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下行者
“你个兔崽子可别乱来啊！这小村小店的，死了人，官府来了可麻烦了！”村长连忙劝阻。
“村长！人命关天，你信我一次。”陈狗儿似乎真的有自己的办法。
“不是我不信你，救不救，怎么救，你好歹等人家人醒了再说嘛！”村长看起来比陈狗儿还着急。
“村长！您方才不是说她命不久矣了吗？”陈狗儿内心更期待的是村长方才是胡言一语。
“狗儿别着急嘛，方才是村长老糊涂了，没仔细瞧清楚，咱还是得相信庞大夫，医者仁心，说是三天醒，就一定能三天醒！对吧？庞大夫！”村长突然用谄媚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弄得陈狗儿一头雾水。
“村长谬赞了，只是这”庞生感觉大事不妙，支支吾吾的答复着，村长的话明显别有所图，别人不了解他，自己最了解不过了。
“我记得几年前庞大夫曾寻到一株野生百年玉兰参，那可是大补元气，益血健脾的天材地宝啊！这等宝贝都用上，说是三日，我看最多两日！”村长不紧不慢的继续溜须拍马。
“早说嘛！庞大夫有这等灵丹妙药，害我虚惊一场，先有劳庞大夫了！”陈狗儿兴奋的答谢。
“哈哈哈，陈老弟客气了，悬壶济世，应该的，应该的”庞生客套的回复，内心则是受了一万点伤害。
野生百年玉兰参可是自己在寿国【尸林】中寻了整整三月，阴暗又潮湿，还险些丢了性命，这老东西怎么什么都知道，原本是想留着给自己以防不测的，看今日这架势，要是不把这女子救醒，那陈狗儿非要和自己拼命不可。
【尸林】：寿国边境的一低谷，由于边境常年几处山贼势力出没，百姓穷困潦倒，穷人只得将家人的尸体抛到此处，白日阳光不入底，入夜更是听说有邪祟，久而久之便称之为尸林。
“既然庞大夫都这么说了，狗儿你就放心吧！先带我去找李婶，看看孩子。”村长回归一本正经的样子。
“庞大夫！那这位姑娘就交给你了！我陈某必有重谢！我先带村长去看看孩子！”陈狗儿言语中难以抑制的兴奋。
陈狗儿越兴奋，庞生就越心疼。
“村长和陈老弟慢走，就放心交给我吧！”庞生心痛的答复着。
【圣国秀城】
城门口士兵贴上告示：十级罪人潜逃，即日起全城禁严，城门只进不出，三日后解封！若有知情者，黄金千两，府邸一座，居庙堂五品。
并且旁边附上了一张谢素怡的画像。
引来百姓们纷纷围观。
“十级？老夫年过半百，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一弱女子吗？”
“果然人不可貌相。”
“要是能抓到她，世世代代便无忧无虑了！”
“你没看见吗？这可是十级罪人，你我怕是没这个命。”
人群里议论纷纷，但根本没有知情之人，更多的只是嬉笑讨论异想天开。
【墨阁】
大监在大殿之上宣读圣喻：圣人喻，即日起墨阁需派一名内门弟子携圣令，周往列国秘密寻找圣妃和祸子，将圣妃安全带回，祸子就地杀无赦，若无音讯，永不得回。
外门弟子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小声的议论。
“墨阁全个上下，得令！”岚轩一脸凝重的回复道。
昨夜【修德殿谟严寝殿】
岚轩一进门便被这大殿的奢华所吸引。
宽阔且华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走至堂前，檐上四角高高翘起，似展翅欲飞的雄鹰。堂内，红色巨柱支撑大殿四角，每根柱上皆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难以用言语形容壮观。
金丝楠木的桌子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
光是这一个桌子，都够墨阁上上下下几年的开销了。
谟严见岚轩入门而来，立刻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不知圣人深夜召见臣，有何吩咐？”岚轩行礼之后小心的开口询问。
“张卿家不必多礼，如今朝中局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先师太傅草行子，按理我也应该尊称你一声大师兄才对。”谟严一本正经的说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拜托兰轩。
“圣人实在是抬举微臣，有何吩咐，微臣携整个墨阁上下定当竭尽所能！”岚轩将头低下，以表决心。
“偌大的朝堂，我也只信得过墨阁，今日之事，事关圣妃和圣子，绝不可让朝堂旁人知晓。”谟严眼神严肃了起来。
