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听
忽然出现的公主,瞬间成为我和万姈心中的又一大谜团。
我坐在椅子上,听王雪霏又讲些三从四德的训诫,好像生怕我哪天做出些不合规矩的事来,我对这种无聊的枷锁不感兴趣,浑当耳旁风听了,再装模作样的点头。
王雪霏看出我的不耐烦,皱了眉,“别以为娘现在和你说的都是唠叨,我这是为你好!”
还真是……世上父母一个样。
我赔笑,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母亲是疼我才说这些。”
她嗔怪的看我一眼,接了秋月的茶,“最近老是看你和万姈走得近,不是我拦着你不许和她靠近,那丫头没受过规矩,天天疯了似的乱跑,你也跟着去,那不是丢了我的脸吗?”她越说越气,茶盖一合,“以后,不许你和她在一起乱跑了!”
我实在无语,扶额道,“我和二姐姐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无非逛逛铺子聊聊天,怎么说的她要将我卖了一样。”实在没道理。
王雪霏吹鼻子瞪眼,“你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做什么不好,非和她粘一起做甚,还是早日为你指了婚,嫁出去少和她一起碍我的眼!”她把茶往桌上重重一放,秋月在一旁吓得不敢吭声。
我实在烦闷,揉揉太阳穴。
王雪霏生气,偏着脑袋不肯瞧我,我也正为那位神秘公主的事情心烦,那日和万姈讨论过后,我们上上下下旁敲侧击问了不少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不了解”,这也是为什么王雪霏最近老看到我和万姈进进出出。
我叹口气,觉得疲惫不堪。
王雪霏见我叹气,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吗!”看似疑问,实则陈述。
我烦躁更甚,想犟嘴,忽然想起王雪霏作为贵门小姐,或许听说过公主的事情,还嘴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母亲,我前几日听闻宫里头有位公主,怎么上次宫宴的时候没看见她?”
王雪霏斜眼,“你打听皇家的事做什么?”我心下顿时觉得她知道,连忙回答,“我好奇好奇,母亲是知道么?”
王雪霏倒是不肯立马回答,摆起架子,“我说了,你能和万姈行远点吗?”
我脑如捣蒜,先答应再说,公主的事要紧。
王雪霏不信,哼一声,又端起她的茶杯,用茶盖轻轻敲着杯沿,“我可不信你。”
我“哎呀”一声,“娘~我何时骗过你?”她最抵不住我撒娇,一见我这样,立马松口,“小赖皮鬼,嘴里没半句真话。”
我咧嘴笑笑,她喝了口茶,慢悠悠,“我也是听旁人说的,只说圣上其实除了几个皇子呢还有位三公主,不过那位公主的母妃在宫里犯了大错,早早便没了,连累公主也不得圣宠。”
我点点头,和原著提起的差不多,“不得圣宠到连宫宴都去不成吗?”
王雪霏冷哼一声,“她母妃犯了那么大的错,没株连九族已是开恩,不过一场宫宴而已。”她像是想起什么,顿了下,却出口。
我抓住她话中重点,“公主的母妃犯了什么罪?”我莫名觉得这是帮助我们解开谜团的重要信息。
王雪霏摆摆手,不耐烦,“和你这个小孩子说那么多做什么。”竟是不愿说。
我又想撒娇,她提前截住我的话头,“行了别惦记你那油嘴滑舌的功夫了,我说也说了,记得你刚刚答应我的,明日起你要离万姈远点,知道吗?”
我心中可惜,面上佯装乖顺点头。
次日,万姈被拦在嫣秀阁门口。
她看着门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两个小厮,上下大量会儿,那两个小厮见她不走,咳嗽几声。
“感冒了就去治病。”万姈莫名其妙看了他们一眼,他们面子没挂住,有些恼怒,却也没失礼,“二小姐请回吧,夫人有令,三小姐现在不方便和二小姐接触。”
万姈心中明了,原来是王雪霏阻止她和万姝见面,她原地踱了两圈,朝他们发问,“夫人可还有别的话?”
两个小厮互看一眼,“没有,夫人只说不许两位小姐见面。”
万姈咂嘴,王雪霏会这么讨厌她。
万姈佯装明了,点点头要走,顺手拍拍两人的肩膀,“知道了,好好干。”
两人被拍的一脸懵,手忙脚乱,“……是。”
万姈勾起腰间的穗子,一甩一甩的绕到嫣秀阁后墙,见周围无人,翻身进了院子。
我正在屋里乏味的看书,小春靠在窗边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我也被这困意感染,打了好几个哈欠。
“吱呀”窗户忽然被打开,我被瞬间灌进来的凉风吹醒,万姈站在窗外似笑非笑地看我,我被她忽然出现吓了一跳,小春也被这声响吓得困意全无,她把差点拍到脸上的窗户板小心推开,咽咽口水,“小……小姐……怎么了?”她没看见万姈。
万姈把身子探进来朝小春笑道,“小春,给我开个门呗。”
小春刚缓过来又被她这忽然一冒给惊着,她摸摸胸口,“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夫人不是不让二小姐进嫣秀阁吗?
