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盯紧妹夫
这天夜里，沈修宜坐在廊下吃果子，沈修齐想着宋玉说要给两人制造见面机会，于是在自家妹妹身旁坐下来。
“妹妹，果子好吃吗？”
“好吃。”
沈修宜分了一个果子给他，他摆摆手让修宜自己吃。
“妹妹想射箭吗？”
“想。”
“那妹妹还想和天泽大哥射箭吗？”
“不想。”
沈修宜没有丝毫犹豫表示自己不要和方天泽比试射箭。
“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不喜欢。”
沈修宜果然记仇，她至今还记着方天泽故意让她的仇。
“他说他会公平公正与你比试。”
沈修宜不想谈论他，把果篮子往怀里一抱，转身走了。沈修齐追上去又问了一句，沈修宜停下脚步，让他把手伸出来。
沈修齐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只见他感到自己手心一凉，低头一看是沈修宜往他手心吐了口水和果核。
他脸色一变，顿时觉得好恶心。沈修宜见他这般模样，得意地笑了笑，跑回房关上门睡大觉去。
沈修齐端着手去水缸边洗手，正好撞上沈夫人也在。他把手伸出去给阿娘看，告状道：“妹妹朝我吐口水。”
沈夫人舀了一勺水替他冲掉脏东西，沈修宜已经很久没这样粗鲁地表达自己的不高兴，沈夫人有点好奇自家儿子到底哪里惹着女儿。
“你跟修宜说什么了？”
“我问她要不要再跟天泽大哥比试一场，天泽大哥说一定会公平公正。”
沈修齐扭着粗眉，硬是要让阿娘再给他冲一勺水。
“妹妹是真的伤心，修宜可以比不上别人，但她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我们沈家人都是这个性子，你该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想他们多见几面。”
沈修齐一个没注意，竟然把话说漏了嘴。
“为何要多见几面？”
“啊，没，没什么。”
沈修齐暗叹不好，想要脚底抹油开溜，沈夫人却一把把他拽回来。沈修齐看着阿娘审视的目光，最终还是把事情招了。
“方天泽真的说他愿意娶修宜？”
沈夫人想这位世子长得不错，性子也比方天翼好，日后继承淮南侯的爵位，生活富贵不用愁，若是把修宜许给他也算是段好姻缘。
“是他亲口说的。”
沈修齐不容阿娘质疑他的听力，而且这些日子他在学堂观察方天泽，发现这人温润如玉，待人接物都有礼得很。
那些姑娘给他塞荷包，他也是礼貌地还回去，始终与诸位小姐保持距离，他可不像是会乱说胡话的登徒子。
“那你再帮修宜多瞧瞧这位世子爷，若合适我也帮帮忙。”
沈修齐听见阿娘愿意帮忙，心里乐开了花，明日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玉。
自沈修齐告诉阿娘方天泽的事情，沈夫人就处处留心这位世子爷。原本她是要趁着势头去找徐氏说说亲的，可她却打听出徐氏是方天泽后娘的事情，这下她又打了退堂鼓。
婆婆本就不好相处，如今还是个后娘，因着方天翼还与将军府有点嫌隙，难保修宜嫁过去不被为难。于是沈夫人干脆把这事按下不提，想着天大地大说不定还有哪户好人家值得托付。
独独沈修齐这个傻小子，以为阿娘也认了方天泽做女婿，日日在学堂观察方天泽，逮着机会就与方天泽聊天聊妹妹，害得宋玉都要以为是沈修齐要嫁给方天泽。
“沈修齐，你妹妹有了亲事，你呢？”
宋玉夹了块红烧肉扔进嘴里，他们这一帮孩子都到定亲的年纪，最近人人都在谈家里说亲的事情。
“我没有啊。”
沈修齐把自己的红烧肉都丢到宋玉碗里，他不爱吃这么肥腻的东西，但宋玉喜欢。春日宴修宜射箭替他攒了好名声，上门说亲的人家不少，但是阿娘挑剔，还没有看上的人家。他也看过那些名册，确实不太合他的心意。
“唉，你说我们成亲后，是不是就不能如现在这般自在？”
宋玉又像个大人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家爹爹出去喝个酒回来都要被阿娘管，他就不想娶亲。
“不是啊，成亲挺好的，我娘说娶了媳妇，冬天睡觉就不会冷。”
沈修齐特别怕冷，冬天睡觉不管盖了多少床棉被，他都觉得冷，屋里得烧两个暖炉才行。
“你还真的是要娶媳妇热炕头啊？”
“也不是，要有媳妇我肯定也会好好疼人家。”
沈修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着要像阿爹疼阿娘那般，把夫人捧在手心里疼。
两人正说得起兴，不知何时坐在他们身后的方天翼嗤笑一声。最近家里打算给他说户部尚书家的李丹儿，对方多才多艺，人又温柔，他可高兴了。
如今他一听这两个傻孩子还没亲事，心里升起一股优越感。
沈修齐听到这声嗤笑，猛回头看见方天翼那可憎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宋玉见他攥紧拳头，忙放下筷子拉他一把，劝道：“不与小人计较。”
“你说谁是小人！”方天翼听罢，立即怒了。他把筷子一扔，撸起袖子站起来。沈修齐也不示弱，立马跟着站了起来。沈修齐最近长得很快，已经比方天翼高了一个头。
方天翼又嚷嚷几句，一副挑事的模样，宋玉都要怀疑方天翼最近是不是偷学神功，打通任督二脉，敢和沈修齐动手。沈修齐也开始撸起袖子，打架这事他可不怕。
学堂里其他孩子都围了过来，想着有好戏看。
方天翼叫嚷得很大声，双方马上就要打起来，却见方天翼怒吼一声后转身撒腿就跑。那小子跑得特别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留下众人站在原地不知他想干嘛。
倒是宋玉最先反应过来，骂了句：“龟孙子临阵脱逃！”
众人这才知道方天翼雷声大雨点小，顿时哄堂大笑。
沈修齐也觉得好笑，笑着和宋玉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一起走向藏书馆看书。还差个拐角到藏书馆，宋玉眼尖看到玉兰树下的一男一女。他一把拉过沈修齐，两人挤在一旁听墙角。
女子羞答答地开口道：“方世子，这是小女绣的荷包，还望世子笑纳。”
沈修齐想又来一个送荷包的姑娘，修宜的位置可真是危险。
“这位小姐，我阿娘给我绣了荷包，不便再要你的。”
方天泽指了指挂在自己腰间的那个浅紫荷包，那是阿娘生前给他绣的。
“世子，这，这不同。”
“都是荷包，有何不同？”
“这，这，世子，丹儿心悦你许久……”
“奉劝姑娘死了这条心。”
可姑娘偏偏不死心，往前一步，方天泽忙往后退一步。
“我哪里不够好么？”
“你鼻子上有一个痦子，不太雅观。”
沈修齐和宋玉听到这一愣，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接。李丹儿也没想到这人平时看起来温润如玉，嘴巴居然这么毒。
只见姑娘捂紧鼻子，咒骂一声：“活该没有亲事。”
方天泽用几乎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回答：“求之不得。”
气愤的姑娘走出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气急败坏骂道：“眼神不好的东西，我这叫美人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