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收服阿特
“你知道我是谁吗？”
菲尔抬眉问道。
“不……不知道……”阿特仓惶回答。
酒馆老板闻言，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他也很好奇菲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维特城。”
他言简意赅，虽然是在撒谎，但他故意其他都不说，假装神秘，让阿特自行琢磨他话中的含义。阿特顿时被吓住了。
曾有一次，柳何告诉菲尔：“最好的欺骗方式就是让别人自己欺骗自己。”
菲尔一直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现在明白了。
酒馆老板也吃了一惊，开始庆幸自己一开始就站在菲尔这边，虽然在意料之内，但最开始的猜测在菲尔口中便得到了证实。他的想象足以让他对菲尔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阿特有些害怕地问：“大……大人，来到木材镇……”他并没有因为菲尔的年龄而感到丝毫的怀疑，菲尔所展现出来远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心智，不是他这个范畴的人能理解的。
菲尔说道：“我其实就是为了这几个卧底的事情来的。”
阿特听了，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埃斯洛特你想必比谁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菲尔一步一步地诱导。
阿特说道：“这家伙不讲情义不讲信用，特别怕死，从来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常常为了点钱争夺，惹事了跑得最快……”
菲尔说道：“他这样糟糕的家伙，都能有机会举报卧底，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阿特一愣。
“好像还真是……”
“敌国的卧底哪有这么容易就暴露，还是一个如此糟糕的家伙，他有什么资格，或者说他有什么证据，去举报那几个卧底？”
“这……”
没给阿特思考的时间，菲尔继续说，语气中带有一丝嘲笑的味道。
“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只怕你们的好镇长根本就没查清楚。”
阿特试探地问：“大人您的意思是……这镇子里还有卧底？”
菲尔微微颔首，又品了一口酒。
酒馆老板有些惊愕，他问道：“大人，您为什么不直接去跟镇长大人说清楚此事？”他对菲尔的称呼不知不觉就改了，想不到菲尔来头这么大，他可不敢再随意称呼。
很多镇民，这一辈子能见到的最高的官员，也不过是镇长。酒馆老板算是比较见多识广，以前也去过维特城，他清楚的知道，镇长到了那里，吃饭也只能坐到桌子的最末端，要是手下管理的城镇小些，连跟其他官员一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菲尔的地位，恐怕会很高……
但是——
他为什么就一个人过来，连一个随从都没有？他为什么穿着的衣服又破又脏，看起来落魄至极？他为什么年龄如此小，看着就是个孩子？
菲尔猜到他们会有这些疑问，但他并不去做解释，有的时候，保持神秘反倒是最好的掩饰手段，过多解释只会显得自己在掩饰什么东西，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会降低。
“要是找镇长就能解决问题，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这次菲尔倒说的是实话，他要是真的去找镇长解释，只怕是自投罗网，立马被抓起来，那倒是能跟张樊他们团圆了。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信一个小孩的话呢？
“现在镇上刚抓到卧底，正是城镇里防备和警戒最松懈的时候，无论昨天被抓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卧底，在这个时候，其他卧底绝对会有所行动，盗窃镇上的重要机密，十分猖獗。”
“如果在这个时候我去找镇长，鼓动他提高守备，增派人手，去抓捕卧底，你猜猜会怎样？”
阿特小心地回答：“将卧底……全都……抓住？”
菲尔轻轻摇头。
阿特问：“难道不是？”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菲尔说道，“难道你以为镇上的士兵与骑士就会是铁板一块？”
酒馆老板明白了菲尔的意思。
“大人难道说，那些士兵和骑士中间会有卧底？”
菲尔淡淡地说：“这不是很显然的吗，不成为士兵和骑士，又怎么可能有办法知道那些重要的机密？”说着，菲尔眼睛瞟向阿特，“难道你知道西郊的塔楼一共有几座？”
阿特忙摆手回答，生怕菲尔把他当作卧底抓起来。
“不……不知道……”他讪笑着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就对了，”菲尔说道，“我要是去叫镇长派人去找卧底，前脚命令刚发布出去，后脚还没迈出，卧底就知道了此事，立马提前做好防备，这不就打草惊蛇？还让卧底知道了我的到来，做好更多应对准备。”
阿特问道：“那您的计划是……”
菲尔瞪了他一眼。阿特自知失言，忙住了嘴，又是道歉又是骂自己，左右开弓扇自己巴掌。
“大人，是我多嘴……”
啪！
“原谅我，我……我该死……”
啪！
两个巴掌下去，阿特两边脸上都印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居然真的下得去狠手扇自己。菲尔看着有点想笑，但极力忍住了。看来这家伙已经完全入戏了。
“停，”菲尔摆了摆手，说道，“知道错就想办法将功补过。”
阿特闻言大喜，心中认定菲尔认可了他，忙单膝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弯腰，口中说着：“大人有何吩咐，我阿特一定不推辞！”
菲尔继续说道：“我怕来的人太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使得那些卧底有所察觉，就一个人到这里，当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现在假装不经意间透露自己来到这里的事情，再次为印证先前的说辞，能够增加阿特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同时交代了自己独自来到这里的原因，能够减少对方的疑虑，塑造出自己高深的形象。
阿特已经完全忘记了最初自己对菲尔的那些不满，菲尔画出了一条阶级差距的鸿沟，他深陷其中，已经提不起一点对他不尊重的勇气。无论菲尔怎么对待他，他都不会产生任何不满，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现在，他只会为自己先前冒犯的行为感到后悔，并且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这时候，菲尔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特，阿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你觉得你能够胜任吗？”
阿特一愣，高呼道：“我能，大人，能为大人服务我荣幸至极，大人有何吩咐！”
菲尔不紧不慢地说：“你应该很羡慕埃斯洛特拿到的奖励吧？”
阿特忙回答：“不是！”但他看到菲尔的眼神，立马又改口了。
“是……是，大人，我很羡慕……”
菲尔微微一笑，阿特看呆了，原来这面若冰霜的“大人”也会笑？
菲尔笑着说道：“现在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