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援
“四次阻击行动的代号分别为‘铁围’、‘天幕’、‘长城’、‘高墙’。”
――《黎明城大灾纪实》
“巡天卫的清理工作十分到位，哪怕在凌晨都能听到街上执法的声音，距离利维坦出现已经过去了15个小时，黎明城内部被污染和寄生的人数已经进入瓶颈期，再过几个小时就将经过转折点转为下降趋势。”叶初阳在日记上如此写到。
叶初阳伸伸懒腰，扭扭僵硬的脊柱，转转头，发出僵硬的脆响，在沙发上睡觉虽然不是没有过，但在街道上彻夜打斗，家里还有半个陌生人的情况下，还是很难睡着的。叶初阳起身朝厨房走去。突然门铃响了，阳刚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你好，我是黎明城耀星巡天卫杨天，由于昨天利维坦造成的动乱，现在需要挨家挨户排查可疑人物，希望您开门并理解。”
叶初阳心里一紧，眼下如果开门，逃跑出来的陈慕月不就正好是“可疑人物”，即使陈慕月是正常人也免不了一番排查。叶初阳从门口看了一眼，看到巡天卫绣着金色星星的灰色制服，再加上刚睡醒，家里有“可疑人物”的情况，他把手放在把手上，拧到一半突然惊醒。
家里陈慕月的存在让他紧张了，让他在短时间内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这个自称杨天的巡天卫并没有做出任何证明身份的手段，他在紧张的情况下的先入为主的相信了这个“杨天的话，虽然看了杨天的巡天卫制服，但因为前期的错误判断，这个证据已经失效了。一瞬间叶初阳心思急转，这时把手还没拧到底，叶初阳急忙收手，可已经晚了，一股巨力穿门而来，连门带叶初阳直接砸出两米开外。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杨天彻底失去人类的模样，朝倒在前面的叶初阳迅速冲来。
叶初阳暗骂一声：“还是栽了。”叶初阳迅速举起防盗门，血肉巨刃穿透钢铁，但也消耗了全部的动能，镶嵌在合金制的防盗门中，叶初阳自知硬碰硬绝对不是对手，开始利用地形优势，用沙发的棉絮阻挡它的视线，各种杂物减缓他的脚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雷球从侧面击中了眼前的血肉生物。它横飞出去，带着巨大的能量撞在电视墙上，叶初阳终于松了口气，他早早就发现陈慕月潜伏在一旁，为了给她创造攻击机会，他才敢跟眼前的怪物短兵相接。
“它怎么进来的？如果巡天卫不来，今天咱俩都得交代在这。”解除隐身的陈慕月凝重的开口。
叶初阳死死地盯着嵌入墙体的怪物：“我的疏忽，这家伙似乎有灵智，骗我把门打开了。”
“啧，你还真是百密一疏，就看巡天卫有没有时间救咱俩了，这怪物有点奇怪，好像是专门冲你来的，正常的污染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强。”
少女凭空拿出一把长刀：“拿着，用完还给我，用它砍掉它的脑袋估计能杀了他。”
没说几句，怪物已经从墙中把自己拔出来，它的眼睛变得猩红。
“两个！两个！都杀！贡品贡品！”再次挥舞血肉巨刃冲向叶初阳。
“你开门干嘛，你家不知道被谁布了阵，不开门皎月以下都打不进来。”陈慕月银牙紧咬，不忘吐槽一声叶初阳。
叶初阳拿着长刀终于有了对抗的资本，盯着眼前的怪物苦笑一声：“躲过了几十次了，还是躲不过命。”
叶初阳横刀挡下直取中路劈砍而下的巨刃，放开左手向上，让护手再次抵住巨刃同时保护右手，反手下压斩向怪物右肩，长刀极其锋利，以近乎溶解般的速度砍下了怪物的右肩。
如此行云流水的连防带打让陈慕月不免喝彩，同时祭出一道雷击将怪物右肩直接电到焦黑，防止其血肉再生。
失去了巨刃的怪物连平衡都难以掌握，很快就让叶初阳和陈慕月联手逼到死角，可就在叶初阳试图砍下他的脖子的一瞬间，叶初阳分明看到由血肉制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该出现的笑容。
叶初阳大惊，身形爆闪后退，可仍然被怪物喷出的血液溅射到。在身上发出硫酸腐蚀般的滋滋声。
叶初阳面色不变，再度看向墙脚，怪物早已消失。叶初阳环顾四周，在门口看到了那只怪物，一切被它破坏的物品都回归了原样，而它，似乎回到了刚进入叶初阳家门的样子。但叶初阳身上的伤痕却并没有消失。
此时还保持人形的它，脸上挂着嘲弄的微笑：
“你不会，真的抱有，能杀死我的希望吧？可笑。”
随着时间的流逝，怪物丝毫未见疲态，而叶初阳身上的伤痕却越来越多，他感到手上的刀无比沉重，他感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岩浆，视线越来越模糊，叶初阳知道自己的极限要来了，如果不是陈慕月在危急关头都能用一种神奇的方法，让这个怪物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叶初阳怕是在五分钟前就已经无法招架。
