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言蜚语
“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中奖中了点钱给你美的。”
江华也不管老爸说什么，自己跑到厨房接了一盆水，把那个小梅瓶从车篮里拿出来洗刷刷，刷了半天小梅瓶还是脏兮兮的，江华又拿来洗洁精，又擦又搓，忙了好久才把小梅瓶上的脏东西洗掉。
江远平看着露出真面目的小梅瓶，没好气的跟江华说：“你可别说这东西又是古董。”
“对，南宋龙泉窑青釉弦纹瓷梅瓶！”
“怎么可能？不可能天下的漏都让你捡了吧！”
“我说我的亲爹，你今天有点奇怪啊，刚才那俩东西我说是真的你就信了，现在这东西我说是真的你又不信了？”
江远平被问得哑口无言：“你，你这东西多少钱买的，还有这堆破烂。”
江华故作神秘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百？”
江华摇摇头。
“五千？”
“往下猜！”
江远平的脸上也开始出现笑容了：“五十？”
“五毛钱一个！七十个，总共35块钱。”江华看看目瞪口呆的爸爸，“不到两只烤鸭钱。怎么样？”
“你，你，你把那玩意儿放下。”
“咋了？”江华被老爸突如其来的惊慌吓得手足无措。
“快，快，快，放下！”
江华只好听话地把小梅瓶小心翼翼的放在盆里，江远平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抄住梅瓶，飞快地跑回了房间。
“唉？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这样啊！？”江华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爸身手这么敏捷过。
“兔崽子，爸给你放好了！”
“那我收破烂的事你答应不答应啊！？”
江远平焦急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哎呦，你想干嘛就干嘛！”
就在父子俩闹来闹去的时候，有几个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江家湾，甚至连前后几个村也都隐隐传播着关于江家父子的传闻。
“你听说没有，江华回来啦，开了个奥迪，穿的人模狗样的，说是一个月挣十万，呸，一看就是骗人的。他老子，身上还是做工的时候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一股穷酸味。他要是挣了钱，能不给他老子卖身好点的衣服？要么就是没钱怕丢人撒谎的，要么就是不孝顺，呸。”
“是吗？你看见了？”
“那可不，他一回来我就看见了。”
“哎呦，江华那小子从小就挺老实的，怎么这种事也干，没钱就没钱呗，回来装什么啊。”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他家里有个装鸡蛋的罐子是个古董，就今天来那个的大老板，给150万买他的，你猜这小子说什么？”
“说什么？”
“说那是假的不能卖，呸，又是使了几十年了，又是有感情了，人家大老板那么有钱，人家都看准了是真的还能有错？我看就是嫌给的少了，在那儿装呢，呸，这爷儿俩都黑了心了。”
“是吗？150万可不少了。要那么多干嘛呀？”
“谁知道？要了给江华娶媳妇呗。”
“呸，就这样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往那儿送啊。”
“可不是吗。”
就这样，流言蜚语发酵了一夜，到早晨公鸡一个接着一个打鸣的时候。大半个德林县都知道了江家湾有一对黑了心的父子。
这父子二人吃了晚饭，美滋滋地一觉睡到大天亮，江华起床洗漱之后发现老爸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爸，干嘛呢？”
“等我儿子给我做早饭呢。”
江华没想到老爸会说这么一句，摇摇头说：“我服了，我服了。”
“怎么了，你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你个兔崽子有钱了，就不能吃你顿早饭？”
“行行行，吃点什么？”
江华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一边是老是被系统捉弄，一边是自己的老子，关键两边还都不能得罪。
“随便吧，看你的孝心了。”
“唉，你气死我得了，鸡蛋行不行，煮几个鸡蛋，再熬点粥。”
“行啊，哎呀，养儿得济啊。”
江华无可奈何地去厨房做早饭，江远平在床上偷笑。
“爸！咱家放鸡蛋那个罐子哪里去了？！”
江远平一跃而起：“昨天不是你放的吗？”
“啊？我就放在灶台上了。没有啊？”
江远平衣服边走边穿衣服，父子二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鸡蛋罐子。
“唉，吃不着儿子煎的鸡蛋喽。”
江华低着头思考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不会吧，不会被那个小鬼子偷了吧。”
果然在临近厨房的院墙外面，父子二人找到了几个乱七八糟的脚印。
“你看，翻墙进去的。”江华平静地说。
“不会真是小鬼子偷的吧。”
“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他们偷的。”
江华站在脚印面前环顾四周，猛然发现路口那间邻居家的厕所旁边有根电线杆，电线杆上有一个村委会的摄像头刚好能把这片脚印拍进去。
“爸，村儿里把摄像头放在厕所旁边干嘛？怕人偷屎啊！”
江远平一脚踹在儿子屁股上，笑着说：“放你的屁！”
江远平领着江华到村里调了监控出来，果然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司机和日本人半夜偷偷摸摸地翻进了江华家的院子，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昨天晚上厨房门没锁？”
江远平摇着头说：“从来也没锁过啊。”
“好你个小鬼子，白天买不到，晚上就来偷。”
村主任在旁边问：“要不要报警？”
江华不屑地说：“报啥警啊，假的，又不值个钱。”
“那不行，这叫入室盗窃。”
“算了算了，都不够立案的。”
江华看着那个小鬼子笨手笨脚地翻过墙，又笨手笨脚地翻出来，还把裤裆撕了，突然想笑。又想到村里把摄像头安在厕所旁边怕人偷屎，就憋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江远平看着儿子笑得直哆嗦，屁股上还有自己的脚印，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没事吧？”村主任被他俩笑毛了，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
说完，这父子二人就笑着回了家。但是他俩没发现杨二婶子从他俩进村委会到他俩走出大门，一直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于是传言就又开始了。
“不得了啦，江家那爷儿俩疯了！”
“啊？怎么回事啊？”
“就那个鸡蛋罐子，150万那个，丢了！说是让人偷了。俩人去村委会调监控，笑着出来的，也不愿意报警。你说这不是疯了嘛。”
“啊这可造了孽了。”
“是啊，爷儿俩笑得可邪性啦！谁家丢了这么贵的东西能受得了啊，他们家又那么穷。”
“哎呦，可怜呐。”
“唉。”
谁又能想到，这种胡编乱造的谣言却给收破烂的江华创造了可遇不可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