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鲛宠2
不管怎么说，就老皇帝头脑不清醒的劲头，夺妻之恨的原身和痛失爱女的承恩侯府不搞他搞谁？
明明是借着皇后母族上位，自身才干平平。到晚年手里的权力都没归拢完，就迫不及待搞幺蛾子。纯纯是茅坑点灯——找死！
要是这样，原身上位后倒不一定弑父。偏巧老皇帝人蠢，当场给原身赏赐酒水。满宫殿的文武大臣，谁能想到他会在酒里下毒，大庭广众要自己亲儿子的命。
十几年下来，原身这个太子一直被老皇帝当靶子竖着，晚年才暴露出他真心属意的是贵妃生的二皇子。饶是如此，对原身出手的宫妃和其他皇子也不少。
原身宛如毒药集合体，每种都不多，老皇帝一杯毒酒过来，直接引发了原身体内的其他毒素，看着七窍溢血的原身，还没等老皇帝得意大笑，就被反应过来的原身拔下佩剑一剑穿心。
紧接着又是一剑杀了离老皇帝最近的二皇子。其他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守卫皇宫的禁军早就被原身收买紧接着就是一场屠戮。
原身命大没死，但自此以后就落下了头疾，性情更是阴晴不定。
想到原身登基那日，皇宫桃花满天，绯色靡靡的场景，洛书转转了手上的扳指，感叹道：来晚了，不然可以把河间王，贤王一起打包做花肥。
宴会至天明方散。朝臣依次出了宫墙，一缕金辉洒在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按照旧历，年宴过后皇帝封笔，有十天不用早朝。洛书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酒气。
长长的墨发带着濡湿的水汽，洛书闭眼坐在椅子上沉思。身后的宫人拿着雪白的绢帕，一会儿更换一块，直至将帝皇的头发全部擦干。
忽的，一双轻柔小手捏上洛书肩头，嗓音轻柔：“陛下可是头疾犯了？”
洛书侧头打量，一身缃色的宫人服饰，衣服上的刺绣比寻常宫人略微繁复。发髻上簪着一只代表身份的金簪。五官白皙，样貌秀丽。在洛书看过去后，垂头羞涩一笑，脸颊边酒窝若隐若现，别样可人。
是原身的大宫女折枝。后来被充入后宫封为婉仪。洛书收回眼神，任由折枝给自己按摩。
“折枝，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回陛下，奴今年十九岁，已在陛下身边服侍四年。”折枝被太后指给原身后，特意找人学了按摩手法，为得就是给原身缓解疲乏。
碰上原身犯头疾，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原身还是记得她这份心意。洛书抬手，示意折枝停下。
折枝顺从的收回手，笑容得体的站在一旁。康全福这时候甩着浮尘急匆匆进来，瞟了一眼折枝。洛书开口道：“无事，说吧。是不是贤王出事了？”
康全福这才开口：“回陛下，贤王爷在查询江南的案子时，遭到暗算。身中奇毒，昏睡不醒……”
听到那人的消息折枝心中一跳，悄悄看了皇帝一眼，却看到洛书神色淡淡，只垂眸转着手上的扳指。折枝知道这是皇帝思考时候的习惯。
借着宽大的袖袍，指甲刺进手心。折枝醒了醒神，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倒是忍功了得！
洛书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开口说道：“叫沈院判去贤王府侯着。鲛人血肉可治重伤或许对奇毒也有作用，选一个送到贤王府去。”
“诺，”康全福一俯身，“选哪一只鲛人送过去？”
“澜沧……不！还是绾绾吧！”洛书眼中笑意点点，顺便说道：“折枝你也一并去贤王府侯着，你做事细心，寡人相信你！”
“诺。”折枝不疑有他，想到即将见到贤王，眼底又是激动又是担忧，也不知道沈院判能不能治好贤王爷的奇毒？
“宿主你怎么把女主送过去了？”2333急得云彩身体都快变成水蒸气了，“剧情里，斛斯绾绾就是因为和贤王爷日久生情，才会认错人，把贤王爷当成救命恩人！”
“慌什么。”洛书不以为然，“后期斛斯绾绾得知原身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还是选择恩将仇报吗！”
“也是哦。”2333鼓了鼓腮帮子，一脸气愤的骂了一句：“渣男贱女！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鲛人看起来也不太聪明！
