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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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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锻铁近三个月,高大俊朗的白衣少年玉剑笙终于感到有些兴致索然。原因无他,玉剑笙天姿着实好的有些出奇,估摸着再过一月光阴,自己那本命剑丸就要大功告成。而自己与铁匠铺子订立的是一年的学徒契约,就是他玉剑笙铸成剑丸后还要给铁匠铺子打八个月的白工。

    没吃过什么亏的白衣少年当然不乐意,在暗中打探过杨师傅的口风,也寻过族里长辈的助力,却只是被老祖宗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老祖宗满脸怒容,信誓旦旦说到“要是你玉剑笙敢不顾结契,半道逃出去闯江湖,给老子抓着,得废了你的狗腿,一条腿不够,得连废三条,就当我玉家没你这个不孝子!”

    玉剑笙有些悻悻然,毕竟自己那把从神聚楼那买来的伴生剑,可是花了玉家足足十张灵绘钱,换算下来,得有亿两金子了。

    白衣青年玉剑笙还记得第一次听见那柄伴生剑等同于亿两黄金时,自己是如何的目瞪口呆,久久缓不过劲儿来。事后玉剑笙才知道玉家遍布太玄王朝及周边几个附属小国的产业数百年来兢兢业业,也不过是只攒下了那十张灵绘钱。

    一场压进玉家数百年基业的豪赌!

    倒是没有压得白衣少年喘不过气来,毕竟他天生心眼大嘛,听过就算了,照旧该调笑杂货铺子里那个黄花闺女就去调笑,铸剑一事也是该偷懒就偷懒,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至于老祖宗威胁的打断腿这事嘛,他玉剑笙知道了自己很是金贵后,就不是很信了。但万一那疯疯癫癫的老祖宗真狠下心来废了他第三条腿,这未来江湖里,可就要少了一段风流佳话了,事关自己的命根子,白衣少年不敢赌。

    每当白衣少年挥舞铁锤,就会想到铁匠铺子三个月前认下的两个兄弟。据玉家记录在案的谍报所述,林澄江是在被一个黑衣汉子一拳打伤、视若亲弟的李天然被带走后,离乡远寻李天然去了。此事事关某个极其隐秘,名声不显的老资辈拳法宗脉,玉家不便介入,他玉剑笙有些气不过,却只能往后,等自己踏入江湖,修成个大剑仙后,再帮帮那林兄弟找回场子了。

    而陈不器,春分过后,只在小镇长水街上的三酥坊那儿有出现过一次。至于陈不器是如何离开小镇,又去往何处,谍报里并无记载,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小镇灵秀良人,各有机缘,随他去吧。

    春日暖阳洒在前额发丝上,玉剑笙觉着有些暖意,不顾行道旁人有些诧异的目光,将前额发丝向后一捊,露出光洁的大脑门,细细享受这风和日暄。

    某刻,玉剑笙微眯双眼时,眼角一斜,看到了个提着一包墨石的素衣青年,开始有些惊诧,随后大喜过望,屁颠屁颠跑向素衣青年。

    “青舟哥,真是你呀,回来了?”

    徐青舟有些疑惑“这两年来我一直在镇子里啊,剑笙你不知道吗?”这时徐青舟才想起自己两年前搬离书塾,回到祖宅后,一直深居简出,说起来可能大多认识的都以为自己是去那座紫霄城里考取功名了。

    玉剑笙则是凝眉不展。据自家那本小镇形势记载,徐青舟不是两年前就离开小镇了吗,难道是谍报有误?亦或是家族故意而为,为的就是借此激励那个溺于情网而疏于习武的姐姐玉玲珑?总之很是聪慧的白衣少年脑内一瞬掠过许多念头。

    但下一刻这些念头就顺着那颗大心眼给落到不知何处了。玉剑笙可不在意这些细微算计。

    随即白衣少年诉苦到“青舟哥,你可是不知道,我族里那个小姑奶奶呀,这两年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家里人要去紫霄城看望你。要是知道你这两年一直在小镇里,还不知道要发什么怪疯哩。”

    “剑笙,你知道你姐姐现在在哪吗?其实我也要找找你玲珑姐,是要道个别。近些日子我就要动身离开龙泉镇子了。”徐青舟向玉剑笙问到,目光微偏。

    玉剑笙心里一喜,看样子是两情相悦,这次总不至于再成老姐练拳的沙袋子了,忙对徐青舟答“青舟哥你先回家,我怕带你去我那儿看见了我老姐的失态模样,你告别完,她又要拿我练拳。那青舟哥你现在住哪儿啊?”

    “梅子巷,一棵老梅子树右边的青瓦屋子。”

    “那青舟哥,你房子旁边前些日子是有住着个陈姓少年吗?”玉剑笙有些惊到了,能有这么巧?