“圣人请言！”
“圣子并非祸子。”
“啊？可是朝堂之上，李国师当日当众指责莫非连李国师也？”岚轩一脸疑惑不解。
“非也，此事说来话长，只道是人算不及天算，吾还需慢慢道来。”谟严表情平静下来，开始回忆事情的经过。
“臣愿闻其详。”
“此事由圣妃提议，让国师当众禀明圣子为祸乱圣国之子，然后再有后来这出焚烧重名殿，携子逃亡之事。”
岚轩不解，出逃即出逃，为何还要让李国师帮忙做戏，污蔑圣子。
谟严看出了岚轩的不解，慢慢解释道。
“起初，吾也不明白素怡的良苦用心，直到发现吾的贴身玉佩被素怡拿去，吾才恍然大悟。”
岚轩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前交予谟严“这枚玉佩是微臣在重明殿外寻到的，想必是圣人口中之物。”
谟严接过玉佩，背过岚轩，望向窗外“当夜种种迹象应当表明是吾所做了这一切。”
“是，臣等信得过圣人，故而朝堂之上，有所言，有所不言。”
“你可猜得出圣妃用意？”谟严发问。
“微臣愚钝。”
“假若昨夜无雨，大火连夜瞬间将重明殿焚烧殆尽，这枚玉佩无论落入谁人之手，只会让其背后之人知晓吾乃杀伐果断，不择手段之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吾还一把火烧了重明殿，干干净净，寸草不留。”谟严缓缓的一字一句吐露。
“圣妃是想树立圣人在朝堂之中的威信。”
“是。”
“可如今”
“故而人算不及天算，大雨滂沱，吾怕圣妃出逃迹象被他人先知，故而连夜召集墨阁前去查看。”
“微臣倒是觉得，此次圣人胜天一筹，倘若这玉佩落入他人之手，岂不坐实圣人助逃之嫌疑，圣人派我等前去，自当欲盖弥彰，必当不会揭穿圣人。师尊曾云，众生皆苦，人命关天，我等处江湖之野，仰圣国可活，仰丹国可活，仰寿国亦可活，吾等只是想活，故而深知一命关天，稚子无辜，圣子之名，无关其祸福因果。”
岚轩的话一边称赞谟严，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谟严，墨阁本就是江湖势力，不会与朝堂势力同流合污，同时将来无论何时也不会被朝堂的权威所限制屈服。
“卿家说的是，此事吾仰仗墨阁险胜一筹，日后的路，还需要墨阁上下师兄师姐们的助力。”
“圣人不必抬举，我等为臣子，自当使圣人驱驰。”岚轩继续行礼。
“保圣妃和圣子，此事便全权交予墨阁，吾便先谢过卿家等。”谟严说完刚想行礼，岚轩连忙上前阻拦。
“圣人万万使不得！此事还请圣人放心，墨阁上下必当竭尽全力。”
“此事越少人知越好，故吾才深夜召见爱卿。”
“全听圣人吩咐，只是，圣人可知晓圣妃去向？”岚轩心想，若是谟严不知，也得找时机去让李天念卜上一卦才好，否则光凭自己等人，犹如无头苍蝇一样，这天下之大，暗自寻人犹如寻一株花草一般，何其容易。
“东，素怡所言，当去东面。”谟严说道。
“既如此，臣便先行告退，圣人夜安。”
“有劳卿家，吾明日便下旨。”
“微臣告退。”
说罢岚轩便退了出来，走出大殿心想真是难啊，东面，丹国，寿国，风国这岂是轻易便可寻到的，这件事对墨阁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还得想想怎么去告诉此刻正在呼呼大睡不谙世事的几个师弟师妹们。
思虑中摇摇头，便消隐在夜色之中。
岚轩离去一会儿后，大监从大殿后方走出来。
“咱家觉着，这墨阁是忠圣人的，实属可用之力。”
“嗯。”
【墨阁议事阁】
众人照常一样坐好，只是全都没精打采的，不比往日的嬉皮笑脸，大家看起来都忧心忡忡，似乎都有自己的打算，就连小师妹亦轩也是如此。
“昨夜圣人召见我，圣妃所踪为东方，希望我墨阁找到圣妃和圣子，力保她们母子平安，可天下之大，这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完成之事，更何况，若是圣妃和圣子遭遇不测，等同于此生所寻乃是无源之水。”
岚轩先行开口，他并不打算告诉师弟师妹们事情的经过，就像隐瞒圣人玉佩一样，毕竟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但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师弟师妹们，他也无可奈何。
“大师兄维系朝堂关系已然不易，按照大监所言，就地诛杀，我本是还有些顾虑的，既然实则是保护，那我无所顾忌了，此事理应我去！”二师姐墨轩率先发言。
“不可，此事凶险异常，我愿前往！”三师兄篆轩闻言立刻慌乱的站起来请命。
