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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夜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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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郑伯修陪李和光吃罢了早饭,说是父亲相请,引他去见郑中杰。

    入门见郑中杰还是坐在炕上,短边椅上坐着两人,一个三十多岁,另一个比较年轻,只比自己大三四岁的样子,眉眼和郑伯修相似,估计定是“中州三雄”中的另两位了。

    果然郑中杰给他们相互指识,叫李和光称仲修二世兄,季修三世兄。

    郑中杰说:“昨天你说要拜师学艺,这可有个难处。不是我不肯数,只因前年我已向祖师爷发誓今生不再收徒。但你也不用着急,你大世兄已经尽得我传,除了火侯比我差外,倒也还过得去。眼下就可由他教你,只要勤学苦练,也不难报你大仇。你和他辈份一样,所以也不行什么拜师礼,不必师徒相称了。反正拜不拜师都一样的,何必走过场。但有些话我要先说明白:练武功要持之以恒,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可松懈。更忌急躁贪多,次序上一点也乱不得!你现在是先扎好根基,得照你大世兄的指点一步步地练,到了真有成就时,我自会让你前往报仇,否则只怕要惹上杀身之祸。尤其重要的是,你们几弟兄武功进境各不相同,平时练武仍应各练各的,不能私自偷学互教,也不准互相拆招比试。和光,你办得到否不妨直说。”

    李和光先前听到不能亲自向世伯学,未免失望,听完后只觉世伯所说句句在理,忙站起回答:“世伯所说都是金玉良言,侄儿一定照办。”又向郑伯修恭敬地行礼,说:“多谢大世兄成全,今后全仗大世兄教诲指点了。”

    郑伯修含笑说:“不用谢,你我自家兄弟嘛!”

    从此李和光便在郑家随郑伯修学武,日夜苦练不辍,极是勤奋。日复一日,不知不觉中便过了一年多,已学会了四套拳术、两套刀法一套大枪、两套棍法,都是由郑伯修传授,难得见到郑中杰。吃饭时往往是仆人送来他一个人吃的时候多,有时郑伯修也来相陪,菜肴甚是丰盛。

    他在练功时,郑仲修、郑季修也常看见,除了季修往往笑吟吟地在旁观看外,仲修却从不停下来看。

    一天,他正在一套刀法时,郑季修又来看。李和光把刀法练完,接着又练前天才学会的拳法,只觉出拳踢腿干净利落,甚是得意。

    那郑季修却笑着说:“喂,别练了!都一年多了,你净练这些花花哨哨的刀法棒法有什么用你学过‘蝴蝶拳&39;、&39;阴截爪’么那才是真功夫,你怎么不练”

    李和光诧异地说:“什么蝴蝶拳、阴截爪的,大世兄没有教,我不会。”

    郑季修皱了皱眉,说:“大哥不知道怎么搞的,净教你些花拳绣腿,练来练去有什么屁用!”

    说到这里郑伯修走过来了,郑季修笑嘻嘻地说:“大哥!你怎么净教人家这些光图好看的刀法拳法,我们昆仑派的正宗武功为什么一点不教李兄弟来了都一年多了…”

    郑伯修勃然大怒,板着脸说:“你胡说些什么!学武功必须循序渐进,哪能随意乱教李兄弟根墓不好,要先扎好根基。你懂得什么!快去干你自己的事,不准在这里多嘴多舌!”

    郑重修不服,红着脸说:“我有什么不懂!上乘武功要内外兼修,他根基既然不好,你为什么一点内功也不教他练光教花架子,不是存心耽误人家吗”

    郑伯修脸都气青了,大声吼道:“叫你不准乱说,你还要乱说,走!随我去见爹爹,看他不捶你!”

    郑季修也直着脖子嚷:“走就走!本来你就是乱教,安心耽误人家,看爹爹捶你还是捶我!”

    两人都气冲冲地一起走了。李和光见他两弟兄为了自己大吵大闹,很觉过意不去,要想劝,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傍晚,郑中杰叫人把他唤到自己的房里,细细问他这一年多练武功的情形,说:

    “听伯修说,你很勤奋,进境不小嘛。季修对你说了些什么”李和光说:“三世兄也没说什么,只说我练的刀法拳法没有什么用。”

    郑中杰摇了摇头,说:“他就是不踏实,好高骛远!开初都应这么练,别听他的。他还说了些什么话”李和光说:“他还说上乘武功应当内外兼备,大世兄该教我练点内功。”

    郑中杰摸了摸胡子,轻声笑笑,说:“这话倒说得不错。但不到练内功的境界,这内功如何练得,走火入魔,轻则终生残废,重则性命难保。季修这孩子年轻气盛,不知厉害。你大世兄武功见识都比他强得多,你要照你大世兄的话去做,不要理季修的!到了你能练内功的时候,我自会叫你大世光传授你。我的话你能领会吗”

