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紫衿之死
一口血喷洒在地上,肖紫衿忽然想起……碧茶之毒是天下第一毒,毒发之时气血逆流,是不是也如筋脉寸断一样?
而李莲花只是淡淡睨他一眼,不再有任何情绪地离开。只留下阿桑和肖紫衿在原地。
阿桑见他如此狼狈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只见他瘫软在地上的身体往李莲花那边挪动几分,又垂下头狠狠吐出一口血。
李相夷说他死过,他怎么会死……甚至他说不恨他……肖紫衿又想起那日李相夷跳江,对他说他从未想回来同他争阿娩。
“夫妻之间的不信任,也是背叛。”
还有,他为什么不与他决战?莫非……李相夷那时候已经穷途末路,不想让他杀了他而背上骂名而选择自己跳江?让他杀了他……总算不妥。
肖紫衿觉得这个想法荒谬无比,却又真实的可怕,李相夷,竟然是这样想的吗?
或许人之将死,总能想明白许多问题。
肖紫衿抬头看那个对他毫不掩饰恨意的女子,“你是苗疆人?”他失神得很,“你们……还活着吗?”
阿桑往他身上吐一吐口水,“我们活的很好,让肖大侠失望了。”
肖紫衿喃喃低语,又苦笑道,“那就好……那我也不算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心也善。
他用全身的内力,震断那把陪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剑,再震断那个他如珠似宝护着的玉镯。
他拾起断剑,往心口一扎。
肖紫衿殁。
……
乔婉娩听闻李莲花又回了四顾门,提前告知了她,可她忙于事务,如今一得空便匆匆赶过来。
她一过来,便看见院外站着李莲花。探身向前,恰好看见肖紫衿拾碎剑自刎。
“前几日听说了苗疆一事……紫衿如今这个下场……终究是他咎由自取了。”乔婉娩惨淡笑笑,“莲花,你确实变了许多,以前若是遇见这样的事,你肯定会拔剑杀了他。”
李莲花不语,看着那滩血沉默了很久,“阿娩,替紫衿好好敛尸吧。”
乔婉娩应是,接着又提起最近接到的一封信。
“署名是无了师父,可似乎……留下的印章并非他的。 ”
李莲花展开那信,那熟悉字迹是无了的无疑,字体舒展水墨均匀,能看出那书写者心境极其平和。
“想必前尘因果已解,李施主不如来找老衲一叙。”
李莲花闻着这信,又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李莲花捻着这信问,“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季秋之末,我闻着有金桂的味道,想必信早就写好了。可我最近太忙,差了人手前往普渡寺协助百川院抓捕几个江湖小盗,让他们给无了师父问过好。”
李莲花微微一笑,“你也觉得其中有问题。”
紫衿之死……血液遍地,狼狈不堪。他的紫衣盖住尚未瞑目的双眼,当真是紫袍宣天。
阿桑看他自刎,心里畅快无比。先是仰天大笑几声,又担心肖紫衿那小人莫非是在耍什么心计。
她往前两步探了探肖紫衿气息,果然断了。只是,她看见那血流不止,染遍整个凡草院的地上。
她并不算没有见识,可见到这一场面着实吓了一跳。
那肖紫衿竟然一直往外冒血,变成了干枯的一具尸体。
渐渐的,血流愈多,有种令人作呕的异香发散越浓,在空气里面挥之不去。像是桂花的香味,再带着血腥味,莫名的诡异。
李莲花此刻与乔婉娩正谈到金桂,可他东海大战过后也曾在普渡寺养过一段时间病,并未见过普渡寺哪里有桂树。
无了师父直喜青灯古佛,最爱檀香。寺庙当中,也应该沾染的是香灰味道更多,怎么会是这个?
他眉头紧蹙,忽然闻见院里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又听见阿桑大叫一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