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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还懂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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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洪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顶着宿醉后的沙哑嗓音,“喂?”

    老刘的大嗓门传来,“几点了,你还在睡?快别睡了,人力资源的主管老张让你来一趟。”

    “离职流程走完了?”

    “应该不是,说不定是签个保密协议什么的,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老刘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洪昼坐在床上想了半晌。

    这件事情……怎么有点诡异呢?

    自己既不是高管,也不是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不过正因为自己不是负责人,无论走还是留,都不会对公司产生太大影响,好像也没有需要为难他的理由。

    他穿好衣服,洗漱之后,前往公司。

    到了人力资源所在的楼层,张主任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张主任,我的辞职手续办完了?”洪昼问。

    张主任看着他笑了一下,洪昼莫名觉得那笑容里,竟有着平时少见的和蔼可亲,要知道往常他们私底下都说,张主任除了对领导能笑成一朵花,对其他人,都是不苟言笑,苦大仇深的样子。

    洪昼心中抖了三抖,隐隐升出不好的预感,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开始后悔听话的来公司了,这可真是请君入瓮了。

    “小洪,坐下说,为什么要离职?是公司待遇不够好,还是有其他想法?”

    握着张主任亲自端来的茶,洪昼越发狐疑,“公司待遇很好,只是我想先休息一阵,也不太想再做程序了。”

    “想休息,可以休年假嘛,不想做程序,也可以考虑换岗,动不动就离职,太轻率了,要知道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像齐氏这样的大集团更不好找,全国上下,也没几家企业能赶得上这里的待遇了。”

    洪昼听着张主任苦口婆心的话,被震撼到几乎无语的程度,自己是什么人才吗?能引得刻薄如斯的张主任,惜才爱才?

    好在他理智尚存,稍微用脑想想,就明白了,自己在公司里默默无闻,打过交道的人里面,能让张主任转了性子的,除了齐怀瑜没别人了。

    他猜测,齐怀瑜定然还不能确定那幅字的真假,所以先把人留下再说,倘若将来发现了,也省了到处找他的麻烦。

    洪昼看破这其中奥秘后,更是不能待这里了,自己既造假,还在受害人眼皮子底下跳,这不是找死吗?最好是一走了之,远走高飞,让他找不到人退钱退钱,齐怀瑜这么有钱的人,两百万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估计过些日子就忘了,可对自己而言,够挥霍一阵了!

    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冷静地说,“谢谢张主任关心,但我真的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了,工作我也已经交接完了,就麻烦张主任办一下手续。”

    张主任见他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只得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的辞职报告,我不能批。”

    他当着洪昼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谢助理,洪昼来办理离职手续了……好的,我知道了。”

    谢助理?洪昼听他称呼对方谢助理,便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因为那幅字。

    半小时后,洪昼坐在了董事长办公室。

    跟着送文件的谢锐,一起进去的。

    洪昼觉得自己真有点像代办的文件,区别只在于,谢锐手里的那一摞是急件,而他,是可以容后再办。

    齐怀瑜从他进门坐下开始,就没给过他一个眼神,那态度仿佛印证了洪昼的想法,位子上坐的不是个大活人,就是一份待处理,而且还是缠扰着纠纷那种,十分的不讨喜。

    齐怀瑜的态度,没有让洪昼觉得不安,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点事连小浅滩都说不上,他生不出忐忑的情绪,唯一让他不好意思的,恐怕就是卖了赝品给前老板,还极有可能被发现了。

    不过那点不好意思,在他看见齐怀瑜桌上的水培绿萝后,就全没了。

    也不是没了,而是顾不上再不好意思了。

    齐怀瑜的房间很大,装修风格也不同于其他科技公司,不走现代科技风,而是古香古色,屋里陈设都是价值不菲的黄花梨雕花桌椅,全景落地窗前的花架上,摆放的是成化青花携琴访梅瓶,不过隔得有点远,洪昼看不出真假。

    但眼前盛着水培绿萝的青花云龙罐,离得近,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连坐在办公桌后的齐怀瑜都被他忽略了,只盯着那只罐子瞧。

    齐怀瑜已签完最后一份文件递给了谢锐,谢锐走出房间,甚至连关门声都没能让洪昼将目光移开半分。

    齐怀瑜轻叩了一下桌面。

    声音不大,但声源却近,洪昼抬头就看见齐怀瑜正看着自己。

    洪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向来一看到好物件,就会忽略其他,所以也没啥诚意地敷衍,“抱歉,见你在忙,就走神了。”

    齐怀瑜觉得这人有点意思,自己走神都要先找出别人的原因,一点不落下风。

    目光转向他方才看得专注的罐子,齐怀瑜问,“这只罐子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赝品?”

    洪昼端详着桌上这只扁罐,口底相当,腹部扁圆,器型釉彩与宣德瓷都极为相似。

    洪昼困惑地摇头,“从光滑感,胎质,釉质来看,是真品无疑,只是我没看出是什么时期,有点像明宣德的青花器,但宣德瓷造型敦厚凝重,无论大件小品,制作都很精致,而这件却造型板滞,胎体厚重,而色泽上又像宣德晚期,青花色调深浅不一,云龙呈蓝黑色,却色泽漂浮。”

    说完,他看向齐怀瑜,只见他似乎比自己还要困惑。

    齐怀瑜道,“你能准确说出它和宣德瓷的区别,却不知它的时期?”

    洪昼摇头,“确实不知。”

    “这是清道光时期烧制,名为’宣青‘,是道光官窑仿宣的青花器,比宣德器相去甚远,工艺水平更是下降明显,究其根本,应是道光时期战争频发,清朝已经国运颓废,民不聊生,所以从这个时期开始,瓷业的规模也开始缩减,工匠流失严重,各类工艺品都是一朝不如一朝,既无创新,在传统上又达不到前人的水平。”

    洪昼重新将目光投向青花云龙罐,眼中竟一改他惯常的随意,而是蕴含着齐怀瑜看不懂的悲悯。

    他神情郁郁,低叹一声,“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却不见他楼塌了。”

    齐怀瑜不知他为何会将“眼见他楼塌了”说成是“却不见他楼塌了”,以为只是为瓷运多舛,而发出的感叹。

    齐怀瑜道,“没想到你还懂瓷器。”

    他以为洪昼只是拿了家里东西出来卖,最多也就是懂点字画,没想到竟然连瓷器也有研究,要知道玩古董,不是靠从书上,就能学到真知,靠的是见多识广,要亲手摸,亲眼见,才能看出每一朝、每一代的细微差别,才能辨得出真伪。

    洪昼显然没那种条件,若他父母在世,他自然能学到不少东西,但他十二岁就成了为衣食所忧的孤儿,哪儿还有这条件和闲心?

    洪昼却不担心这问题不好回答,随口道,“在古玩城帮人看店,看的时间久了,总能学到点皮毛。”

    齐怀瑜点点头,但心里却不认可,那种地方唬外行可以,内行都清楚,没几件真品的,即便有,也藏着掖着,等着联系真正的熟客买家,没谁会放在柜台上招揽顾客,况且从谢锐调查的资料上看,洪昼帮人看店,吃百家饭也就十二岁至十五岁那两三年时间,高中大学后,他都是吃住在学校,很少再去古玩城了。

    一个小孩子,真的能学得会?如果不是,那他的古玩知识又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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