    李和光说:“世伯的话侄儿能体会。”

    郑中杰说:“这样就好,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径直来找我说谈,我虽然年纪老了,不理俗务,你的事我还是要管的。”

    李和光十分感激,说:“多谢世伯。”见他没有别的话说,才退出来。

    这以后,仍是郑伯修来教他的武功,那郑季修也不再来看他练功了。又过了三个月,新学了一套腿法,一套掌法,但郑修说蝴蝶觜、阴截爪,也从没听郑伯修提到。

    有时李和光很想问问,又怕郑伯修多心,所以终于没有说。

    中秋过去刚两天的一个晚上,皓月当空,天无纤云,月光倾银泼乳般地泻在围内的房舍花木上,整个庭院就像浸在一泓清清的水中。

    李和光在月光下练了一趟刀,回到房内又在灯下看了很久的书,只觉毫无睡意,索性把灯吹熄,坐在窗前,欣赏这清绝的月色。

    忽听得外面有人喝问:“什么人敢深更半夜地乱闯!”

    接着竟有人发出震耳的“嗬嗬”怪笑,李和光忙向传来笑声之处看去,只见南墙上不知何时竟直挺挺地站着一人,眉目却看不清楚。

    从练武厅那面奔出了两个提着宝剑的,一个无疑是郑伯修,另一个李和光却分不出是仲修吗,还是季修。

    这两人同时腾身向墙头扑去,墙上的人用手中的一根黑黝黝的东西只一扫,竟把两人迫得倒跃下墙,墙上那人大声嚷道:“快叫你们的爹爹滚出来吧!不然我老人家就要不客气了。”

    李和光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这时大厅房上又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伯修、仲修,快退回房去,谁都不准出来!”正是八方风雨郑中杰的声音,只听他继续说:“老三,你深更半夜前来搅闹,做得太过分了吧!”

    墙上那个被称作“老三”的仍高声说:“你明明在家里,却叫你的宝贝儿子

    说不在家,不是我堵着窠掏,你敢出来见我吗”

    郑中杰说:“有什么不敢你以为我当真怕你,欺人太甚!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从大厅上飞身扑下,落地无声,就像二两棉花似的。那老三更不答话,踊身一跃,旋风般地奔过来,举起手中的那根怪家伙搂头打。

    这时郑家兄弟已经退出,园内只剩八方风雨郑中杰和那个老三各展身手,激烈拼斗。

    李和光紧张地从窗口往外看,开初还能看清两人如何出招,如何拆解,不一会儿就完全看不清了。

    郑中杰那口剑越使越快,片刻后一口剑竟幻化成了五六条飞快地舞动的剑影,利剑破空的“呼呼、哧哧”声隔远都能听到。再隔一阵,过剑影也看不清了,只见一团光闪闪的银球裹着人影,飙轮电转

    般在滚动翻腾,快速无比,忽乐忽西,忽而上腾,忽而斜飞,一刹那间暴涨数丈,转瞬间只紧缩成了一团。“呼呼哧哧”的声音也越来越急,后来竟连成了一片“刷刷刷刷”的繁响,使人有风雨大至之感。

    李和光心想:难怪世伯外号“八方风雨”,真是名副其实,神乎其技了!

    那老三的武功也卓越不凡,就象同那银球紧粘在一起,银球往东就在东,银球向西地就西。银球上腾,他也像只大鸟似地翩然而上,银球下坠,他也如陨星飞落,一步不差。他手中的那件兵器,似乎并不比郑中杰的剑慢,也幻成了无数条黑影,狂挥急舞,看去就像个倏往倏来有许多手臂的怪物,月光之下,更显得十分诡异。

    就这样两人又斗了许久,李和光愈来愈觉得惊心动魄,实在分不清是郑中杰在追逐老三吗,还是老三在追逐郑中杰;心里自然为郑中杰担心。突然在密如贯珠的“叮当”声后,一条黑影斜斜向上飞去,跟着地上银光一敛,现出八风雨郑中杰仗剑而立的全身,那个老三却站在一株槐树高高的细枝上,身影随着树技微微颤动。

    郑中杰仰头说:“林颠子!拆了两千多招,你仍然胜不了我,老是缠着我有什么好处”

    李和光恍然大悟,原来这“老三”就是林颠子,那个拦路收“改拳费”的怪老头,难怪我觉得他的声音耳熟得很;怎么他是我世伯的对头

    却听林颠子哈哈大笑,说:“呸!难道你郑骗子又胜得了我”

    郑中杰大怒,说:咦!林颠子,你当真横得无法无天了!好歹我也是你师兄,你竟敢喊我‘郑骗子”,还有个长幼上下之分没有”

    林颠子昂然说:“你既喊得我林颠子,我也就喊得你郑骗子!你对我不仁,我也对你不义,这叫做‘来而不往非礼心’,关长幼上下什么事一句话,你究竟把不把李和光交给我”

    李和光陡然一惊:这林颠子要世伯把我交给他,为什么

    郑中杰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说:“你装什么糊涂,给你说过李和光早就走了。我把他藏起来有何好处为什么我的话你总是不信”

    林颠子说:“我就是不信,有人亲眼看见他在这里进出。总而言之,总而言之你非把李和光交出来不可!”

