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破烂也能涨知识
这收破烂的买卖其实可赚钱了，别看人家成天邋里邋遢的，靠这个发家致富、养儿育女的人有的是。江华这个收破烂的想法绝对不是真的从此风里来雨里去，垃圾堆里翻黄金去了。他是因为这个小梅瓶的漏捡的太容易了，5毛钱一个，自己又有黄金眼，心里老盘算着这泼天的富贵不捡白不捡。
德林这块地方是大运河上的水陆要津，从隋唐开始一直到清末，大运河上南来的北往的，要么在这个地方下马换船，要么在这个地方下船换马，要么水路直上直下南北，曾经盛极一时，商贾云集。又兼两淮的官盐都从此处分运，所以从行商到巨贾再到致仕的官员人等，德林历史上层层累累一大堆，虽然屡遭战火，几经离散，在德林的民间还是流落了一大批古董珍奇。
要不然那个小鬼子也不会盯上这么个在现代华夏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江华这个兔崽子也不会突发奇想要在老家收破烂。
自从有了系统之后，江华这个兔崽子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有钱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糟心事都没有了，现在异想天开要花半个月把德林的地皮扫得干干净净。他老爸江远平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普通农民工压抑了几十年的兴奋劲儿也冒出来了。父子二人穿得破破旧旧，身上故意弄得邋里邋遢，骑着摩托大三轮儿突突突的到处转悠，先是在江家湾转悠，后来又到附近几个村转悠，后来又到更远的村转悠。走到哪儿车上的大喇叭就喊到哪儿。
“有破烂我买，有破瓶子烂罐子我买，有旧家具旧皮钱我买……”
几天下来两个人早出晚归的忙得不亦乐乎，乱七八糟的破烂堆得满院都是。
江华伸脚踢了踢挡在进屋路上的一个大绿棒子，心情相当不错，但还是隐隐的有点小小的失落。
“这都好几天了，也没啥大货。”
“大货，多少钱算大货？”
“咱家那个元青花就算大货，那个南宋的梅瓶也算。”
“你以为那些东西到处都是啊。”
“都是些几万，十几万的东西。虽然跟白捡的似的，但心里总感觉不刺激。”
“刺激？唉，你这兔崽子，你爹我以前忙上一年也忙不到十几万，不也没把你饿死我算是明白了那句话了，有钱人拔根汗毛都比穷人的腰粗。你现在拔根汗毛都比杨二婶子的腰粗。”
江华想想杨二婶子比水桶还粗点的腰，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那她说咱俩是疯子我不是也没怪她吗？”见爸爸没吱声，“要不咱们明天收东西多给点？”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江远平说完一愣，好像跟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大风刮来的也得省着点花。就是别老是几块几块，几十几十的收人家几万几十万的东西，适当多给点儿，也不能为富不仁不是吗？”
江华心想这有啥为富不仁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但是既然老爸这么说了，那就多给点，让他心里过得去也好。
“儿子啊，这些人守着值钱的古董，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就连纸壳子烂瓶子都得攒着卖一点点钱。他明明那么缺钱，却把宝贝当破烂卖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江华看着突然深沉的老爸：“因为他们不知道那是古董。”
“对，就是不知道，就像咱家里那个罐子一样，在家放了几十年了，都没人意识到它值那么多钱，也就是说咱们没这方面的知识，才穷了这么多年。”
“或者是没这方面的意识。”
“就是说，没知识、没意识、没认知，这宝贝就算落在他们手里也跟破烂一样，抓不住。”
江华的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突然明白了系统为什么一直深恶痛绝地讨厌自己疯狂消费，讨厌自己要求直接了当的获得某样某样东西，一直跟自己说要慢慢学，原来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就算系统给了我这样那样的东西，自己没知识、没意识、没认知的话根本抓不住，前面9个宿主，可能都是因为把持不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富贵才死的。
想到这里，系统在江华脑海里长出了一口气：“孺子可教也！你爸比你聪明多了，这才有钱几天就悟出来了，你这个笨蛋，这都多久了才明白。可惜啊，你爸就是有点英雄迟暮了。”
“我才多大啊，我爸都多大了！”
“你能明白过来说明你那些书没白看，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当然，人不看书不觉，人不经事不醒……”
“得得得，别啰嗦了，我懂了，我懂了。”
虽然被江华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但是系统这终于能稍稍放下悬着的那颗心了。
江华一时间对自己的老爸刮目相看：“爸，我还真没想到你能说出那样的话。”
“兔崽子，你可小看你爸，你爸当年可是在十里八村唯一一个上过高中的，要不是因为你奶奶……唉……不提了。”
“那咱还收破烂吗？”
“收啊，干嘛不收，咱赚的是知识和认知的钱，就是能多给点就多给点吧。爽确实爽，就是几块几十块的也确实有点过分。”
“行，咱们明天多给点。”
多给点？多给点真的成疯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二人骑着摩托大三轮，别着大喇叭，走街串巷，越村过野，终于在德林县城边上遇到一件大货。当摩托大三轮突突突地出现在村口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在议论这对出门收破烂的疯子父子。
“看着也不像疯子啊？谁说他俩是疯子的？”
“我跟你说，我舅舅家的二女儿，就是他们村儿的，听说闹得可邪性了。你看见没有，那个年轻的，还是个大学生呢，老的那个是做大工的，原来都好好的，自从丢了宝贝就疯了，老是觉得收废品能收到古董，就出来了！”
“啊？收着古董了吗？”
“屁啊，天天收一堆破烂儿，古董能让俩疯子收着？”
“我看不像，收破烂也挺赚钱的。”
“这就不知道了，十里八乡的都传这俩人是疯子，卖破烂给他们的时候，看他们可怜都少问他们要点钱。有的心好的都不要他们的钱。”
“看不出来，看着还挺精明的俩人。那什么，我家也有点破烂，我顺便卖了。”
父子二人一路跟着，这个女人拿出一堆东西的时候，俩人还帮着往外搬。
这个女人见他们勤快，压低了声音说：“人家传你俩疯了，我就不信，收破烂也是门谋生的买卖，不丢人的。”
江华冲她笑笑，问了句：“嫂子你看这堆东西要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都是些放了多少年不用的东西。”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给您八千，这柜子，椅子，瓶瓶罐罐的我都拉走了。”
“八千？”
“您这柜子木料好，给您八千差不多了。”
这个女人叹了口气，在心里说：“这破柜子都老的没法儿再老了，木料好个屁。唉，看来这俩人真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