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会是要拿箭把他戳成筛子吧
沈修宜再一次躲过丫鬟，继续抬头看他，看得方天泽的脸微微发烫，他只好错开目光。
沈修宜却以为他刚才没听见自己的话，又增大音量说：“不起。”
沈将军这才想起来自家女儿还跪在地上，忙开口道：“修宜可以起来了。”
得了爹爹的指令，沈修宜灵活地从地上爬起来。但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好盯着方天泽看。
沈将军怕她犯浑，速速与淮南侯嘘寒问暖几句，立马带人撤退，离开了淮南侯府。
沈将军也没有食言，父女俩路过长安街头时，他让车夫停下，带沈修宜下车点了两大碗云吞。
他看着吃得很开心的沈修宜，心中叹道淮南侯府这门亲一退，日后上门说亲的人说不定就没了。
不过他将军府家大业大，养修宜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沈夫人一直念叨，姑娘家还是要寻个归宿才行。
这是什么话嘛，将军府就是沈修宜永远的归宿！
从侯府回来，将军府的日子还是照样过。只不过因为沈修宜的膝盖跪得乌青，沈夫人生了沈将军好几天的气。
这天沈夫人给沈修宜的膝盖敷新寻来的祛瘀草药。
坐在椅子上的沈修宜没见过这种东西，好奇地问：“可以吃吗？”
“不可以吃，这是治病用的。”
“我没病。”
“膝盖都青了一大片，怎么就没病。”
“哦。”
从此沈修宜又懂得一样东西，身上淤青那也是生病。
沈修齐从学堂回来，带了一小袋甜话梅给沈修宜，说是宋玉给的。沈修宜又说起今日学堂考射术，方天翼还是倒数第一。
他一想到方天翼那怂样，就忍不住拍手大笑。沈修宜并不想听这些，自己一只手拿甜话梅，一只手拿话梅核，吃得很欢乐。
但听沈修齐说了好几句射箭，她想起来一件事，嘴巴突然就不动了。沈修齐以为是话梅不好吃，伸手从桌上的小袋子里拿了一个放进嘴巴，明明甜得很呐。
“妹妹不喜欢吃吗？”
“射箭，甜的，在那里！”
沈修宜没头脑地蹦出这一句，沈修齐听不懂她的话。后来沈夫人进来，沈修齐告诉她这句话，她也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直到次日，沈修宜自个背着弓跑出去，沈修齐在淮南侯府门口找到她，才明白她昨日初初反应过来方天泽住在淮南侯府。
春日宴上方天泽与她的比试，她还要再找他比一场。
方天泽从学堂回来，下了马刚要进去，看门的却指着旁边一个小姑娘，对他说：“世子，沈姑娘来了许久，也不进去。夫人出来问过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告诉将军府了吗？”
方天泽看见沈修宜抱着一张大弓，窝在他们家的石狮子下睡着了。
“去了，去了，应该快到了。”
方天泽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自那一晚后他觉得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他想伸手去摇醒她，但看她睡得香甜又不忍心。
他正看得入神，一阵风刮过，小姑娘冻得一激灵，自个醒了。
她一看见方天泽就笑了，开口道：“甜的！”
方天泽愣了一会，忽然记起春日宴上沈修齐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与他比试的人是她。
“我是甜的吗？”
方天泽顺着她的意思去问。
“是。”
“为什么？”
“你比我厉害。”
沈修宜站起来，冲他拍拍自己的弓箭。
“原来如此，你今日是来？”
“再来一场。”
她把弓箭塞到方天泽手上，又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一只羽箭。
“在这里可不行。”
“去我家。”
沈修宜说罢就拖着他的衣袖往家的方向走。
正好这时沈修齐骑着马赶过来，他在下学路上遇到淮南侯府的人，说他妹妹在淮南侯府。他怕妹妹心血来潮去揍方天翼，立马策马赶过来。
“妹妹，快放手！”
沈修齐见沈修宜拉着方天泽，生怕她又要扔人。
“她要与我比试射箭。”
男女授受不亲，方天泽怕沈修齐误会，忙解释道。沈修齐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见沈修宜拿着羽箭，只怕妹妹拿箭把方天泽戳成筛子。
“妹妹乖，回去我与你比，好不好？”
沈修齐哄着人，一边把羽箭从她手里接过来，一边让她松开方天泽的衣袖。
沈修宜见了沈修齐的马，乖乖把羽箭放下，伸手去摸这匹枣红小马驹的毛。小马驹认得自家小姐，温顺地舔了舔她的手。
“骑马回去。”
沈修宜又把方天泽的衣袖拉回来，示意他上马。沈修齐知道妹妹脾气倔，不与她比一场是不行的。
沈修齐有些抱歉道：“你要不要去我家做客？”
方天泽也知道这位小姐似乎不太愿意放他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一匹马自然坐不下三个人。
于是沈修宜坐在马上，由沈修齐牵着马与方天泽并排走着。
“天泽大哥，我妹妹与平常姑娘家不太一样，你不要见怪。”
沈修齐觉得还是得对人家解释一番，毕竟之前这位大哥对他们不错，与方天翼简直不像同一个娘生出来的。
虽然后来他才知道方天泽与方天翼确实不是同一个娘生出来的。
“沈小姐挺可爱的。”
方天泽自然不是搪塞人家，他知道沈小姐的事情，也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上次他入宫见姑姑，也就是当今的静妃娘娘。
姑姑问起自家与将军府的婚事，他说退婚了。姑姑叹了口气，无意间把当年的事情对他说了，他才知道沈小姐的痴傻并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虽然与她接触不多，但她行事大方，说话简单，方天泽是真的觉得这比那些说句话都要绕一大圈的姑娘小姐可爱多了。
“啊，你也不错。妹妹从来没有自己出过府，没想到第一次就是来找你。”
沈修齐看了看坐在马上高高兴兴的妹妹，妹妹喜欢骑马，可在家阿娘偏不许她骑马，生怕她摔着，沈修齐和阿爹只能偷偷带她出去骑。
“那真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