    郑中杰说:“岂有此理!漫说李和光确实早已走了,就是没有走,我是他世伯,也不能把他交给你!你同他有什么干系林颠子,你弄清楚,我两个谁也不怕谁!”

    林颠子说:“好!你八方风雨不怕林颠子,但不知你怕不怕师叔李和光同我林颠子虽然没有什么干系,可他和师叔的小弟子却大有干系,他们是朋友!”

    郑中杰“哼哼”地冷笑了两声说:“她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只要好意思到我这里来找大男人,尽管来好了!”

    林颠子说:“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她亲自来要人。”

    郑中杰说:“不送!”林颠子说:“他妈的,你别摆谱了,谁要你送。”腾身一跃,便向墙外扑去,顿时杏无踪影。

    李和光惊疑不定,感有许多不解之处:

    林颠子为什么要来找我,逼世伯把我交给他?听起来他同世伯是师兄弟,为什么反而和仇人一般;他们师叔的小弟子家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她几时和我成了“朋友”?怎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这姑娘又是谁,多半是骑白马,佩长剑,戴红绒花的那位,可我们连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呀;送我两支大元宝的是她吗,为什么她要送我呢……李和光想来想去,一夜也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八方风雨郑中杰把李和光叫去,向他说明昨晚事情的原委。

    郑中杰说:“昨晚闯到我家里来打闹的那个人叫林颠子,多年前曾经与我同师学艺,本是我的师弟。此人武功极高人品却极坏,一贯滥杀无辜,贪财好色,无恶不作,装疯卖痴,所以人们都叫他林颠子,在江湖上真是臭名远扬!贤侄可曾听说过他”

    李和光说:“倒不曾听别人说过。”

    郑中杰说:“那是因为你少在外面走动的缘故。这人既如此坏法,所以我早就同他害袍断义,不相往来了。不知怎的,这林颠子前几天忽然来求见我,口口声声说有个人要见贤侄,硬我把贤侄交给他带去。贤侄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李和光说:“昨说侄儿想了一夜,怎么想不明白。”

    郑中杰点点头说:“正是,我当时也莫名其妙,后来推想大约是他受了陶兆熊那狗贼的重金收买,要加害于贤侄!但这人历来是个出了名的不要脸不要命的坏蛋,我不愿同他纠缠不清,便叫你大世兄说你早已离此走了,我也不在家。因恐你知道后担惊受怕,所以没有对你讲。殊不知这个老东西昨夜竟敢进来生事,大吵大闹,贤侄自然听到了。现在只好同你说明其中原委。贤侄放心,只要你住在我这里,谁也不能损到你一根毫毛,我八方风雨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过,林颠子诡计多端,心狠手毒,你这段时间最好就在家中练武看书,不要出门,免得我们措手不及。”

    李和光说:“是!但侄儿与世伯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于心不安。”郑中杰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是我义所当为的。只是有件事很怪,林颠子一口咬定贤侄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相好,这事可是真的”

    李和光说:“没有这样的事。”

    郑中杰十分注意地看着李和光的脸又问:“贤侄来开封的路上可曾和一个长得很好,又会武功的姑娘交往进江湖上阴谋诡计很多,贤侄要实话实说,不可自误,不要瞒着你世伯的才好。”

    李和光心中一动,自己也不清楚什么原因,竟不愿把路上曾经几次见到个像自己妻子的佩剑姑娘这事,告诉郑中杰,所以他红着脸说:“侄儿在路上并没有同什么姑娘交谈过。”心想:我本来便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也不算说谎。郑中杰淡淡地说:“没有便算了,我本也不信林颠子的话。”

    从郑中杰的静室出来以后,李和光心里很不安,觉得世伯的话也有些不尽不实,比如林颠子就决不象世伯所说的那样滥杀无辜,心狠手毒,果真如此,那天在高贤集外的土岗上谁能敌得过他?陶兆熊压根儿也不知自己到开封来,又怎会重金收买林颠子来害自己而且那姑娘,那姑娘究竟是谁,世伯明明一清二楚,为什么避而不谈……

    李和光心里就像有一团乱麻,始终无法理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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