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恐怖怪人
怪异的视线让陈轮恢复了冷静。这种违背直觉的事情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心里反而有些惊奇。毕竟都穿越了，出现妖魔鬼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轮深呼了一口气，冷静开口问：“你是谁？”
“有意思！”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水润感，依然诡异出现在陈轮的耳边，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你看到了处于隐匿状态的我？”
“或许你的血液里流淌着破妄的灵质？”
“我对你的身体更好奇了！”
神秘身影没有回答陈轮，反而说着一些莫名的词语。他的声音依然淡漠，却带着一丝惊讶，慢慢把头转向陈轮。
头转得很慢，很慢，就像一个腐朽的齿轮在缓缓转动。每移动一个角度都异常艰难，甚至传出若有若无的“咔嚓”声，听得人毛骨悚然，担心他的脑袋会掉下来。
终于，脸转到了合适的位置。即便是有了些许心理准备，看清怪人脸颊的陈轮还是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啊”
尖锐的叫声再度划破船舱死寂的空气。昏暗的空间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奴隶抬头看向角落里的年轻奴隶。
那个奴隶双手双脚乱动，似乎要远离角落，却被金属镣限制住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难道那个精神崩溃的奴隶又要开始表演了吗？真是充沛的精力啊，如果不是脑子坏了，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也有一些奴隶皱起眉头，朝陈轮投去不善的目光。这个不安分的烂货又一次破坏了他们的美梦。
“该死！怎么还不把他丢到海里，我还在喝酒呢！”
“喝酒算什么，我刚爬上莫索塔的床，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白，就像牛奶一样。嘿，你知道莫索塔吧，海兰港的妖精。”
“噢，莫索塔啊，她是我情人，我去睡她都不用花钱，早就玩腻了！”
“我打赌，他明天就会被丢到海里喂鲨鱼，等这场风暴之后，没有一位奴隶主会要一个烂货！”
“丢吧丢吧，我可不想我被卖的时候还有一个陪葬品。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没有理会那些刺耳的言论，陈轮意识到，那些奴隶并没有发现角落里的人影。
只有我能看见？
他压下心里的恐惧，重新仔细观察角落里那张恐怖的脸。
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暗青色，脸上是密密麻麻豌豆大小的疙瘩。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色的空洞在嘴巴和双眼之间。眼睛却是竖起来的，诡异的青光在瞳孔里流转，湿漉漉的长发披到肩膀，就像从海底爬出的厉鬼。
“你可以叫我，青鳞。”
恐怖人影嘴角裂开，露出发青的牙齿，展现出一张“友好”且恐怖的笑容。
他很满意陈轮惊吓的表情，这是他变成这个鬼样子后，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陈轮强忍身体和心理的不适，扬了扬手上的金属镣，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有逃脱这里的办法？”
青鳞没有直接回答。他眼珠子转动，上下打量陈轮，好一会儿才沙哑开口：“想获得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哪怕是一则消息。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
陈轮闻言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这玩意和传言中的魔鬼差不多，和魔鬼做交易，是嫌命长吗？
他要什么？
我的声音或者灵魂？
等等！
他之前说过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
所以，他想要我的身体！？
陈轮翻遍陈泽一的记忆，都没有关于这种怪物的信息。不过也正常，陈泽一不过一介渔夫，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是昆吾城。
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他很想直接拒绝掉。
但是，他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手脚被束缚，身受重伤，位于汪洋大海中，周围是穷凶极恶的海盗舰队，想靠自己逃跑，根本毫无可能。
难道他就是我的老爷爷？
这也太丑了吧！
而且，他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风暴，各种可能性都浮了上来。他不想放弃一个可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哪怕是饮鸩止渴！
“先说说你能提供什么？”
陈轮冷静说出后，就仔细盯着恐怖怪人，试图从他暗青色的脸上流出的表情揣测他的想法。
青鳞愣了一下，阴恻恻地笑了笑，脸上恶心疙瘩挤在一起，让人不适。他说：“我可以解开你的金属镣。”
