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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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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寺里,太阳早已升至最高,虽是凉秋,我也累得满头大汗,双腿疲软,撑着被带进客房,我连忙寻了椅子坐下,万姈不紧不慢跟进来,拿着包裹一脸轻松。

    我捶着酸痛的腿,看她把东西放下朝我走来,我鼻子皱起,“这个……”

    “小姐,奴婢帮你捶一捶。”她一句话出来,我把嘴闭上。

    这是外头还有南楚云的人在呢。

    我故作趾高气昂,“累死了!你捶得什么啊怎么一点用也没有!”心下倒是很享受。

    万姈低眉顺眼,手上却加重些力道,唯唯诺诺,“小姐,奴婢错了,这样可以吗?”

    也不知道她捏着哪把我的腿捏得又酸又麻,我龇牙闭眼,小小声,“痛痛痛…”她恶劣地勾着唇,“小姐,这样好得快。”

    我鼓着嘴,忍受这份不该有的苦楚,上手掐她的小臂肉,她吃痛,动作停下来,我连忙把脚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一脸防备的缩成一团,“不要你弄了!”

    万姈觉得她像只急了的猫,神情可爱得紧。

    她侧耳听着,待外面监听的人离开,她从地上站起,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好了,走了。”

    我还在为她刚刚报复我不满,揉着腿不和她说话。

    她笑嘻嘻的,提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水,作赔罪状,“三小姐,我错了,给你倒杯水当赔罪了。”

    我停下手上揉腿的动作,不可置信,“一杯水就想要我原谅你?”这人怎么这么敢想?

    “我喂你我喂你。”她起身要把水端到我嘴边,我头一偏躲开,“不要。”

    拿嘴喂还能接受,我想着。

    我的脑袋突然空白一秒。

    天哪……我在想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万姈还端着水说着我错了之类的话,但我早没心思听这个,我满脑子都在回放刚刚那句话,觉得尴尬的不得了,我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呀……我在干嘛……

    我下意识用袖子把自己的脸遮住,太丢人了,埋头又想到如果我说出这句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场景,羞得无地自容,只能庆幸自己没说出口。

    万姈见我心不在焉,又莫名把自己半张脸遮住,好奇道,“你在干嘛?”

    我顿觉更加害臊,双手把自己捂住,觉得脸烧的厉害,万姈不依不饶,把水杯放下,执意要看我到底怎么了,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在椅子上转一个跟着在地上绕圈。

    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我实在受不了,低着头把万姈推开,“走开走开。”不敢抬头看她。

    万姈抓着我的手还在问着到底怎么了,这人怎么赶也赶不走,我感觉我快烧熟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她忽然在推搡间问道。

    我“噌”的一下死机。

    “热,热的,”我结结巴巴,“太热了,刚爬上来,我,我……”

    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万姈显然不信,“你刚刚不还好好的?”她伸手探我温度,我呼吸放缓,呆呆任她摸上脸,内心燥热的像只被炙烤三天三夜的虾

    她皱眉,“又烧起来了?”难道是被风吹的?

    我不敢应她,眼神躲闪。

    “你先喝点水,我去找地方给你煎药。”她把我放开,转而拿起包裹翻着,“我临走前带了一些,就怕你又烧起来。”

    她把一包药抓起,朝我得意的摇摇,“有先见之明吧?”

    我闭着眼快速点两下头,“那你快去吧。”

    她把水移到我面前,不疑有他,“你先喝点,不舒服就去床上躺着,我很快就回来。”

    “快去吧快去吧。”我催促她。

    赶紧走吧,我真的要被羞死了……

    万姈提着药包出房门,恰巧廊上站着个值守的小厮,她上前询问小厨房的位置,那小厮转身过来合着十字,低垂着眼听她问完,让万姈跟着他走。

    小厮在前面带路,万姈在后面默默记住周围的摆设布局,七绕八绕过后,到了一个外面看着有些简陋的小厨房,小厮朝她做个合十的拜礼,“姑娘,您自便。”

    万姈点点头,也朝他合十一拜,那小厮咯咯笑起,“姑娘多礼,不必行的。”

    万姈甩甩药包,进去翻找煎药的罐子,这厨房确实挺小的,灰蒙蒙的,锅沿边全是天花板掉落下来的灰,连上面盖着的锅盖都被虫蛀了不少痕迹,万姈咋舌,“这厨房是多久没用了?”

