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交个朋友，牵条红线
沈修齐和方天泽两人还算谈得来，聊着、聊着就到了将军府。
睡个午觉，沈修宜就不见了，沈夫人正急得团团转。
她派人上街去找没见人，就连家里的池塘，她都派人潜下去找。生怕沈修宜嘴馋要吃鱼，亲自跳下去捉鱼了。
这时丫鬟跑进来说少爷带了小姐回来，她忙冲出去看。只见沈修宜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拉着一个人往里走。
“修宜，你去了哪，阿娘急死了。”
“去找甜的，射箭。”
沈修宜把方天泽往前一推，好让阿娘看清楚。方天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吓了一跳，心想方天翼说的果然没错，这丫头力气大得很。
“世，世子？”
沈夫人没想到自家女儿头一次偷跑出去就拐了个少年回来。
虽然沈修宜可能并不觉得这算偷跑，带方天泽回来也不算拐。
“沈夫人好。”
方天泽想解释几句，沈修宜又一把扯过他的衣袖带着他往练武场去。沈夫人连忙跟上去，也顺势把沈修齐叫过来跟她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修齐把整件事说完，沈修宜和方天泽已经开始比试。
方天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有意让她。没想到沈修宜平日里看起来呆呆的，在这件事情上格外认真。
只见她射完第五支箭就把弓箭扔到地上，踮着脚要去扯方天泽的衣领，但她不够高，够不上，只好愤怒地说：“不许让！”
“没让，没让，是我比不过你。”
方天泽往后退，她也步步紧逼。
“不许让。”
沈修宜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害得方天泽一时不知所措，他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在学堂也不爱跟姑娘说话，哪里见过小姑娘掉眼泪的样子。
沈夫人也没见过自家女儿气哭的模样，忙打个眼色让沈修齐把方天泽带出去，自己把沈修宜抱住怀里细细地哄。
“修宜不哭，方世子是看你小，好心让你。”
“不许让。”
沈修宜的眼泪已经下来了，沈夫人上一回见她哭还是因为难得吃到的酸枣掉进池子。沈夫人用手帕替她擦掉泪珠，却没想到越擦越多。
沈修齐把方天泽带出练武场，想着家里也还没开饭，于是干脆把方天泽送回家。两人走在路上时，天已经黑了。
“我好像不该让的。”
“你确实不该让，妹妹向来重规矩，比试就得公平才行。”
方天泽只是尝试问了这一句，没想到对方斩钉截铁地肯定他这句话。
“那，那我明天再来跟她好好比一场？”
“妹妹有些记仇，不知妹妹还肯不肯见你。”
“那你回去帮我问问，若要比，你给我送个信，我绝对公平公正与她比一场。”
“好，但是你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
沈修齐停下步子，看着旁边一户人家的暖灯从窗户里头透出来。
“好。”
“如今没人敢上门提亲，阿娘愁得很，他们都怕把妹妹娶回去坏了风水。”
沈修齐耐心地给他解释原因，方天泽听了有些心疼，沈家小姐只是与平常人有些不同，可是声誉对一个女孩子家确实太重要了。
“若是两年后你妹妹还是没有结亲，我娶她吧。”
方天泽也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沈修齐听了也一愣。
这句话让两个半大的小伙子都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一高一矮就这么安静地走着，一直走到淮南侯府门前挥手告别，各回各家。
就这样一句没头脑的话，沈修齐一直记在心上。但他不知道方天泽是不是认真的，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阿娘。
这一夜他心中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干脆爬起来穿好衣服，打算早些去学堂跟宋玉商量一下。
昨天晚饭的时候，阿娘特地吩咐厨房做了沈修宜爱吃的糖醋排骨，所以她的心情早就变好了。
今日早饭，沈修宜照旧喝自己粥，吃自己的包子。沈修齐吃着肉包子，眼睛却不停偷看沈修宜，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方天泽有心再约一场比试的事情告诉她。
沈夫人眼尖，看出自家儿子心里有事，但她也知道儿子大了，也该要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她也不动声色地喝粥。
倒是沈将军看不惯儿子贼眉鼠眼的模样，训斥道：“沈修齐你干嘛，好好吃你的早饭，眼睛到处乱看什么！”
沈修齐唯唯诺诺地答应，加快吃早餐的速度，他太想见到宋玉，太想把这些藏在心里的话掏出来跟他说。沈修齐骑着自己的枣红小马驹一路疾驰，不一会就到了学堂。
说来也是巧，宋玉也刚好走到学堂门口。于是他把马拴好，一把拉过宋玉，如怨妇般把昨天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
宋玉像个小大人般托着下巴沉思许久，才一拍大腿，开口道：“方天泽这是看上修宜了啊！”
“什么！”
“你看戏折子里的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托付终身，不都这样的吗？”
“那，那我该跟我娘说吗？”
宋玉拿起课本敲沈修齐的头，骂道：“傻子，男欢女爱的事情干嘛要让长辈来插一脚，若是你娘不同意，要棒打鸳鸯怎么办？”
“有点道理。”
沈修齐点点头，觉得宋玉就是比他聪明。
“那我要问修宜再比试一场的事情吗？”
沈修齐现在简直就是把宋玉当军师了。
“当然要问啊，你得多给你妹妹跟妹夫制造见面机会，这样子感情才能进一步加深。”
“有道理，可是方天泽真要当我妹夫吗？”
“你不喜欢方天泽吗？”
反正宋玉是挺喜欢谦谦君子方天泽的，而且他听他家大哥说方天泽在他们那一群大孩子里还挺厉害的。
“还行，不像他弟弟那么讨厌。”
“那就是啦，从今以后方天泽就是你妹夫。走，我们上课去。”
宋玉把课本猛地一拍沈修齐的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两个男孩子就这样在学堂老槐树下乱牵了一条红线。
也是自那次起，沈修齐在学堂格外留意方天泽，但凡有哪位小姐给他塞荷包之类物件，他都要生气一阵子。
他回家想让妹妹也学那些小姐绣个荷包送给方天泽，但一看沈修宜耍的一手好枪，却始终拿不起一根绣花针，只好作罢。
宋玉问他要不要花点银子到外头请人绣一个，再假装是修宜绣的送给方天泽，可是沈府家训严明，骗人这事沈修齐是打死都不愿意干，于是荷包一事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