    “对啊,那少年前些日子给个邋遢汉子带离小镇了,只能说是福非祸吧。那个邋遢汉子很不一般,是世外高人。”徐青舟也有些吃惊。

    这时玉剑笙想到自己几次想去梅子巷里拜访陈不器,却总是因各种琐事搁置下来。若是没那些琐事,是否自己就能早些知道徐青舟没离开小镇,小镇格局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玉剑笙霎时不敢细想下去。

    “青舟哥,你就只管先回家等着,我这就把你在镇子里的消息传给我老姐。她就是还在如厕,估摸着也会忍下便意,跑过来见你,你是不知道女子相思之苦啊,啧啧。青舟哥,这句可别说给我老姐听,不然指定是要把我给锤个半死喽。”说完这些,玉剑笙回身跑去。

    徐青舟望向火急火燎离去的玉剑笙,挠挠头,再提起墨石,一路回到青瓦屋子静坐,等待来客。

    ————

    小镇桃树街街道上,白衣小姑娘撵着镇子里那只好斗异常的大白鹅,一路跑到书塾石阶下。

    要说那只大白鹅的光辉战绩呀,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大白鹅是镇子上那有名的李姓泼妇所饲,生来不过半年,就在这小镇里打遍天下无敌手,有黄狗处咬黄狗。连镇子里那只黑毛野狗王也在几个月前被大白鹅给咬的夹着尾巴做狗,一路呜咽,风光不再。

    也有小镇人家的娃儿给这只大白鹅的嘶吼给吓的不轻,前些年头仍有几户人家找上那李姓妇人的门去,要细细理论,却被骂功颇深的妇人给从从祖宗十八代给一辈辈往前骂,骂到头又开始从前往后骂,一骂就是几个来回。往往前来理论的连回口的机会都寻不到,就灰头土脸,羞愧折返了。再后来,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那只大白鹅顶多只是吓一下娃儿,从未有过撕咬的记录。

    大白鹅很通人性,知道除却自家主人外其他人给的食物吃不得,这让对大白鹅恨得牙痒痒,想毒杀大白鹅的几个小镇青年总是无功而返。

    但就在前两个月,大白鹅与白衣小姑娘命中注定的相遇了。那是在一个连最小号车马都通不过的窄小土路上,大白鹅第一次见到白衣小姑娘,照旧腾开双翼,鹅喙微张,露出密密麻麻的小牙,沉声低鸣。

    然后,给大白鹅也吓到的,是那个白衣小姑娘也有样学样,大张双臂,盯着大白鹅不住发出怪声。

    一场土路上的巅峰大战,始终不敢咬人的大白鹅给白衣小姑娘扯下好几根鹅绒,沿着土路一扭一扭落荒而逃。白衣小姑娘作为胜者,未伤及分毫,畅然大笑。

    而后,李姓妇人见到鹅毛纷乱的大白鹅,暴跳如雷,咬牙切齿。负伤的大白鹅领着李姓妇人一路走到裴家宅子。被两位高大门房盘问,先前还怒容挂面的李姓妇人,那时却呵呵笑着说自己只是溜鹅经过而已,经过而已。

    大白鹅欺软怕硬的性子,估摸着也是从妇人这学来的。

    再往后,在镇子里随意逛荡的大白鹅一见到那白衣小姑娘,就半飞半跳,扭头就逃,活像前些日子战败的黑毛狗王,很是狼狈。

    一物降一物。

    正撵着大白鹅,希冀着从大白鹅身上凑够一件鹅绒服的白衣小姑娘,却被一道人影拦下。

    是个彩衣锦缎的少年,恰巧从学塾石阶上下来。

    白衣小姑娘身形顿了顿,对少年叫到“哥。”

    锦缎少年裴文斐,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妹妹,真是来十根柱子都拴不住的主。刚想叮嘱妹妹别乱跑,多读些书,却最终也没说。族里老一辈的早对白衣小姑娘说过无数次了,她听过哪怕一次吗?这点倒是与他裴文斐的性子有些异曲同工,都是知错,但都是不改或是很少改。

    但谁又能说这事是错呢?一刻的错,很可能就是另一刻的对。

    退而求其次的裴文斐,最终对妹妹叮嘱到“彩然,跑的时候记着看路,别跌倒或是撞伤了。”

    “嗯呐。”白衣小姑娘裴彩然干脆地回复到,就又卯足了劲儿 远远追着大白鹅跑去了。

    裴文斐其实有一桩心事,关乎妹妹裴彩然,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是在裴文斐还是八岁幼童时,第一次知道了文采裴然一词时,他觉得彩然这名字定的太过随意了,就像是他裴文斐的附带品一般,总之很是为妹妹不值,多次因为这件事跟家里人闹口角。

    直到爷爷和他暗中秘谈,道破真相“彩然的名字是早十几年就定下来的,甚而你爹娘都没想到第一胎是个男娃。你裴文斐一开始其实叫裴文虎,只是有个算命先生路过,道破这‘虎’字在镇子里不能乱用,容易横死,就给改成裴文匪了,这名字更合你性子。最后大概是在你两岁时,你爹娘觉得匪字对你日后官场有大阻碍,才最终改成同音不同字的斐。满意了?”

    爷爷从未说过谎,因为没必要。那时,他裴文斐才知道,原来可怜人一直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啊。

    望向远去的白衣小姑娘背影,裴文斐感到一阵眩晕,随即双掌轻拍双颊,又在脸颊处狠狠揉了几大把。

    少年心想到,裴文斐啊裴文斐,你是真该改改善妒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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