    那小厮站在门口未走,见她疑问,笑笑,“寺里的小厨房都是供圣上娘娘们或者殿下使用的,不是重大日子,不怎么用的。”

    万姈捻捻手里的灰,嘟囔,“感觉比我整个院子加起来积得都多。”她刚来万府的时候,整个院子也是这样灰蒙蒙的,没一处落脚地,废了不知道几桶水才刷干净。

    结果这个厨房居然更脏。

    算了,将就着用吧,她耸耸肩,认命的蹲下继续找罐子,门口的小厮还站着,见她又开始翻找,含笑着转身。

    万姈终于找着个药罐,翻看一下确定没坏,她环视一圈小厨房,没看到水。

    她又起身寻找,“这位……呃你知道哪里有水吗?”她一下忘了要叫对方什么,回想自己刚刚怎么问路的,她才发现她那时候竟是直接“喂”的叫人家。

    “姑娘,我叫红叶。”他轻笑,“水井在厨房后边。”

    “红叶?”万姈提着药罐跨出门,看了眼寺庙周围红彤彤的叶子,“很应景的名字。”

    红叶站在水井旁,有些不好意思,“是住持为我取的。”万姈把药罐放到一边,拎了桶绑好,“取得很好啊。”她把桶放下去,叉着腰等了一会,上手转起辘轳把。

    红叶在一旁看着,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干看着,想上手帮忙,但万姈干的卖力,他根本插不上手,“姑娘你……我……”

    “怎么了?”万姈擦擦薄汗,伸手把桶拿下来,看见红叶有些羞红的脸,心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太阳也没那么大啊?

    红叶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想问问姑娘的名字。”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有些扭捏,凑近去提满水的桶,“我帮你吧。”

    万姈也不拦着他,看他有些吃力的提起水桶,觉得好笑,“我叫万……我叫夏儿。”

    “噢噢夏儿姑娘。”红叶咬紧牙关,这桶水还真重,想起刚刚万姈好像毫不费力的就把它提下来,他横心,不能!不能输给女子!

    好不容易把水搬到小厨房,红叶累的直喘粗气,万姈单手提着药罐跟在他后面,老神在在,“多谢了。”白嫖了个劳动力。

    红叶倒是被这句道谢激得像重新打了鸡血,有些得意。

    万姈把水倒进药罐,又把药包拆开放入药材,顺手又让红叶帮忙生个火,开始煎药。

    “夏儿姑娘煎药是做什么?”红叶突然问道,万姈对夏儿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啊……我家小姐病了,煎药给她治病。”

    红叶一脸冒犯,“不好意思。”

    万姈扭头看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要死了,小风寒而已。”

    “噢噢…”红叶的脸色有些尴尬,随后又认真起来,“不过就算是小风寒也不可轻视,风寒虽小,但也折磨。”

    万姈不可置否,扇扇手里扇子,两个人沉默一会儿,万姈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问他,“红叶,你在这多久了?”

    红叶板直地靠在门框,认认真真数了一下,“七年有余。”

    万姈惊讶的抬抬眉毛,“七年?这么久?”她看火势有点大,把扇子停下,“不无聊吗?”

    红叶摇头,“不无聊,每天和师傅们一起修行,整理寺庙卫生,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其实原先他也觉得无趣,可是后来,住持告诉他只要慢慢感受这山间每一场花开花落,怀着期待去看每一年的红叶满山,就不会觉得苦闷。

    “寺里远离尘嚣,自有它的好处。”他重复着住持那时候摸着他的头说的话。

    万姈对这种于她而言毫无用处的安慰不感兴趣,不过也没出声打断,这药还要煎很久,她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寺里?我看这里都是和尚头,你一个有头发的窝在这里怪突兀的。”万姈索性用扇子把地板的灰扇开,一屁股坐下,这衣服也有些旧了,脏了不碍事。

    红叶见她坐下,还是站的笔直,“我本来也是想让住持收我的,可是住持不让。”他抓抓脑袋,“许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吧。”

    万姈眨眼,“你们这收和尚还有标准啊?”她低头思索,好像也是,现代和尚都要求研究生了。

    红叶听到这里,眼睛耷拉下来,“当然了!要求可多了,不说别的,最起码你得先有度牒。”

    “那你有吗?”

