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寒碜的羽绒服
“自从上次奴婢伺候完大小姐回去后，二小姐和三小姐更加生气，逼问奴婢大小姐平日的言行举止，奴婢说实话被打，不说实话被打得更厉害了……”
李明昭让她起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明天我跟大舅舅说一声吧，他不是会纵女行凶的人。”
不过也不想让红云留在自己身边，李明昭又开口问道：“你可有父母家人？”
红云摇头，“奴婢是前朝一大户人家的家生子，生下来就是奴婢，从有记忆开始便学着如何伺候人。蜀地被新朝收复后没多久，那户人家便被抄家，奴婢被发卖给牙行，直到三年前被太太买回。”
“至于奴婢的父母家人，早在那户人家被抄家时便死的死，散的散，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从小开始便在深宅大院服侍人，离了主家不知如何生活。”
李明昭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她下去休息。
自己则躺在床上，又是一桩糟心事，睡醒再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春花便把在云水庄做的羽绒衣服给李乐天一家一人一套。
衙门封印后李乐天闲了下来，他欢欢喜喜地换上赵春花给他做的衣服就去书房练字，李明昭正好过去找他说话。
“昭昭，你是说明芳和明冉殴打婢女？”
李乐天整日忙于公务，见女儿的时间虽少，可每次见面两个女儿都是乖巧听话的，他难以想象女儿会打人。
“那个婢女身上都是伤痕，我看了也是不忍，大舅舅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女使婆子去查验一番。”
李乐天心里已经信了一半，说着便要去找两个女儿问话。
李明昭连忙制止他。
“大舅舅可有想过问完话之后怎么办？”
“她们若是不承认就让那个婢女去验伤，若是承认我自然是要好好教她们，让她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认错之后呢？还让红云去伺候她们？若她们只是表面认错，实际记恨上了红云，等我一走，红云回去之后说不定会被变本加厉的惩罚。”
“芳姐儿两个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之前从来没犯过错，这次许是年纪小不懂事，等我好好说道一番就知道了。”
李明昭一脸无奈，“大舅舅，上次我和茹儿第一次来县衙后院的花园，便被她们讥讽了一番，若是你信我，等下我们悄悄去她们屋外看看吧。”
李明昭不相信两个口无遮拦之人私下里管得住嘴。
李乐天也不相信两个女儿有这么多缺点，本着打脸李明昭的态度便同意了。
二人没带任何人便来到主院的西跨院，外面静悄悄的，只站着一个婢女红月。
红月正要行礼，李明昭忙制止了她，红月只得跪地，发出轻微响动。
“红月？”
离门近的李明芳叫了一声。
李明昭对红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红月没有回应李明芳。
“死丫头，又站着睡着了？”
“没事，等下出去把她踢醒，又不长记性。”
屋子里烧了炭火，二人懒得开门去看，免得钻进来冷气，便继续翻看赵春花今早送来的东西。
李明芳随意拿起一件，“要我说那个老虔婆还是太小气，送的什么料子？真寒碜。”
屋内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屋外，李明昭握紧了右边拳头，为赵春花感到不值。
送给县里李乐天一家的衣服料子是赵春花特意买的上好的棉布，摸起来很舒服，缝上羽绒十分保暖。
赵春花自己都舍不得用，给自己用的只是麻布，给她、李明茹和李明凯用的是外麻里棉的布料。
李乐天的呼吸也粗重了，显然不敢相信这是两个平日里表现十分乖巧的女儿说出来的话。
“乡下人送的东西有什么好的？我倒要看看里面缝的是什么，还保暖？能有棉花保暖吗？”
李明冉用剪刀剪开衣服，拿起里面的羽绒，仔细辨认了一番。
“这是什么？鸭毛？脏乎乎的玩意儿，我才不穿，免得沾着了鸭屎的臭味。”
李明昭又捏紧了左边拳头，这是鹅绒！经过现代工艺处理，没有异味！
心疼自己空间里被拆开的羽绒服，好好的给这两个糟心丫头做什么衣服啊。
“呀，妹妹，你快别剪了，里面的毛都跑出来了！”
李明芳想制止李明冉，可手一碰到衣服，更多的绒毛跑了出来。
李明冉把衣服抢了过去，“姐姐，别动了，越动越多！”
这一争抢碰撞的过程中，绒毛满天飞。
“红月！快滚进来，死人呐听不到。”
“快过来给本小姐打扫屋子，不然仔细你的皮。”
“都怪那些乡下人来了，本来还有个红云伺候我们，现在就一个红月，笨手笨脚的。”
“还不进来？等我出去抽你是吧。”
李明冉一把掀开门帘，刚要破口大骂，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愣在原地。
李明芳拍着身上的绒毛，还是拍不干净，见妹妹没有动作，也走了过来。
屋外李乐天面无表情，李明芳一见就忍不住瑟缩了两下。
“爹、爹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
李明芳也不知道李乐天听没听到，强装镇定。
“许久没来看你们了，想瞧瞧你们在做什么。”
李乐天到底是混迹官场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还能压制怒气，声音如常。
“爹爹公务繁忙，有事直接叫女儿过去就行，不用亲自过来。再说每日请安，爹爹也问过我们，怎么不记得了？”
李明芳也是个人才，化被动为主动，娇嗔地问着李乐天。
李乐天强忍着怒气，“你们祖母做给你们的衣服呢？等下换上，去给你们祖母道谢。”
李明冉抖了两下，“祖母送给我们的新衣，我们很、很喜欢 ，想…新年第一天再穿上，图个喜庆。”
“今日便穿上。”
李明芳二人又找了一通借口，李乐天的火气实在憋不住了，右手给正在撒谎的李明芳来了一个巴掌。
李明冉惊呼一声，“姐姐！爹爹为何要打我姐姐？她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