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章 甜若蜜(新修)
帘外秋风乍起,帘内红烛摇曳,屋内大红帐幔随风飘逸。
陪嫁丫鬟赶忙去关了窗户。
回头却见文诤抬脚走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微微的酒意。
几个丫鬟红着脸相视浅笑。
姑爷长得真好。
文诤一挥手,几个丫鬟道了声万福便低头退下了。
喜秤轻挑,烛光掩映下,只见桃花垂眸静坐,秀靥娇若春花,蛾眉淡扫,鼻若垂胆,口若含丹。
文诤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却见两行清泪自她颊边落下。
文诤一惊,忙手忙脚乱地取帕子帮她拭泪。
他一脸紧张地问道:“是哪里不如娘子的意吗?”
桃花摇了摇头,见他焦急地看着自己,知道是自己失了态。
她轻轻握住了文诤的手道:“我只是想起了我娘……”
文诤此刻才放下心来,他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岳母大人若是在天有灵,今日一定也会展颜开怀的。”
桃花微微点头。
娘的心愿便是要自己嫁得好人家。
文诤自然是极好的,虽说婆母姑姐难缠些,她却自信可以收服两人。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和文诤陷入前世那般悲惨的境地。
她轻轻吻着文诤的面颊。
文诤眼神又变得炽热起来,上次试婚之后,他对桃花便多了一层别样的思念。
或许是因着婚宴上那几杯酒的缘故,他只觉身体燥热难当。
桃花柔柔的唇瓣滑过他的面颊,他忍无可忍一把便将她搂入怀中,低头便吮住了她的唇珠,因着揉进了太多的思念,他的吻便带了些许急迫与暴虐,直吻得桃花喘息不过。
桃花心跳骤提,忙握住他探向腰间的手:“等等!”
文诤眸光幽深看向她,声音嘶哑道:“娘子,为夫等不得了!”
桃花不觉面上飞红一片,娇嗔道:“合卺酒还未饮呢!”
文诤轻笑一声,回手自案上取了杯酒,仰头饮入口中,低头又覆上了她的唇。
酒的微辣混合着文诤唇齿间清凉的气息,沁入心脾。
文诤炽热的唇舌游移在花般柔嫩的肌肤上,手掌肆意地攻城掠地,桃花只觉全身酥软,周身力气消失殆尽,昏沉沉的任他取与夺。
秋夜漫长,红绡帐暖,鸾凤齐鸣,留一室旖旎。
第二日,新妇拜见翁姑。
佟氏的笑容在看清桃花面庞的时候滞在嘴角。
她愤怒地看向文诤。
却见文诤一脸心疼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桃花。
她一口气险些背了过去。
儿子合婚时,她明明见到庚贴上写的名字是郑琼华,为何变成了这个狐狸精!
殷老爷已经满脸堆笑饮了桃花端来的茶水,爽快地送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佟氏迟迟未接茶水,桃花端端正正地将茶盏举在头顶,静静跪在地上,身子一丝也不晃。
众人诧异的眼神投到佟氏脸上,她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文诤忍不住催促道:“母亲!”
佟氏眼睛瞪着他,嘴里说不出话来。
殷老爷眉头也皱了起来。
佟氏无奈,手微颤着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只觉苦涩而已。
身边的丫鬟端上檀木盘,上放着两柄如意,两把龙凤玉梳,几个大肚子金娃娃。
桃花与文诤叩谢父母。
殷云璃站在门边阴影里,咬牙切齿地瞪着两人的背影,气得鼻翼不住扇动。
她身边的殷家二嫂奇怪地瞅了她一眼。
她翻着白眼正准备甩袖而去。
门外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抱歉,我来晚了!”
