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依然是灵气退散
外景五千里。
那洞天尽头处的金环在不断吸收着灵气，侵蚀着地路。
地陆与金环交界处一片混沌，云雾缭绕。
这不是顾朝山开的金环。
顾朝山的第二笔画的圈，法力还没完全挥发，毛笔就已碎裂。
这个金环本就存在于洞天尽头，腐蚀了亿万里洞天山河，来保持通道不散。
顾朝山握剑飞往。
外景丝毫没有放松。
地面上无数阳气波动直直将顾朝山惊得跌下高空。
辛好及时拉住三三剑，顾朝山平稳落在一座丘陵上。
“什么情况！”
顾朝山神色愕然。
当即收缩外景，集中神识探去。
金环处来了很多服饰古老，男多女少，尽皆长发的人。
少说两百号人。
他们自金环跳下，四处张望洞天里的仙家美景。
越来越多的人从金环里穿越过来。
领头人是一个汉子，是于大成。
顾朝山要去阻止他们。
重楼洞天表面看起来平平静静。
可现在的极夜天象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晚上的洞天冰冷彻骨，根本不是没有修为傍身的凡人所能接受的。
会死人的。
于大成自不在此列。
到如今顾朝山也看不透他的深浅了。
甚至于那于大成还若有所感的四处张望，冲着顾朝山所在的方向笑了笑。
“该死！”
三三剑立刻破空而去，直要裹于大成来见。
这些凡人涌到洞天绝对是于大成在作妖，只要把他抓来一问便知。
剑刚惊鸿起，便卡在千里外的虚空中。
一道广阔如天地，伫立于野的真灵化出形态。
三三剑便是撞到了这道巨大的真灵未张开的眼目上。
无数的凡人望见天地间这道突然出现的真灵，头磕的邦邦响。
真灵开目金光四射，三三剑也是第一次被碾成了虚无。
顾朝山如遭重击，魂体淡漠了一分，紧接着丹田中由金丹积攒了数十年的半丈混沌灵气盘旋出了八十一丈天地，灵气滋润神识，修补灵魂。
三三剑在上丹田中再次显化，顾朝山的魂体也是凝实完毕。
而那天空之中的巨大真灵，扫了一眼顾朝山，心底的失望也转向惊异，再到满意了。
随即遮天蔽地的真灵化作金光点点，为数百号凡人下了一场灵雨，驱除了朔夜寒气。
于大成混在人群里，一起行跪拜大礼，口中喊着：“恭谢老天爷！”
金光点点复又来到顾朝山面前，在后者召出三三剑警示的神态中再度组合成与常人身形一般无二的真灵。
真灵金光内敛，身穿黑龙绣服大氅，神色模糊一片，所散发出的气息时渺如天地之一粟，时如这重楼洞天一般广阔浩大，渊渟岳峙。
这种好似世界中心，又处恒河之沙的感觉顾朝山只在他师父不虚山人身上感觉到过。
顾朝山收了三三剑。
什么手段在面对此真灵也是无用之举。
真灵面部模糊一片，所出声音也是无依无处无寻。
顾朝山只听得道音在耳中响，丹田响，又在三丈内回环。
“我乃重楼洞天赏善罚恶堂堂主，掌教真人师叔，十二真修第一的凌霄真人。”
顾朝山听其言，当下拱手，不卑不亢说道：“外宇南怀山修道人顾朝山，这厢有礼了。”
缥缈的声音再度环绕：“顾道友何须多礼，不管是真丹假丹，魂修得道，精怪得形，皆可称一声妙道真修……”
“道友即已成丹，便是我道中人，你我便是平辈论交。”
“前辈既然说了，”顾朝山目光扫向四千里外的百姓，还有那个憨笑的于大成，说道，“真人法相天地，修为通天，即便如今只剩一道残魂也可知自家全部之事……”
顾朝山说：“那金环我看于大成开不得，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拿洞天灵气作媒介维持金环通道，更没有穿越两界诱拐凡人来此的手段……顾某斗胆一猜，于大成是您的人吧！”
“顾某只想问，真人为何？”
顾朝山目光如剑，凌霄真人一道残魂安然蛰伏，连洞天子弟林小初苏醒也混不在乎，甚至于那天河彩鱼成妖体法相日深恐怕也是其人所为。
凌霄真人到底想干什么？
“顾道友，莫要胡乱猜测了。”凌霄真人声音也与常人无异，面容也是清晰了起来，“我所为，只有重楼欣欣向荣。”
那是张略有些滑稽的脸，门牙突出，八字湖，三角眼，面色白净无比，活脱一只兔子。
凌霄真人说：“末法时代来了。”
“不仅是天地灵气在退散，连修道人的法力也在被天地回收，散于宇宙之外。”
“除了真修高人，所有修道人不得幸免。”
“我重楼十二真修，与天地夺生机，收大量灵气到洞天，结灵障脱八万世界到宇宙尽头处。”
顾朝山听了一个故事。
刚与重楼洞天真正的真人见面便猝不及防听了下去。
活得越久，修为越高，越是孤独的人，越好讲故事。
重楼洞天搬至宇宙尽头处后，天地灵气消散已尽，只差洞天苦苦支撑。
十二真修联合护阵也是不行，灵气顺着灵障一丝丝的被抽走。
无数弟子法力被抽出，灰飞烟灭。
弟子们被勒令在洞府中修道，什么也不知道。
而后有九位真修出了洞天，再也不惜法力，用无穷法力，以生命为代价，结了重楼史上最坚固无比的障壁。
剩余三位真修在宇宙尽头看到了混沌不堪，神秘莫测的黑洞。
灵气就是被这个黑洞吸走的。
掌教真人在宇宙中打坐，身与天地何异，已是功参造化，三花聚顶，便要即刻飞升而去。
肉身寸寸崩裂在无垠星空中后，一道令宇宙颤抖的气息穿黑洞而过，掌教真人倒要看看，天地灵气都去了哪儿？
是真消失不见，还是被天上仙官收了去。
掌教随着黑洞游走，跟随灵气而行，速度比光还快。
一抹光亮后，直达天听。
哪是什么样的场景啊？
凌霄真人回忆的时候，星空无垠的异象也是生出，顾朝山眨了下眼，再度睁开已经陷入真人的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