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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思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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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老先生这几日就要由京城返回小镇,裴文裴当然是开心的。一些关乎如何治理一方乡民、制衡豪绅地主,布局谋略的小问题,既是师兄又代为先生的陈封解答不得,这两年裴文斐就都攒下了,一一写记在一本被他起名为“补缺录”的册子上,等老先生回来再去求解。

    裴文斐这两天还在自家屋子角落,一棵柏树旁,捡着了一本名为“古今盲录”的野史书籍。

    其中一篇人物志“老尚书记”中,记载了某个王朝被起义军马踏京都,京内名门世家皆被屠的血流成河。叛乱平定后,正值壮年的某位太史令,领众史官撰写史册,其中污蔑马踏京都的军士皆是食人恶徒,杀尽城内名门世家只是为满足其食人癖好。

    靠着对那伙军士的污蔑造谣,获得京城世家鼎力相助的太史令短短几年内就连连升迁,坐到了礼部尚书的位子上。

    再过十余年,已在京城扎下根的老尚书告老辞官,颐养天年。

    只是老尚书辞官几年后,又一路军士瞻仰二十余年前起义军的壮举,再次马踏京都。

    只是,这次他们真在宽阔街道上,架设一口能容下几十人的大锅。

    于是年过耳顺的老尚书看着后代亲朋被活活烹煮而亡,最终成了个老疯子。

    裴文斐觉着这故事很是有趣。人心日下,往往是一次哪怕只是谎言的试探。这一有了先例,仿佛做出再背离人性的恶事,都有了先人背书,于是便心无忌惮。

    深知人性恶处的裴文斐,并不在乎这篇故事是真是假,反正漫漫史路上,这事儿一定会发生。

    做着死活题的裴文斐,正挠着棋罐子内的棋子,发出棋子碰撞的“呲呲”声。

    正思虑某个死活题该怎么解,裴文斐听见老木门被打开而发出的一阵刺耳长鸣。

    早上拜访书塾的老儒生,据说是从北面来的。

    这北面,当然不是什么小镇北面,甚而不是太玄王朝版图北面,而是连跨数国,越过万里的更远处。

    这老儒一来,就与师兄君慎独促膝长谈,最后移至内室,估摸着是要说些有关于师兄的身世,所以不宜让他人听见。

    这一谈,就是一个时辰。

    君慎独从内室出来时,腰间凭空多出一柄宣白长剑,质朴端庄。

    君慎独未说些什么,落座棋桌,与师弟裴文斐相对而坐,示意清盘下棋。

    裴文斐清光棋盘,分好棋子。

    裴文斐执白先行、君慎独执黑后行。

    半个时辰后,胜负明朗,裴文斐举棋,紧皱眉头。

    这盘棋局,君慎独一改往日老成持重之风,落子步局,皆为屠得大龙。

    和师弟裴文斐棋风很是相似。

    只是棋力更高,布局更大,收尾更是一丝不漏。

    裴文斐迟迟不肯落子,又不愿投子认输。

    君慎独却起身,跟着老儒顺沿山间小径往下走。

    这是君慎独出山前最后一次对师弟的试探,他要看看,师弟裴文斐是否经得起真正的打击,结果令他有些失望了。

    “第一百盘了,正正好好。”山上传来裴文斐喊声。

    “下一盘,我裴文斐要杀的师兄你片甲不留。”少年接着大笑。

    君慎独也大笑起来,短短山径,充斥着师兄弟两人豪迈笑声。

    “这才是我君慎独的师弟嘛。”白衣青年如此想到。

    ————

    小镇长水街,糕点铺子里,守铺少女刘曦雨正摆弄着一块被彩绘油纸包覆的荷花糕。

    铺子后面,老人制作糕点。

    老人想着,最近孙女终于试着学做糕点了,这让老人倍感欣慰。就是孙女只做荷花糕,原因嘛,想想也知道为什么。

    一想到这,正做着糕点的老人冷哼一声,接着又是忧思不断。

    “难不成得舍了这身老骨头帮那小子破局?倒不是舍不得这把老骨头。只是谁知道那位让天下不敢妄议荷花三千载的大神仙到底对个小镇孩子有什么图谋呢?”老人想到。

    一想到孙女第一次做荷花糕,没来得及尝就卖给那少年陈不器,老人忽然就乐呵了。

    只是孙女再做了个,自己尝了尝,泫然欲泣,又让老人心疼不已。

    其实老人还是对陈不器不放心,毕竟一时喜欢容易着呢,那出了镇子以后呢?见到了花花世界,万千种诱惑,谁能保证现在心思单纯的陈不器,不会很快就沉溺酒色?不会很快就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喜欢那个姑娘呢?那时候,那个仍喜欢少年的姑娘,得有多伤心啊。

    于是老人选择保身,至少只要自己在世一天,自己孙女就不会被人欺负。

    老人只想自己孙女开心,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大道不朽,随孙女自己喜欢吧。

    ————

    在镇口客栈里被点破跟脚的贵气少年,带着高大侍从,从长水街右边走来。

    “少主,这桩买卖做的很不错,那玉家青年注定不会成为我们神聚楼的剑徒,与其硬保伴生剑,不如将剑卖给玉家,既是避免与一个前途无量的剑修结仇,又让玉家卖我们一个人情,哪怕未来那玉剑笙真能跻身元婴,这买卖也不亏。”高大老人赞到。

    “卖剑得了买剑的五倍,里里外外赚了十余张灵绘钱,算是大赚了一笔。”

    “真不是背后有其他人出谋划策?”吴姓老人又问。

    “没呢,吴爷爷,这点形势我还是看的清的。”少年回,又补上一句“其实我觉着那玉剑笙未来至少会是更高。”

    “更高?少爷你是坐井观天了,不知元婴与再上的那层差距,真不是什么天堑就可以草草形容的。就说我们楼主,你父亲,他跨过元婴往上那道门槛,你知道耗了多少钱吗?”

    贵气少年摇摇头,不欲反驳,自顾自的往前走。

    “近千张灵绘钱,购置来的灵材宝物堆成了一座大山,也就我们神聚楼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了。”老人啧啧赞叹。

    “所以少主,你千万要争得那个位子,不然就只能像老身我,卡在元婴瓶颈上,金丹腐朽,元婴老去,慢慢等死喽”老人盖棺定论,随后长吁短叹,自嘲不已。

    贵气少年曹称,神聚楼东神宵州分楼的预备少楼主,经常喜欢这把一句话挂在嘴上:“我真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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