明明把她藏起来，每日送水送药的是原身！原身还把刻了自己名字的玉佩给了她，居然能认错人！玉佩上辣莫大的“洛”字看不到吗？”
洛书揪着2333，嗯，一如既往的棉花糖手感。“2333你要知道，当一个人想要逃避的时候，无论你找到多少证据摆在它面前，它总有借口封住自己的眼睛，堵上自己的耳朵。”
就好比鲛人斛斯绾绾，幼时不顾族人再三叮嘱，非要跑到禁地，重伤昏迷被原身救了。彼时，原身不过六岁，心地可比现在善良多了！
看到斛斯绾绾，第一时间的想法是救她，而不是拿鲛人向皇帝邀功。
斛斯绾绾受到原身半个多月的照顾，最后在族人找来后才依依不舍的跟原身道别。真情实意的承诺等她成年后来找原身报恩。
六岁的原身因为长在宫闱比寻常孩子成熟，但是年龄摆在那里，有能成熟的哪去？对于原身来说，斛斯绾绾就是他交到的好朋友！
好朋友说以后来找你，原身当即就把贴身玉佩送了出去，没说姓，但告知了斛斯绾绾自己的名字。
所以，剧情里斛斯绾绾认错人，洛书真觉得荒唐。要不就是贤王爷口才了得，要么就像2333说的那样鲛人脑子不好！
熬了一晚上的夜，洛书放任自己陷入睡眠。
醒来已经是午膳时间，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蓬蓬松松，掩映着皇宫的红墙金瓦。阳光映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眼晕。
花瓶里摆着几只寒梅，冷香四溢。热烈的红色如同寒焰一般灼人眼球。
“什么时候下的雪？”洛书在宫人的服侍下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帝王常服，外面披着玄狐大氅。“叫九城都护多加注意巡防，今年雪大，若是到晚间还不停，吩咐户部，工部准备救灾的措施和银钱……”
“诺。”角落里一个人应声而去。
洛书则坐上驾撵往太后居住的慈宁宫去。一进慈宁宫，暖意思面而来。玄狐大氅上落下的细微雪花顿时消弭殆尽，洛书解下递给宫人。
太后年逾五十，看着却只有三十来岁。此时穿着一件舒适的顺圣紫常服埋首一堆卷轴，看见洛书来了也没起身，不知道在看什么。
洛书瞄了一眼卷轴顿时脸一垮，硬着头皮过去。“今儿下雪，母后怎么不多穿些？桂嬷嬷快给母后拿件披风！”
太后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暖炉生着呢！再穿就热了！皇儿，你快来看看。这些都是母后选的名门闺秀，看看喜欢哪个？”
数百张卷轴上绘着女子的画像，边上还有几行小字简绍出身和性情喜好。这么多卷轴，居然已经是底下人仔细筛选好几轮后才留下的！
“你看这张，辅国公之女，钟灵敏秀；再看这个，大学士张英的孙女，饱读诗书，端正清雅；还有这个，安郡王之女，华贵雍容，方桃譬李；还有这个这个……”
洛书干巴巴咽了口口水，决定祸水东引：“母后别光给儿臣挑选。贤王叔同儿臣一般年岁，尚未娶妻。府里头更是连个知心人也没有。
还有舅舅家的四表哥，五表哥，再过一两年也该娶妻生子了。母后心里可有什么人选？到时候，儿臣下旨赐婚……”
太后眯了眯眼，指着桌子上快堆成山的卷轴：“行叭！皇帝不满意哀家选的，自己选吧。适龄的闺秀都在这里了！反正年宴封笔后，皇帝也不用处理政务。哀家就给贤王掌眼！”
随手拿起一张：“礼部尚书嫡次女，年十四，明眸皓齿，靡颜腻理。性情婉约擅长刺绣，对弈。”
再拿起一张：“荆楚余氏嫡女，年十六，兰姿蕙质，雪肤花貌。性情舒朗身体康健，骑射均有涉猎。”
……
揉了揉眉心，洛书看向身边兴致勃勃的太后娘娘。忍不住叹气。
“皇帝就没有一个看中的！”太后挑眉，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洛书捂脸，亲娘诶，你知不知道，这上边三分之二的人未来都是贤王后宫的！和原身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有，洛书也不打算娶！
“母后，”洛书看着气怒的太后，无奈唤了一声：“儿臣有心上人了！”
“谁家的？皇帝可不要随意糊弄哀家！”
“他啊……出身高贵，性情骄矜，容色过人。琴棋书画信手即来，尤其擅长凤首箜箜！”洛书不自觉的带了笑：“等尘埃落定，儿臣就去找他。”
太后拨了一下茶盖，眼皮子都没抬：“所以，皇帝说的到底是哪家的闺秀？说清楚，哀家也好备下聘礼，知会一声，免得皇帝事情还没做完，人家姑娘就许给旁人了！”
洛书：……
我表现出来的深情就这么不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