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流王爷与皇后不得不说的故事
弘晖是康熙四十三年去世的,六月初六,他先是同王爷以及柔则入宫赴宴,回来之后去马场骑马,晚上便发起了高烧。原本只以为是着凉了,可始终不退的高热让宜修心急。待到第二日高热还不退时,宫中的太医便过来了,他们诊完脉,只是摇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一剂剂汤药灌下去,仍然是高热不止。就这么生生烧了四天,小脸烧的通红,浑身滚烫,然后费力的看了一眼宜修,撒手而去。
宜修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孩子,进了一趟宫回来便高热不止,便这么去了呢?她的弘晖,一贯是健康的,自出生以来,连病都没生过几次。
剪秋除了劝她节哀,再无其他法子;府中的众人,除了安慰她还年轻,还能够再产子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只有宜修自己知道,宏晖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当年她为了早日产下长子,用了药性猛烈的助孕汤药。这副汤药让她短短三个月便有了身孕,却也伤害了她的身体。
七月的时候,天渐渐热了起来,除了每天一早必要的请安,各自都呆在自己房中,不愿意出门。弘晖病逝的痛苦,也在这炎热的天气中,一日又一日闭门不见客中被人逐渐淡忘。
八月的时候,宜修终于调整好心情出门了,她面上看着已经无异了,却得了头风病,每每疲劳或是思绪过多,便会发作。发作起来头疼难忍,定要宫中的太医前来施针才可缓解。
九月,王府多了一位新人。钮祜禄家族送来的,年十五。
“叫什么名字?”宜修看着她,笑问。
钮祜禄氏低着头,“只有一小名,叫喜子。”
“喜子?”宜修微微皱眉,“这小名,起的倒是有些随意了。”她知道,这是家族中不得宠的小女儿,因王爷这些年在朝中的威望越发的高了,他们才会将女儿送入,为的不过是多一层保障。
喜子看着憨憨的,只带了一个陪嫁侍女来,叫李金桂,倒是一脸的精明样。
十七阿哥又来王府小住了,柔则身体弱,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孩子,看着十七阿哥,小小年龄母亲便不在身边,宫中又无人照料,颇为心疼,待他极好。日常吃穿用行,学业,都是亲自过问照顾。十七阿哥与她的情感也最为深。
这一日,王爷早早归来,他走过花园,远远便看到了柔则带着十七阿哥在倚梅园中摘取梅花。两人有说有笑,花瓣掉落,落到了柔则的发髻上,十七阿哥还惦着脚,帮她拿下。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十七阿哥一边将花朵摘下,一边缓缓吟诗。
纯元笑道,“这是崔道融的《梅花》。”
十七阿哥点头,“我知道,嫂嫂最喜这首诗。”
纯元笑道,“那你知道我为何最喜这首诗吗?”
十七阿哥摇头,随即又想了想,猜测道,“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嫂嫂可是因为四哥不理解心意,自觉同梅花一样,才喜欢它的?”尚年幼的他,只是将自己所想说出,并没有注意到柔则被说中心事的难堪。
梅花初放,娇媚的花瓣中还含着洁白的雪花。这样的孤标傲世,是世人很难描画出来的。花香中备有一番韵味,清雅的让人忘了冬天的寒冷。在梅花旁聆听清笛声,欣赏着梅花的枝干横斜,错落有致。北风如果能理解梅花的心意,那就请不要再摧残它了。
她与王爷结缘交心,是在倚梅园中,一见倾心,便有了之后的求娶。王爷给了她最高的身份地位,自她入府以来,也是疼爱有佳。她该满足的。可是这些年,她看着府中的侧福晋,格格,一个接着一个的产下孩子,她的肚子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她看着王爷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好,有时间便会陪伴宜修,陪伴世兰,她心中说不酸涩是假的。她知道她不能嫉妒,因为她是嫡妻,一个未曾有过孩子的嫡妻,可是她怎能不嫉妒呢?她捏酸吃味,因为她将王爷放在心中。
她曾经希望王爷能够懂她,明她,可这些年,王爷越发的忙碌了,与她在一起时,也越发的公事化了。似乎除了嫡福晋这个身份,她什么都没有。
十七阿哥虽然不懂她为何突然沉默,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她的伤心与难过。
他看着柔则,问道,“嫁给四哥你不开心吗?”
柔则笑着摇头,“怎会不开心呢?”
“可是你明明不开心。”
“谁说得。”柔则笑着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回去给你做梅花糕吃。”她看了看篮子里的梅花,一手挎着篮子,一手伸了出去,牵住了十七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