,没一会儿就给陆薇熏出汗了。
“道长,要不我们把瓦片撤一两个,通通气?”陆薇怕一氧化碳中毒。
“有冷风。”
“我不怕冷。”别到时候武脉恢复了,人却中毒死了。
“好。”
这是道长特意赁的屋舍,据说前阵子住在这里的外乡人莫名其妙死了,死状很惨,所以近期少有人靠近。
陆薇站在门口,眼见着萧显轻轻一跃就上了屋顶,带下来两片灰瓦,羡慕极了。
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厉害!
陆薇脱掉衣裳走进“炖自己”的铁釜里。
釜底垫了许多药草和一只黄麻坐垫,不至于咯的疼,边缘也铺了几层草帘,应该是给她搭手的。
釜下的火已经熄了,但如果治疗时间太长,说不定还要点燃。
希望萧显不要真的炖了她。
“道长,开始吧!”陆薇提醒。
萧显没有进来,隔着木门说:“先泡半个时辰,如果你承受得住,可以再泡泡头。”
“好的。”
除了水温烫了点,白皮瞬间变红虾以外,陆薇觉得没什么难度,干脆按着耳屏去水底吐泡泡了。
当她换完气,再次吐泡泡的时候,忽然感觉鼻腔很疼。
针扎刀割似的!
眼睑火辣辣的,仿佛刚切完二荆条就搓了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眼皮一点也睁不开。
不会瞎了吧?
“道长,好疼啊!”陆薇带上了点哭腔。
她其实不想哭,但这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了。
“疼说明药进去了,忍耐一下。”道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铁釜就放在窗户附近。
“呜呜……不止眼睛和鼻子了,我浑身都开始疼了……”陆薇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会不会稀释这锅药,不想再受第二次,双手紧紧地抓着锅边,希望眼泪掉都在外面。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萧显的声音微微发颤。
陆薇早已被痛感席卷全身,根本没留意这点细节,只知道萧显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道长,我要是死了,你给我立个碑吧?碑文就写……社畜真心悔……不行!害我那么惨,悔个屁!碑文写……我在地狱等你们……都来下油锅,一个也别想跑……”陆薇已经口不择言了。
萧显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养好了伤要离开的时候,卫美人也曾说过什么“舍处”,可他一直不解其意。
只知道那是卫美人讨厌但怀念的东西。
“道长你在哪儿呢?你开始烧火了没?我要快煮成人羹了……”
“我就在窗外,你再忍忍。”
“道长你不会丢下我跑了吧?你回来,我有大宝贝!”陆薇根本听不见萧显的回应。
“我一直都在。”
“死道士!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呜呜……我要死了……”陆薇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算是自言自语。
可她还在不停地说。
仿佛只要自己在说话,就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萧显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咕噜噜~
陆薇疼晕,整个人都缩到水下了。
萧显连忙进屋将人捞起来,在她几个穴位上按了按,刚刚喝进去的药水就被吐了出来。
夹杂着几根血丝。
时间还没到。
萧显抓着陆薇的手臂靠在铁釜壁上,免得她再滑下去。
等陆薇重新有了意识,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胃疼得很,手臂上麻麻的,很想抠。
“别动,有针。”萧显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柔软温和,像冬日里舍不得掀开的温暖被窝。
“水还没冷呢?”陆薇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我又添了点柴,像炖乳鸽汤一样,文火慢慢吊着。”
陆薇:……
“道……”
“别说话,还有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扎上针以后,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疼。
虽然搭在铁釜边缘的草帘都被陆薇捏烂了,但她毕竟保持着清醒,没有再晕。
半个时辰后,萧显取了针,又给她喂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清凉液体。
正当她挣扎着从铁釜里爬出来时,扎过针的地方都开始流血,一颗一颗,像是用双面贴在皮肤上的红宝石珠子。
疼!
曾经她因为落枕去针灸,一点都不疼,只是有些发胀,还有点麻。
可是现在,针都取一会儿了居然开始疼,好像有几十把锥子正往她身上戳似的。
她颤抖着手给自己擦干,艰难地穿好衣……
咚!
还没穿好就跌在地上,牙齿咬到了腮肉。
新的疼痛增加了。
萧显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利落的将陆薇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关切地问:“摔伤了没?哪儿疼啊?”
陆薇摇头。
这点小伤和刚刚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她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得洗个澡?”把身上黏黏糊糊的药物残留洗干净。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