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菲尔的血性
那人说完，非常自来熟地端起最后一杯酒，就喝了一口，丝毫没有把菲尔放在眼里。
菲尔平静地看着他把一杯酒全部灌下肚，没有任何反应
其他人暗暗为他叫好，或者嘲笑菲尔的，嘲笑菲尔只能任凭那人欺负，也有的人暗自埋怨自己怎么不上去，白白让那人喝到了这杯好酒。
那人喝了酒，大笑，转身便要走。菲尔没有吭声，老板便一把抓住了他。
“你……你要干什么……生意不做了……”那人有些慌了，老板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他这个酒色掏空身子的家伙能对付的。
“喝了我的酒，可就没这么容易走了。”菲尔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老板会给他出头的。比起那些可有可无的社会“渣渣”所带来那点利润，讨好菲尔这样很可能大有来头的贵客，肯定更有价值。
对不住了，菲尔心想，他骗了酒馆老板，他不过是身上带着些钱、无依无靠的小孩。
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补偿你！
菲尔平定了下内心，这才看向那个无赖。无赖叫嚣着要叫人砸烂这家酒馆，并且威胁菲尔。菲尔冷冷地看他，猛地从腰间拔出短剑，重重地插在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所有人，没人敢相信他这么狠辣。菲尔喝了酒，眼睛有些发红，遍布着血丝，金色的眼瞳在此衬托下凶相毕露。他看着年纪不大，却对自身气场拿捏十分到位。
短剑闪着寒光，仿佛狠狠扎在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身上，无赖在剑身反着的光上看到自己。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得给我回答什么，明白吗？”
菲尔淡淡地开口。
“混蛋！”
无赖听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叫骂着伸手就要抓菲尔，老板可不是吃素的，直接一把反揪住他的手，往下一按，将他按在桌子上，脸贴着桌子。
“你给我老实点。”
“混——”流氓挣扎抬头，骂人的话硬生生咽回到肚子里却看见那插在桌上的短剑正对着自己，将他目光能看到的一切都分作了两半。
“你们——欺人太甚，打人还威胁。维利！莫卡斯！你们还不来帮我，今天他们这么对我，下次就是你们！”
老板毫不客气骂道：“闭上你的臭嘴，”又转头，恶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要喝酒就喝，不喝酒就滚出去。”
不少人被他吓到了，像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哪敢出头，赔着笑脸。
“喝酒喝酒，我们喝酒。”
“来……来，我们喝……”
菲尔冷笑一阵，将短剑拔出来，把了玩一下。
这下，流氓彻底怂了，连他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敢为他出头，他还能指望谁？难道指望酒馆老板？他并不会去后悔自己抢酒的行为，他嘴上求饶，而内心则在恶狠狠地盘算事后，菲尔落单时，没有酒馆老板给他出头。他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嚣张的臭小子，看他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
菲尔当然猜得到这流氓在想什么，但也不继续为难他了。
“松开他吧。”
酒馆老板放了手。
“坐下。”
流氓忙坐了下来，酒馆老板则叉着手站在一旁，警惕地盯着这流氓，仿佛只要这流氓敢乱动一下，他就会大打出手。
“你叫什么？”
“阿特。”流氓老老实实说道。
“那你说说，最近镇子里都有发生什么大事。”
菲尔的目光令阿特不寒而栗，阿特忙说道：“我说……我说……”
“昨天晚上，有人举报，抓到三个敌人派来的卧底；前几天上午，镇子的河里新开始修桥；再往前，暂时合约，不少士兵都下岗了……”
菲尔生怕有人看出端倪，假装感兴趣问了问其他事情，最后才把话题拉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上。
“你详细讲讲，怎么抓到的卧底？”
“这……”阿特面露难色，“大人，消息封锁的厉害，我一个帮工的，哪里知道这么多。”
“你刚刚说，有人举报才抓到的，那个举报的人是谁？”
阿特忙说道：“这个我知道，”他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是埃斯洛特那个混蛋。”
菲尔眼睛一亮，心想：果然是他。
酒馆老板说道：“我倒是也知道这事，昨天镇长大人都带人去抓人了。”
菲尔问道：“你们认识？”
酒馆老板摇摇头，说：“他以前来过我这里喝酒，有点眼熟。”
阿特说道：“我认识，前天他还跟我去干活，转头就发了，看不起人，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好运气，发现了这些卧底的行踪。”
“你怎么知道是他。”
阿特鄙夷地说：“那家伙成了功臣，满大街吹嘘自己的事迹，还有谁不知道！？”
菲尔心中大喜，这就不愁找不到这家伙了，呵呵，心还真大，埃斯洛特，是他调查此事的突破口，这场栽赃陷害，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人参与，要想救出张樊、柳何和刘成，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真正的卧底！
“线索……”菲尔喃喃自语，他突然明白了，“原来，线索是这个意思……”
“大人，还有要问的吗？”阿特试探地问，他觉得自己就是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真英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还会卷土重来，让菲尔这小子知道他的厉害。
菲尔看向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只靠自己一个人很难做到对付别人，但自己或许可以找些帮手……
阿特咽了口唾沫。
“老板，再去倒点酒，有什么下酒的食物也上点，钱事后一块奉上。”
“小兄弟客气了，但是……”
老板摇摇头，他不敢离开，怕阿特对菲尔动手。
“没事。”菲尔说着，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刘成的话。
“说明你对他们有价值，他们才愿意这么做。”
菲尔心想：要让他感受到跟着我价值，他才会死心塌地跟着我。
酒馆老板再三思考后，还是去柜台处准备了。他走的那一刻起，阿特就坐不住了，他并不打算对菲尔动手，当下最重要的，还是逃命。
“你羡慕吗？”
菲尔突然说道。
阿特愣了一下。
“羡慕什么？”
菲尔冷笑着说：“羡慕那个平时跟你一样辛辛苦苦赚几个钱，前途没一点光的家伙，最后因为一个契机飞黄腾达，将你踩在脚下。”
阿特有些羞恼，他感觉菲尔在侮辱他，酒馆老板现在可不能第一时间保住菲尔，他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卑躬屈膝。
“你什么意思，早晚我会超过他。”
菲尔轻蔑地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阿特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卧底哪有这么好抓，自己不过嘴上叫嚣几声，还不得老老实实去当他的苦工。
酒馆老板端上了酒和面包，并客气地退到一边。他猜到菲尔要办大事了，忙去将其他人的账单结了，让他们少付了些钱，早些从酒馆中出去。不一会儿，酒馆就只剩下菲尔、阿特和老板自己。随后，酒馆老板还将休业的牌子挂到门上。
菲尔对酒馆老板感激不已，不过他现在要继续对阿特做“思想工作”，只得把感激之情压在心底。
他把一杯酒推到阿特面前，非常客气地说：“喝，喝完好好聊。”
阿特一愣，有些受宠若惊。
“不……不行……”
菲尔皱了皱眉（心里其实在笑。）。这家伙刚才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这会儿知道推脱，要知道，白来的酒，可没那么好喝。
阿特忙改口，说：“喝，我喝，多谢大人赏赐。”
他灌了一口，原本就被刚才提到的埃斯洛特的事情搞得有些激动，酒精一刺激，便彻底爆发出来。
菲尔嘴角微微上扬，时机差不多，是时候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