而那只怪物却丝毫没有显出颓势，它的攻击依旧凌厉，哪怕不再变成刚才的怪物，也让叶初阳和陈慕月联手都难以招架。
“它似乎可以穿越时间线，既然这样，他一定有所限制……”陈慕月刚想告诉叶初阳的他的猜想就迎来了它的攻击。
“你话好多，你先死！”它朝着陈慕月极速移动而来，速度比刚才更甚，它不再使用巨刃，而换成了血肉制成的爪子。
站在客厅废墟上的叶初阳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如果陈慕月死了，失去牵制的它我必然无法抵挡，他的能力只会让我越打越弱，我必须救下她，我想击杀它就必须一击毙命，我不仅需要固定他的状态，同时要快，更快，比它更快。”
“只有以伤换伤才能摸到它了。”
捏着长刀刀柄的手疯狂出汗，指节微微发白。
“我们两个必须活下来一个，必须给巡天卫报告这个怪物的特性。”
“你来取我的命，我给你！但你的命也得留下。”
心思电转，叶初阳手握长刀爆射而出，抱着必死信念的他从未感觉自己能达到如此快的地步，已经完全超越人类的范畴，仿佛在他眼里世界以十几倍的速度放慢，他不再以一条直线前进，而是成为两个点，在起点和终点之间反复穿梭。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那是一个修长的血影，站立在雨夜中，是血色的雨。”
仅仅在眨眼间叶初阳便出现在它与陈慕月之间，看到想以命换命的叶初阳，它不退反进，叶初阳后发先至，长刀直接砍进他的脖颈，爪子也穿透了叶初阳的胸膛。
“愚蠢的战斗智商，你很清楚跟我以命换命的后果。”
想再度重启的它这次却失败了，它惊恐的大叫：“是时间！为什么你会拥有……”话音未落，他眼中的生机消逝，哪怕是怪物，无能力的情况下击中要害也只得饮恨。
叶初阳身后，陈慕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上浸满叶初阳从胸膛部位流出的血。
“去，找，巡……天卫。”
原本24小时巡逻的巡天卫终于赶到。领头的人胸前赫然纹着一轮烈日。
“陈小姐，我们遇到了有组织的伏击，这栋楼被高阶封印法术隔离了，接到您的求援后，我们费了一番力气才进来，我们猜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把他送去408战地医院，让最好的规则系医生来救他。”陈慕月抱着叶初阳的“尸体”。
“这，小姐您也看到了，这样的伤势，普通人已经……原则上是不允许占用资源的。”
“不管能不能就都要做。不是他我刚刚已经死在这里了。”
陈慕月抱着叶初阳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咱们两个才认识几天？巡天卫的任务就是保护普通人啊，就算没有我死了，你再跟它耗一会，救援队也会到。为什么要救我？”
…………
……
陈慕月亲手将叶初阳送到408战时医院，看着门口手术中的牌子亮起，陈慕月才瘫坐在外面的铁质靠椅上。
陈慕月的祖父也赶到了408，走到陈慕月身前：“与异种的战斗就是这样的，死亡是我们的主色调，亲人，伙伴，朋友，都有可能死于他们之手，你要做的，是握紧手里的武器，杀更多的异种。”
“我也明白，但是……我一时半会放不下，为什么我不是战斗职业？如果我是战斗职业，也许今天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找个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吧，别离家出走乱跑了。我这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沈姨的孩子今年正好18，正好参加启明考，大概率分到咱们巡天院，你去当他们的助教，多帮帮他，毕竟你沈姨在那次血夜里亲手把你救出来……”
说罢陈慕月祖父拿出一张照片：“咱尊重你沈姨的意见，他想当普通人的话我们就让他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既然他想启明，那我们就把它当成所有守夜人的儿子。看看，小伙子长的还是蛮帅的。”
陈慕月扫了一眼照片，随即瞪大了眼睛。
“爷爷，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心情不好。”
“这种事你爷爷会跟你开玩笑？”
“沈姨她老公是姓叶来对吧？”
“那当然，这怎么能忘呢？”
“该死，我早该联系起来的，早知道提前先看看照片了，哪想会这么巧啊！这下完蛋了。”陈慕月脸上悲伤跟懊悔挤作一团。
“你在说什么？爷爷没听懂。”陈老一副迷惑的样子。
“照片上这人，正好就是救我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躺在里边了，这种事，我可不跟你开玩笑。”陈慕月指了指手术室，摊摊手，看着爷爷的眼睛慢慢瞪大，喊声传遍了整个408。
“楚院长！快来手术室！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