    “我没有…”他失落地蹲下来,“住持说我尘缘未断,入不了佛门,所以不让我考。”

    “我还以为你们出家人会说心中有佛处处有佛呢。”万姈起身朝药罐里看了一眼,里头的药材在滚水中翻着,飘起的水雾烘得她鼻尖微汗,她退回去,“那你这到底算不算修行?”

    不是有个词叫戴发修行吗?她看眼红叶束起的头发,红叶好像知晓她心中所想,摸摸还未受冠的发髻,“算修善吧。”

    原来是这样,万姈解了疑惑,觉得这答案无趣,敷衍的“噢…”一声,红叶心里却觉得这位夏儿姑娘亲和得紧,好像可以和她说很多心里话,自己开始滔滔不绝,“其实住持每年都会带我参加宫里头办的法事,他说我有佛根,多看多学些,说不定尘缘就断了。”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又继续道:

    “不过夏儿姑娘,你和你小姐是怎么上山的?仁化寺很少对外人开放,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是宫里头的人进来。”他顿住,“也有可能仁化寺开放了我不知道,我世面见得少。”

    他撑着脑袋看万姈,她只是安静地扇风,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红叶想着他是不是太吵,叨扰到夏儿姑娘了,略带点歉意,“夏儿姑娘我是不是太吵了……”

    “嗯。”万姈毫不犹豫,“不过可以理解。”毕竟在这里呆了七年,每天吃斋念佛的没人说话,话多些也情有可原。

    红叶本来还有些懊恼,听到她说可以理解,脸又舒展开,他看眼药罐里沸腾的褐色汤药,合合十字,“阿弥陀佛,受罪了。”这药看着就苦。

    万姈被他逗笑,她换了张脸,笑起来其实没原先那么夺目漂亮,但那个弧度依旧具有感染力,红叶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她一起笑起来,等他反应过来,耳朵瞬间通红。

    “毕竟良药苦口。”万姈接话,想着万姝这病断断续续的,有些忧心,“不过这风寒确实是不好治。”风一吹就又烧起来了。

    红叶宽慰她“小病最是难治”,想起自己以前生病,寺里师兄弟照顾他的情景,不觉柔和眉眼,“夏儿姑娘对这位小姐真上心。”

    万姈正打着哈欠,闻言又笑起,“那可是我主子,伺候不好扣我工钱你赔我吗?”现在倒是沉浸扮演了。

    “不是的,”红叶一双眼睛亮亮的,“我看得出来,夏儿姑娘你是真心在为那位小姐担忧。”

    万姈侧眼,红叶又继续,“虽说我没见过多少世面,但年年跟着住持伺候宫里头那些贵人,主仆都是几十上百着见的,那可是天下主子奴婢最多的地方。”

    “所以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谁是真心对主子的。”他一脸得意,讨夸的凑近,“你肯定是真心的!”

    万姈摆摆手,“随你随你。”心里毫不在意。

    红叶不恼,看那药材又翻滚一圈,“这药已经这么久了,想来也差不多了。”

    万姈抬手扯下一条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抹布,略微嫌弃,“我看你们寺还是找个人收拾一下吧,石阶扫的一尘不染吹毛求疵的这倒是一点没人管。”再不收拾都快成老鼠别墅了。

    红叶听到石阶,愣了一下,“那是皇家……”他适时住了嘴,改口,“那我过会儿就去找住持说一声。”

    万姈龇牙咧嘴地把药罐取下来,手被烫的通红,她捏捏耳垂,“这儿有碗吗?”一罐提着还没到万姝那她手先没了。

    两人翻找一番,最后还是红叶掀开锅盖,才看到锅里的一堆碗。

    红叶有些沉默,万姈倒是看笑了,“藏碗天才。”

    她抓起一个,用桶里的水勺认真冲洗,确认干净后,她用抹布垫着舀了一碗,嘴上招呼着,“哎红叶,麻烦你帮我看着这些药,我先把这碗给端过去。”

    红叶点头,“那你认识路吗?”她就走了一遍,走岔了怎么办,那不是耽误她家小姐康复。

    “早记住了。”万姈被烫的皱眉,端着碗出门,“我待会儿就回来。”

    红叶看她离开,蹲下身子好奇地闻了一下那汤药。

    呕。

    闻着让人想吐。

    “真可怜……”他戳戳被烧黑的木棍,为夏儿姑娘不曾谋面的小姐默哀,“阿弥陀佛。”居然要喝这样苦的药,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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