万姈站在窗外,搓搓自己手臂,摆个被冷到的表情,我嗤笑,故意拉住小春不给她开门,“你怎么进来的?门口可是有人拦着呢。”
她傲娇抬头,“谁敢拦我啊?”
我一脸不信,瞥她一眼,“那二姐姐还真是神通广大。”
万姈吃吃地笑,“那是。”倒没半点害臊。
小春应声打开门,她从门口闪进来,感叹着“还是屋里暖和”坐下,我把窗户关上,坐到她旁边,给她和我都倒了杯茶,“最近天气冷了些,你多穿点。”
快秋末了,还是那薄薄几件衣服。
万姈应承着,小心低下头啜饮一口热茶,夸张的“啊”一声,活像被冻了几百年。
小春都忍不住在一旁偷笑,我又给她添上一点,“你到底怎么进来的,不会把人家打趴下了吧?”
刚倒出来的茶水还烫着,万姈想伸手拿,结果被烫着,摸了一下就缩回手捏住耳朵,“翻墙进来的。”这次倒是挺老实,没乱扯。
我见她被烫,也伸出手去试,确实还有些烫人,我扇扇热气,出声揶揄,“你不是神通广大,没人敢拦吗?”
她把手放下,也学我扇着,“这不是看你无聊,逗你玩呢么。”
小春识趣地走到外间。
我估摸着热气散的差不多了,拿起来小抿一口,“你打听到三公主的事了吗?”
万姈严肃起来,“打听到了,你呢?”
我把茶杯放下,“昨夜我去问了王雪霏,但是她只肯说到公主母后犯的大罪是足矣诛九族的程度,便不再多言了。”
实在太可惜了,我一脸遗憾。
万姈了然,本想逗逗我,见我确实自责,收回心思,只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五一十说出:
“三公主名叫南楚儿,是圣上已故罪妃春嫔所出,春嫔是前朝军将宋有成之女,前朝被灭,宋有成战死沙场,春嫔想为父报仇,便隐姓埋名参加选秀进了宫,一举便被封为良娣。”
她停下来,喝了口水润喉,
“后来她为皇帝诞下南楚儿,皇帝便将她封为春嫔,隔了好几年,在春嫔生辰那日,皇帝和春嫔独处时,春嫔趁皇帝醉酒,拔出簪子想要杀了他,没想到被皇帝躲过,错失良机,被皇帝身边的侍卫捉拿,那时候南楚儿还不足六岁,一朝从受尽宠爱的公主,变为罪妃之女,春嫔被移交给皇后处理,皇后将其杖毙,本来南楚儿也是要一同被处理的,不过皇帝念在孩童无罪,让皇后把她扔到个安静偏僻的宫宇自生自灭。”
她认认真真复述,我听的疑惑,“按你这么说,处理春嫔这事动静也不小,怎么坊间一点关于春嫔和南楚儿的消息也没有?”
即使皇帝没有公开处置春嫔,那些嫔妃娘娘们,再不济还有宫女太监,总会几个多嘴的把消息传出。
万姈示意我别急,我老实闭嘴,她又喝口茶,缓缓道,“坊间没有传闻,是因为皇帝下了禁令,将春嫔宫里的人全部坑杀,”她把坑杀一词咬的极重,我汗毛竖立,她又继续,“最终只留了几个伺候南楚儿的嬷嬷跟婢子,连当初春嫔附近宫里的人也被连夜抓去慎刑司按了手印,从此再不许外出。”
“那就只能老死宫中?”我皱眉,她点点头,我失语。
“那你又是怎么打听到的?”
皇帝对此事下了如此功夫,甚至不惜坑杀无辜宫女太监只为防止泄露,万姈又是怎么知道全貌的?
万姈又是习惯摸摸鼻子,我知晓她马上要编瞎话,抢先,“不许撒谎--”
万姈瘪瘪嘴,被我识破,老老实实,“我找那拍卖行的老头问的。”她又冲我比了个五的手势,“花了我五百两银子!”
她肉疼得要死。
我没憋住笑,她微微炸毛,“不许笑!”我赶忙顺着她,“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