秦怀瑜手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男孩一进门便嬉笑着跑向殷云璃。
他见殷云璃面色阴沉,赶忙跑去揪着她的裙裾道:“娘、娘、不气、不气。”
众人的眼光又落到了殷云璃的脸上。
已有百种揣度在好事者心头拟出。
这边文诤赶忙扶起桃花,心疼地为她拍了拍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昨日大婚之夜,自己带了三分酒意,热血上头,竟折腾得她几乎一夜未睡,
早上桃花拍了几层香粉才勉强遮住眼周的青色。
他有些恼恨,为什么一大早新嫁娘便要拜见这么多长辈亲朋,除了父母竟还有叔伯婶子这些滴滴答答的亲戚。
他只盼着仪式早点结束,好让桃花赶紧回房歇息。
秦怀瑜踏进门来,安静地站在了殷云璃的身边。
桃花拜到殷云璃这边时,她微曲双膝福道:“大姐、大姐夫!”
殷云璃咬着牙,目光似刀盯着她。
桃花微微一笑,面色坦然望向两人。
秦怀瑜在宫内守了近三月余,今日太子身子大好方才回家。
他面上带着几分憔悴,见到殷云璃黑着脸,又有了几分烦厌。
他点头示意,身旁的丫鬟端出两个金银丝线绣的香囊,香囊内鼓鼓地塞着两把金瓜子。
文诤瞧着大姐那样,心中也有些生气,扶着桃花转身离开了,眼风凌厉地瞥了一眼殷云璃。
众人围坐早餐,桃花素手端了几盘子菜肴至殷老爷与佟氏面前。
又将手上的钏环笼了,夹了几筷子鱼肉给公婆两人。
佟氏吃得咬牙切齿。
桃花全程面色坦然,淡然微笑,仿佛未见着婆婆与大姑姐难看的脸色。
殷家众亲朋俱对其好评连连。
众人深觉佟氏不知好歹,殷家以平民之家求娶到侯府嫡女,竟还敢摆脸色给人看,真真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
佟氏有苦难言,殷老爷说了几句勉励文诤的话。
轮到她时,她嗯呢了半天,才说了一些恭俭持家、孝顺翁姑,相夫教子等话。
文诤听到相夫教子这话,面上红了几分,含笑瞅着桃花,桃花亦含笑回应。
两人郎情妾意,甜蜜无比。
惹来众人艳羡,唯秦怀瑜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殷云璃双目盯着秦怀瑜,见其心情不快,不觉心头嗔恨又起,恨恨地又瞪了一眼桃花。
晚间桃花卸了妆,有些脱力地倚靠床边,文诤轻轻地为她揉捏双腿。
新房内静谧良久,文诤抬头,忽地发现桃花竟倚着床睡着了,他只觉一阵心痛。
他轻轻扶着她将她安置榻上,轻轻为她盖上百子被。
及见到绸被上表情动作各异的小娃娃,文诤面上又有些滚烫起来。
桃花睡着的时候依旧眉头紧锁,文诤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眉间。
只听桃花一叠声地喊道:“文诤,文诤,快跑,公主来了……”
文诤愣了,想起那日赠自己百花糕的少女。
那声音尖细的男人说是宫里头的贵人相送,让自己务必珍惜。
难道那便是公主吗?
他若有所思看向桃花。
东宫内,赵琰坐在白露寝殿软榻上,全身散发着寒冰的气息。
白露挺着大大的肚子跪在地上,脸上汗水点点。
赵琰好似没见着一般,生冷地开口道:“是你放走了她?”
“启禀殿下,臣妾是奉了太后的口谕……”白露一句话没说完。
赵琰一声怒喝:“若非你搬弄,太后怎晓得人在慎刑司!”
白露委屈地闭了嘴,只叩头道:“臣妾思虑不周,担心姐姐回来扰乱殿下心神,臣妾是太过紧张殿下的龙体了!”
赵琰唇边噙着一丝冷笑:“你是怕她分你的恩宠,对吧!”
白露沉默不语,额头汗水越出越多。
赵琰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出。
白露瘫坐在地,肚子里那孩子不安地动了动,她低下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