“二师姐和三师兄你们俩就留下来共修百年之好吧，既是一人前往，还是我最合适，东方丹国，我也好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四师兄南言白云淡风轻但语气坚定的说道。
“说到回家，我也好久没回去看看了，自从跟了师尊修道，好像都快把自己当成圣国人了！我愿前去。”五师兄孙青玉笑着说。
“我也”还未等六师兄诸葛寒舟开口。
小师妹厉赛男便打断道“我觉得这件事理所应当让我前去！”
众人的目光看向小师妹，眼神中透露出绝不可能。
“其一，我本就是师尊捡来的，本无牵挂，故而首当其要的目标就是完成此事，比起心猿意马的师兄师姐们更适合。其二，师尊他老人家平日最喜爱我了，若是知道我在外颠沛流离，他一定于心不忍，届时我还可以寻到师尊。其三，是我非去不可的原因，我想寻圣妃圣子的同时，也随便寻找我的亲族，但我一定会把任务放在首位！还请各位师兄师姐成全亦轩。”厉赛男言辞恳切，一改平日的嬉笑可爱，表情严肃，下定决心一般。
“我不同意!”几个师兄师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
小师妹没想到居然所有人都不同意，表情瞬间惊讶起来。
“且不说此行遥遥无期，更何况自从师尊将你带回，你便再也没有踏足江湖，你可知其凶险？我是不会同意的。”岚轩第一个反驳。
“小师妹这个时候就听师兄们的，要寻亲族此前便可与大师兄说，不用因此事而意气用事，乖乖待在墨阁等师尊回来。”墨轩起身走到亦轩身旁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总之此事还有师兄们在呢！小师妹就别操心了！”染轩笑着说。
“就让我去吧！我本就擅长奇门之术，可趋利避害，说不定在寻人上也比各位师兄妹略胜一筹！”慧轩把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擅改阴阳，逢凶化吉，人是平安了，按照你那运势本就稀薄还日渐亏损的运势，怕是一辈子也碰不上圣妃和圣子了！此事非我莫属！”琪轩调侃道。
亦轩起身，跪在大桌前方，面朝诸位师兄师姐“此事我心意已定！非去不可！请各位师兄师姐成全！否则我便在此处跪着，绝不起来！”
“胡闹！我看就是师尊不在，你愈发的无理取闹！墨轩，你快将她带房去！”岚轩有些气恼的吩咐墨轩。
墨轩正要上前去，却被亦轩叫住“二师姐不必管我，今日我意已决！”
众人从未见过小师妹今日这般模样。
语气之决绝，眼神之坚定。
“说到江湖之苦，人心之叵测，记事以来我便从未吃上一口饱饭，抢，偷，诈，为了活着我什么都做过！寒冬腊月，衣不蔽体，随意的一阵风都能吹散我的命！诸位师兄师姐可曾体验过？初长成人，又被几经转手，卖来卖去，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的身子是可以赚钱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卑鄙下贱，只觉得那样活着比去偷去抢还被人打一顿才能勉强度日好多了，那年我才十二岁”
众人听闻后沉默了，这些才是小师妹内心装载的东西。
空气凝结住，只有墨轩似乎也想起什么一般默默流泪，篆轩则走近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安慰。
亦轩的声音开始有些沙哑，眼角也泛起泪花“我记得那是个冬季，我患上风寒，他们以为我要死了，把我丢在了路边，我也以为我要死了。”
“等我再次醒来，便是在我现在住的房间内，师尊见我醒来，便端来些吃食，我狼吞虎咽之后，只觉眼前之人只是年老些，自是没什么不同，便褪去了衣裳，静静的躺回床上”
说到这里，亦轩嘴角笑了笑“哈哈，师尊害羞急躁的模样，师兄师姐们怕是这辈子也没见过吧！”
“他连忙背过身去，嘴里念念有词&39;非礼勿视，非礼勿视&39;，头也不回的叫我穿上衣服，让我留下读书。”
“我赶紧穿上衣服跟他走了出来，阳光是那样的刺眼，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生活啊，穿戴干净整齐的人，书声嘈杂稀松，似乎没有人担心晚上该吃些什么，没有人担心下雨刮风，庭院里三三两两的讨论，我第一次有了羞耻心”
墨轩从篆轩的怀里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前去抱住亦轩，替她擦拭泪水。
“各位师兄师姐觉得小师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什么也不懂的小师妹吗？”亦轩苦笑了一下。
