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心疚
曹称没选择孤身一人回神聚楼，而是就这么加入到陈不器队伍中。
十几天路程下来，陈不器从邋遢汉子莫默那学了些钓鱼的本事。一开始当然是钓不到什么鱼，倒是水里一些破靴子烂衣裳都给钓上来，惊的莫默直呼陈不器钓鱼“别有天赋”。行路上不怎么能打窝，鱼获多不了，最后陈不器还是靠着入水叉鱼才得了几条。
路上，陈不器从曹称那得知在东神宵州州内，大多国家王朝，都很认东神宵州的官话。为了往后路途着想，陈不器就师从曹称，学着官话雅言。最开始很是愚钝，但前几日练那“苦心负剑术”有了些许突破，才觉得脑袋突然灵光了，很快就能操着口微微别扭的官话，至少对答些简单句子不成问题。
后来陈不器才知道，他是破至练气士第一境困灵境，成功将一丝灵力困缚在人身筋脉内，故而有了过目难忘的本事。只是要达到第二境内视境，才能将灵力汇聚于双眼，直观看到灵气于周身内流转。
陈不器曾问过曹称练气士境界划分，曹称解释到第三境抚顶境是凡人与练气士分别的关键所在，三境后，练气士寿数会一下跃增至二百载，体内灵气才支撑的起很多威力不俗的术法神通。四境云履境取自“足履白云寻羽客，杖挑明月返仙家。”这一境练气士可以暂且滞空而行，直到“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的第五境羽衣境才能随心御风，再不受大地束缚。
曹称和陈不器谈过自己的练气士境界，他是练气士第六境天水，取自“醉后不知天在水”，这一境的练气士已然能让体内灵河如洪流般汇集在气海，而曹称更是离着汇聚灵河流转不息最后在气海上收纳建造为一座丹府，成就第七境丹府境也不远了。
正当曹称想侃侃而谈，言说更高境界时，却被莫默喝止了。说是好高骛远不大好，望山跑死马嘛，等先到了丹府境，自然就知道后边的境界了。
曹称对莫默这一个高深莫测的大神仙算是很惧怕的，毕竟那一指他曹称估摸着一辈子也忘不掉了。但对陈不器，这个曾决定了他曹称生死的少年，却没法生出惧意。不是因为什么境界高低，仅仅是因为曹称觉得哪怕陈不器杀了自己，自己也不会觉得半点委屈。他更害怕的，反而是将来某刻又变成视凡俗人如蝼蚁的无情修士，让今日给了自己活命机会的陈不器失望。
趁着某次生火扎营，曹称摇了摇陈不器肩头，指向一旁，示意陈不器到一边单独谈话。
“之前的事，对不起啊。”曹称向陈不器道，说话时直挠头，看向地面。
“镇子里的两次出手吗，没什么，我早就不在意了。”陈不器摆摆手。
“但是我很在意，所以想做些补偿。陈兄弟，你缺些什么，大可以告诉我。此次出行，我带着的法器灵丹福禄宝甲什么的，真不算少。”曹称又补充到“要是陈兄弟你执意不要，那我一路得一直这么内疚下去。”
陈不器拒绝不得，想起自己背后只背着一把剑鞘，刘曦雨姑娘借的那把短剑“阳春”他又舍不得拿来对敌，所以好像还真缺一把趁手兵器。
“差把…剑，不用太好，寻常金铁剑就行。”陈不器其实刚开始下意识想说宝剑的，但觉得不大妥当，就临时改口。
曹称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戒指，随即手中凭空出现把青色长剑“这把剑名叫‘青竹’，既可用神念操控御剑对敌，又可以注入灵气激发剑气杀敌，在法器里也算是品秩上佳的了。一路用到六境都没什么问题。”
陈不器却之不恭，当即背上青竹剑。
“还有，龙泉镇糕点铺子的刘姑娘你还记得吧，这把短剑就是她借的，我们互相喜欢着呢，你就断了念想吧。”陈不器背对着曹称，指了指腰间短剑到。
曹称哭笑不得，这是曹称第一次见到陈不器坐立难安的模样。大致是陈不器觉得自己还穷的很，比不上天生贵胄的曹称吧。