“那没有意义。这种天气跳进大海，和喂鱼没什么区别。”陈轮很冷静，仰首示意外面的惊涛骇浪。
“年轻人，别那么着急。”
青鳞的眼神没有波澜，继续开口：“我能让你获得我的一部分能力，在风暴里来去自由的能力！”
“风暴里来去自由？”
陈轮眼神一凝，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青鳞。
真是我的老爷爷？
没等他询问，青鳞开口了：“再次介绍一下，我叫青鳞，是一名融合了青冥隐鱼异血的异灵。”
青冥隐鱼？
异血？
异灵？
这几个陌生的词语加上青鳞之前透露的什么灵质、破妄这些，加上眼前的恐怖怪人，都表明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
“什么是异灵？”
“获得了异兽力量的人类就是异灵。”
青鳞的回答让陈轮陷入沉思，那就是说他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因为获取力量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异兽？就是你刚刚说的青冥隐鱼吗？异血又是什么？”
对于陈轮的追问，青鳞没有继续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等你活下来再去探讨也不迟！”
压下心里的疑惑，陈轮继续追问：“那我怎么样才能拥有你的部分能力？也是融合那什么异血吗？”
“愚蠢，异血何其珍贵，你有什么资格用！”
青鳞停下话语，从湿漉漉的长发下伸出一只瘦弱的胳膊，穿过隐匿空间，出现在陈轮面前。这是一只很像鱼蹼的手掌，也是暗青色，光滑的皮肤有些诡异的暗斑。
身体很多地方都有了鱼的特征。陈轮若有所思，下意识扭动身体，避开了手掌。
青鳞对于陈轮的避让并不在意，竖眼盯着他的青色手掌。慢慢的，像鱼蹼一般的手掌上汇集出一滩青色的液体。液体很粘稠，垂于地面却不滴落，就像一块粘在手掌的果冻。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喝下去，你就能拥有我的部分能力！”青鳞透过指尖的缝隙，静静地注视着陈轮的眼睛，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陈轮闻言身体一震，瞳孔收缩，下意识后退。
开什么玩笑！！！
喝下去？
喝下这个恶心怪人身体分泌出的某种液体？
呕！
我会不会直接被毒死！？
“我拒绝！”陈轮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答复。
青鳞依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古怪的笑容。手依然伸直，神秘液体也在，他发出一种蛊惑的声音：“你确定？喝下它，你的身体会快速恢复，并且拥有海鱼的游泳能力，这样你就能轻易穿透风暴了。”
“要知道，这可是多少普通人求之不得的超凡能力。”
陈轮有些意动，但是依然冷静，脸上露出了讥笑：“你怎么不说它的副作用。”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例如，你的身体会有一段时间和虚弱，毕竟能量又不是凭空产生的。这只是预支，这个能理解吧。”
“还有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经常待在水里。这个时间多久来着，我得想想，好像是三十多天？但是和失去生命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对不对。”
陈轮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的副作用是变成青鳞这副鬼模样，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副作用。
青鳞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想想还有什么？对了，你应该也会和我一样，讨厌人多的地方，喜欢待在角落里。不对，这个不算副作用，我喜欢角落。”
“应该还有的，皮肤会不会变成青色？不一定，你只是喝了我的灵质，效果没那么强。”
陈轮越听越心惊。这怪物洋洋洒洒列了七八条副作用，虽然看起来好像都是小问题，但是也让他拒绝的心理更坚定。
他有强烈的直觉，肯定还有更可怕的副作用隐藏在那张恶心的青脸后面，喝下这什么灵质，身体还属不属于自己都难说。
虽然他想死，可是也不想死得千奇百怪。
无论如何，我都不喝！
良久，青鳞停下陈述，看向一脸坚定的陈轮，嘲笑地咧了咧嘴，阴恻恻地说：“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权利？”
什么！？
陈轮心里一惊，双手双脚用力，想远离青鳞。奈何金属镣已经被扯到了极限，根本无法移动。
他想开口呼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张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和他隔着不过十几厘米的奴隶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他似乎已经和周围的空间隔绝开来，角落里的那个诡异空间已经覆盖住他。
陈轮惊恐地看着青鳞暗青色的手轻轻一招，他感觉地板开始倾斜，身体不由自主地朝角落里滑落，出现在鱼蹼手掌的下面。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眼睁睁看着如果冻般的灵质滴落，精确地落入口中。
冰冷！微苦！腥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