“大师兄，就让我去吧！”
圣国天化元年，墨阁亦轩厉赛男奉圣人圣喻，携圣令周游列国，号称天下行者，消息陆续发往各国。
【寿国寿都锦城】
【锦城天牢】
一身着蓝色华服的男子欲进入天牢，却被士兵拦住“无君上令者，禁止擅入！还请大学士请回吧！”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这是君上的君令。”
“放行！”
【寿国大学士】姓宗政，名人杰，混元满境。
宗政人杰走入天牢最里一层，牢房之中一位白发白须老者，盘腿而席，双目轻闭，双手轻抱于肚前，宛然若仙人之姿。
“来了？”老者未睁眼，便开口对宗政人杰说话。
“老师，君上命我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是否愿意改口。”宗政人杰卑躬着腰回老者的话。
此人正是神算天机子，万天晓。
“来得正好，寿国生机又现，昨夜木星合月，寿国北上，寻一体虚多病之人，此人为寿国命星，可保寿国无恙，你速将此事告知君上，叫他务必赶紧派人找到此人，此人命星摇摇可危矣。”天机子闭目继续说。
“是！学生这就去禀告！”宗政人杰继续低着头卑躬着回答。
“还有一事。”
“老师请吩咐。”
“就说我需要在此天牢闭关悟道，不死，不出。”天机子话语云淡风轻。
牢房外的宗政人杰却猛然的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天机子，依旧面不改色，他连忙劝阻道“老师！万万不可啊！君上他也只是一时糊涂！老师又何必与君上置气，寿国黎民百姓，还仰仗着您活呢！”
“不必多言，如实相告即可，君上自会明白我意，我休矣，寿国当交予你了。”
“老师！”
“去吧！”天机子说完便不再多言，宗政人杰在牢房外站立许久，不知如何言，见天机子依旧纹丝不动，才缓缓离去。
【寿宫君还殿】
“岂有此理！他当真如此说！”寿国君王宗政怀玉将杯盏愤怒的摔碎在地上。
“君上息怒，老师他也许只是一时恼怒，或许过几日气便消了，到时微臣再去请他出牢。”宗政人杰卑躬着说。
“他还先恼怒上了，前日当着朝堂百官之面，言我寿国三十年内命数将尽，引起如此恐慌，本君也只是将他扣押于天牢，如今倒好，竟然连天牢也不想出了！父王离世后，他到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真是不知臣子本分！”宗政怀玉还在气恼。
“君上息怒，虽说老师的脾气是古怪了些，但他对寿国的忠心是天地可鉴的！”
“忠心？你以为他忠心？那是因为当初他誓下言灵咒，此生此世不得踏出寿国疆土，否则身死道消！”
“话虽如此，但老师他”
“好了！王弟你不必再为他开脱，即刻传本王君令即日起，罢黜万天晓国师之位，这国师之位就由贤弟你来担任吧！”宗政怀玉实在是恼怒，打断了宗政人杰的话，严肃的颁布君令。
“君上！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啊！”宗政人杰假意推辞，实则内心暗爽。
“吾意已决，莫要再言！”
“臣，领命！”
“还有，即日起，命令镇北大将军私派探子寻找周边体弱多病者，杀无赦！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宗政怀玉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的杀意。
“臣，领命！只是”宗政人杰支支吾吾的。
“只是什么”
“寿国之北上，或许指的不只是寿国北境，也或许”
“你是说，圣国？”宗政怀玉眼睛一横。
“微臣也只是猜测，毕竟老师所言祸端在北，这圣国，亦在北。”宗政人杰卑躬着，没人能看得清他的神情。
“如此一来，事情便棘手了起来。”宗政怀玉陷入了沉思。
“微臣倒是有一计。”宗政人杰稍稍抬起头来，望向坐在座位上的宗政怀玉。
“贤弟但说无妨。”宗政怀玉来了兴致。
“近日圣国的圣令不是刚颁布吗？那位天下行者。”宗政人杰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贤弟的意思是说，寿国也需要一位天下行者？”宗政怀玉听了之后眼神放光。
“正是。”
“甚好，此事便全权交予国师你去办，请务必找到万天晓口中之人，就地诛杀，以保我寿国百泰安宁！”宗政怀玉再次严肃的命令道。
“臣，领命！”
“退下吧！吾乏了。”
“是！”
既圣国颁发天下行者令后，寿国也颁发对应的行者令，同年，几乎各国都颁布了天下行者令，各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