但曹称同样觉得，自己不如眼前的赤子少年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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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器一行三人走到一座破旧庙宇，一路风餐露宿的三人总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屋檐了。
邋遢汉子莫默打量了会庙内供奉的神像。然后堂而皇之的一跃躺在神像双手环抱处。
“这样行吗？不会招惹到什么神灵老爷吧。”陈不器问。
“不会不会，这神像老的很，是远古执掌草木精怪的神灵神像，真没想到还保存了下来，看来是时常有人修缮。现在那神灵估摸着应该沉溺在一场大梦里，早顾不上人间了。其实那些神灵要么被一剑斩杀魂飞魄散，要么早就入了无数次轮回，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神灵转世。有些贪生的就一个个遁入为他们准备的一场大梦中，算是修士留给古神灵的一处退路了。”莫默闭眼小憩，随口答。
“其实我这些日子里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带出的是我？”陈不器又问。
“因为小镇里其他人大致都要求‘大道无错’，而你只求‘本心无悔’。这样足够我去看看你能走到何处了。但是比起那些小镇里的人中龙凤，你的资质实在不咋地，运气不好这辈子说不定就止步丹府境了。”说到一半，大致是来了兴致，莫默又补充到“其实你资质差是有原因的，和小镇里莲池石桥下那朵翠色荷苞有关。只要你拔起那荷苞，就会在荷苞根茎处取到一把青莲仙剑，那时你会自然而然的跃升至练气士十三境巅峰，还是杀力要超出寻常练气士半境的剑仙。怎么样，想跑回镇子去取剑吗？我不拦着，取不取在你。”听到这句话，一旁曹称被惊的说不出话，而陈不器则是陷入沉思。
“我怕那时候我就不是我了。”半响后，陈不器摇头。
莫默只是又闭上眼，躺着休憩了，不知对陈不器这个选择是喜是忧。
大致半个时辰后，从庙口走来一行三人，分别是一位瓷娃娃般的少女和两位姿容妖娆的女子。看到躺在神灵像怀中的莫默，连忙大喊莫默下来。一向行思莫测的莫默，被那三位美人呵斥也不感羞恼，就这么跳下来，正儿八经的向那三位美人谢罪。
那三位美人见莫默诚心道歉，就不再恼怒了，只是对莫默忠告到这神灵像虽然现今香火凋零，神灵却不容得亵渎。要是换了个脾气暴的山神城隍，得当场显灵小惩大诫的。
两伙人交谈中，陈不器知道了那瓷娃娃般的少女被叫做“月牙儿”，另外两位女子浓妆艳抹的那位叫“雪娘”，身材纤细的那位叫“淡妆”，反正都不是什么寻常名字。
不过一会，两拨人就分为三对。
陈不器身边坐着月牙儿，月牙儿怯生生的，大概是看陈不器腰间配短剑背上负长剑，没怎么敢和陈不器搭话，只是眨巴着双眼打量陈不器。陈不器则是很不敢，因为小镇里的姑娘刘曦雨。
曹称却已经怀中抱着淡妆姑娘，一副情场老手的老成模样，和曹称的少年面容不大相称。
至于邋遢汉子莫默吗，那叫雪娘的美妇不断试着贴上莫默，却被莫默多次险而又险的躲开。莫默面带苦笑。原因很简单，虽然他莫默是个饥不择食的汉子，就算这些姑娘是狐妖所化却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来了一头公狐狸又是怎么回事？可能有对此情有独钟之人，却不是他莫默啊。
一旁看着大神仙莫默被那雪娘纠缠的窘迫模样，曹称暗乐不已。
陈不器则是境界底于这三头狐妖，看不透，不然估摸着要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