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金桂枯尸

    方多病几人本来在离院子很远处等李莲花回来。如今隔了老远都闻见了这里的一股怪味，连忙拔腿朝着李莲花跑来。

    只见那一滩血水之间，有个被紫袍裹住的枯尸，都基本上难以辨认是谁。不过在这个地方的人还能是谁？

    方多病挥挥气味，艰难开口，“李莲花，怎么回事啊？方才来的路上便听见一声尖叫……”他仔细看一眼地上那枯尸，“这是……肖紫衿？”

    笛飞声则瞟过他手底下压着的那把碎剑，“是破军无疑，肖紫衿的佩剑。如今剑断人亡，倒算是他的好结局。”

    李莲蓬则捻起一点血细细观察，“这血色鲜红，不过这边的已经半凝固，新鲜血液遇日光不久便会变得暗沉，理应没这么红……所以，是加了东西了。”

    李莲花掀开他被紫袍盖住的脸，发现他仍旧还睁着眼睛。手停住半晌，还是亲自替他合上了双眼。

    旁边乔婉娩的脸色难看的很，对于肖紫衿，她谈不上喜欢。只是她向来恩怨分明，肖紫衿作恶多端罪当九死。可他却对她有过恩情，所以即使他疯魔过后，她也保留着他最后的体面，安排了人手院落让他住着，不至于场景太过凄凉。

    所以……肖紫衿死得这样惨，她总有些唏嘘。

    只见李莲花点点头，“没错，是加了东西。”

    乔婉娩皱眉，“可是紫衿的衣食住行虽我没怎么亲自管过，却派了几位心腹来安排。绝无可能出差错。并且谁又想杀死这样一个疯子呢？”

    方多病连忙诶诶几声，“乔姐姐，你看着镯子。若是普通身体倒地而撞断，那必然是碎成几个大块些许小碎渣，可是这个玉镯，被震得粉碎，一看就是被内力震断啊。一个懂得用内力震断手镯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疯子呢？除非……他在装疯。”

    笛飞声挑眉抱臂，“哟，可以啊方小宝，观察的这么仔细。”

    方多病那是那是几声，“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疯子！”

    方多病此言……无不道理。乔婉娩追忆过去确实有端倪，只不过她当了门主之后事务繁忙没怎么在意罢了。

    肖紫衿……竟然在装疯，他又为了什么呢？

    旁边那个沉默许久的阿桑开口，“没错。肖紫衿就是在装疯！方才他与李先生争执，我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又纷纷把目光移到李莲花身上，只见他动作轻慢，似乎是在给肖紫衿整理衣服。

    他感受到目光如炬朝他袭来，顿住动作，“故人已逝，不必再纠结这些了。”

    ……

    肖紫衿葬在慕娩山庄后山的林子里，没有碑也没有字，只留下个土堆。

    无人祭拜无人敬酒，徒有两缕穿过林间的风与他作伴。

    李莲花轻抚着信坐在莲花楼上沉思。

    无了的信……肖紫衿之死……金桂的香味……肖紫衿当然装疯，究竟有什么联系？

    无了从不叫他李施主，总是笑眯眯喊他李门主。大概因为他少年时顽皮挖了通密道与乔婉娩相见，与普渡寺相连。

    他李莲花又与普渡寺渊源颇深，故而无了对他欣赏得很。

    众人先把莲花楼停在郊外某林子中，又安顿好狐狸精。狐狸精聪明得很，每次几人外出查案，全靠它自己照料自己。

    可此刻它却反常地大吠起来，众人又循声过去，竟然发现是又是一具枯尸！

    面目已经分辨不出来，只是看着身上的衣物可看出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至少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只是……既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又怎么会曝尸在这荒郊野岭呢？

    李莲花蹲下，掀开他身上破碎的衣物，只发现又是心口的创伤致死。在看他手边的小匕首沾满血，颜色鲜红。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

    死者头朝侧边，身体却正面倒下。身体两侧的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攥着，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应该是死前极力遏制痛苦之举，只是，另一只手沾血的匕首脱落，恰好被他压在手下，似乎是……自刎。看着死时亦双目圆撑，似乎死不瞑目。自刎的人又怎么会死不瞑目呢？

    方多病哎呀一声，竟发现不远处有团灰。

    他捻起一点轻轻嗅嗅，“闻着像……寺庙里求得的香灰。”

    佛州清源山……临近的寺庙，便只有一处，那便是清源山上的普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