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请你配合调查
虽然洪昼说越快越好，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齐怀瑜和他不一样，人家是上市公司的掌门人，哪是说走就能走的，光是近期工作就已经排到了一周后，何况还要不引人注意地离开，谈何容易。
好在他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一点不着急，宝贝嘛，反正已经埋了一两百年，也不在乎多埋几天的。
按道理来说，他换了部门但还是属于齐氏的员工，应该按时上下班，但刚来老实的那三个月，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勤奋，前些天一散下来，身上负责努力勤奋的细胞，便如同撒下的豆，滴溜溜满地乱滚，再也捡不齐，拼不够了。
在他的理解里，上班如上朝，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自己这种没实际工作的，就不去凑热闹了，免得别人看着碍眼，自己也无聊，而且天天在齐怀瑜面前晃，说不定他会以为自己催着他寻宝，搞得像很贪财一样。
洪昼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天天翘班去逛博物馆，或者古玩城，心情无比愉悦。
而齐怀瑜，就没那么高兴了。
黑市交易那天过后，齐怀瑜已经三天没见到这位“收藏顾问”了，关键是洪昼没有具体工作，除了齐怀瑜，没人会有事找他。
而董事长的收藏顾问，这个名头又很大，顾名思义，专门负责收购藏品，那是负责帮董事长花钱的人啊，不是信任的心腹，会被委以重任吗？自然也没人会催他上班，追究他旷工的问题了。
齐怀瑜几次想打电话给洪昼，让他来公司上班，可又想不出他来上班的意义，直接喊他上班吧，一想到洪昼能说出八百个理由的嘴，又觉得有点说不过。
齐怀瑜坐立不安到了第四天，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洪昼的手机，谁料，洪昼竟是关机了！
齐怀瑜当时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怒火，他脾气是温和，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不回公司上班就算了，居然还敢把手机关掉，难不成自己一个人去寻宝了？还是被许文轩说动了？
齐怀瑜开始后悔了，自己这几天加班加点处理工作，忘了还有个人一直在暗中窥探，伺机而动，太大意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和洪昼的联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固。
正在他决定亲自去把洪昼抓回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请问是齐怀瑜，齐先生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很有礼貌，也很客气。
就在齐怀瑜以为只是推销电话，准备挂断前一秒，电话对面的男人又出声了，“我是状元街派出所的民警，我姓陆，你公司员工洪昼，涉嫌倒卖假文物，非法牟利，现在已经被带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倒卖文物？齐怀瑜想起自己买到的假康熙书法，久走夜路必遇鬼，该他的教训，可警察找自己干嘛？帮他解释旷工的原因？
齐怀瑜“哦”了一声，正想关心一下他的情况，民警的下一句话，差点令齐怀瑜一口老血喷在手机屏幕上。
“他说，那件假文物，是你交给他处理的。”
“你说什么东西？”齐怀瑜不可置信，天底下员工替老板背锅的事见多了，还从没听说过老板替员工背锅的，还是一口动辄坐牢蹲大狱的黑锅。
民警犹豫了一下，不该给当事人透露案情的，但对方是经常捐古董给博物馆的齐怀瑜啊，民警不相信他真能做出这种事，于是斟酌地说，“齐先生，洪昼说他倒卖的，仿雍正款粉彩侍女笔筒是你让他拿去卖的，所以请你到派出所来配合调查。”
民警十分拗口地说出品名，估计是照着纸念的，齐怀瑜很想呵呵冷笑几声，再加一句，麻烦你们把他关起来，慢慢调查，这样自己找人还方便许多。
生气归生气，齐怀瑜觉得以洪昼头脑的灵活，不可能做出这种轻易就能被戳穿的事，他顿了顿，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我知道了，我会到派出所来了解他的情况。”
齐怀瑜走出房间，外面的谢锐正好起身准备去找他。
谢锐端着助理的标准微笑，征求齐怀瑜的意见，“齐董，滨州开发的刘总已经在来的路上，会在预约时间内准时……”
谢锐知道齐怀瑜不喜欢不守时的人，还以为他是出来询问的。
哪知齐怀瑜打断他，“通知司机，去状元街派出所，你也一起，顺便给刘总道歉，改一个时间再约。”
“……”
谢锐愕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齐怀瑜没有解释的意思，大步朝电梯走去，谢锐忙跟上，一边给刘总打电话致歉，一边觉得最近的齐董太奇怪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更改日程了，上一次是因为小程序员洪昼要和他说事。
想起上一次的更改，谢锐隐隐觉得，可能今天的事又和他有关，再一想到去派出所，就更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可他为何会得到齐董的特别关注，因为懂文物，懂收藏？谢锐觉得不完全是这原因，齐怀瑜并不是没有这种顾问，可没哪个能像洪昼一样，有那么多的特权。
一路上齐怀瑜都没有说话，谢锐从后视镜里，瞟见齐怀瑜脸色阴郁，他想，难道老板被盗了？派出所抓到偷东西的贼了？
他只能想动这种可能，因为其他齐氏可能涉及的事，都不是派出所能管得了了。
如果齐怀瑜知道他心里所想，应该会觉得有点接近警察口中的“真相”，但跟他毛关系没有，若硬说有关系，那也是，遇人不淑。
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齐怀瑜不等谢锐，直接推开车门下来。
谢锐跟在旁边，通过一路上的观察，他觉得事情不小，毕竟齐董虽不是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人，但也不是胸无城府，能放任情绪外泄，足以说明生气和严重性。
谢锐靠近齐怀瑜身边，小声请示，“齐董，需要我通知律师过来吗？”
齐怀瑜无声地哼了声，律师过来？还嫌不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