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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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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自安他们乘坐的大船,不消几日,到了嘉兴,上次船泊北门,今日泊在西门湾。

    临晚,鲍自安换上夜行人,将一切应用之物放于怀中。

    起更之后,鲍爷告辞任、骆两人,带上装扮停当的二十多位家人,趁城门未关,进了嘉兴城。

    进城之后,鲍爷吩咐众人:&34;这么多的人同行,恐被人看出破绽。各自分散而走,在普济庵后面的厢楼上聚集。&34;

    众人各自散开而走,鲍自安和几个人来到普济庵前,见庙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见庙里黑漆漆一片,十分冷清,没有一个人;直走到后面厨房,才见灯光下,两个小和尚,同一个道工在吃晚饭。

    见鲍自安穿着怪异,连忙站起问他:”居士是从何处来的?到此何干?&34;

    &34;金陵建康来的,和此庙主持相熟,特来拜访。”

    三人上下打量着鲍自安,其中那个道工,满脸疑惑地望着鲍自安:”老和尚因一件官司受了夹棍,现在牢里。你不会和那班强人一路的吧?”

    鲍自安闻听,心里一凛,忙笑着说道:&34;师父说笑了,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连走路都困难,会和强人一路?&34;

    说着,从怀中取出三两一锭银子,递给道工:“你且收起,明日买些酒菜送与主持,也算我和他相交一场!&34;

    道工和小和尚谢了,斟了一杯茶递给鲍自安。

    鲍自安喝了一口:”主持方丈因何官司,受此酷刑?&34;

    道工见问,叹了口气,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34;那其余人犯,都放了?为何只关押住持方丈?!”

    道工又是叹了口气,说道:”那个修氏交官媒押在他家,丫头老梅交梅滔保领在家。修氏产下的死娃,用竹桶装了寄盛在库;就是我家主持方丈囚禁在牢里。

    &34;说是等扬州府,拿到闹公堂的人犯一起再审!老爹,你还是别趟这次浑水了!快走,远离此地!”

    鲍自安连忙道谢:”都谢师父提醒,老拙即刻就走。&34;

    说着,退步出了普济庵,转到后面厢楼僻静处,双脚一纵,上了矮房顶,又一纵,上了厢楼。

    进里面一看,二十多人早已到了楼上,正等着他。

    见鲍自安进来,各自起身相迎,鲍老摆摆手,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众人听了。

    ”时间尚早,我们且在这里歇息,等夜深人静时,做事才稳妥。”

    众人在地板上坐下打盹,待听到更交二鼓三点,外面人声寂静。

    鲍自安吩咐众人:&34;你们中五个人跟着我去,其余的人守在这里:捉住一个,你们用绳子提上一个;等人犯齐后,看管好了,我自有道理!“

    众人领命,鲍自安挑了五个身手最好的家人,跟在自己身边,其余的人守在厢楼等候。

    鲍自安等人,下了普济庵后面的厢楼,就是梅家大门。

    他已从骆秋云那里,把梅家的地理位置了解得明白。

    身形一矮,纵身一跃,上了围墙,再一跃,双脚悄无声息落在了天井里。

    跟随他的五人,则纵跃上房顶,在上面守着。

    鲍老蹑手蹑脚走近屋门,听里面有妇人在啼哭,知道是修氏。

    忽然,里面左边房间里有个妇人说道:”天已二鼓了,老娘娘你睡吧!我们也不知遭了什么孽,白日里一守一天,夜里还不叫人睡觉了!”

    鲍老闻听,心里思量:此必是官媒的人了。

    从怀里取出鸡鸣夺魂香点燃,从窗户眼中吹进。听得两声喷嚏,没有了声音。

    鲍老听这边房里,还有妇人嘤嘤哭泣声,便将迷香吹入有哭声的房里。

    也是连连两声喷嚏,哭泣声止了。

    鲍老拔出短刀,将门闩拔开,用火闷子点亮桌上的银灯:一看床上,一个模样端庄的妇人,怀里搂着一个孩子,已昏睡过去。

    便将母子用被褥一并卷起,挟至门外。

    房顶上的家人见了,将绳兜放下,把修氏母子提了上去。

    厢楼上的人,则放下绳兜到梅家房顶上,把修氏母子提上了厢楼。

    鲍自安悄无声息把修氏母子挟出后,悄声摸到后院。

    听一间房里有人说道:“待扬州拿了骆秋云,到时少不了还审二堂。这种败坏门风的孀妇,还留她在家做什么?让官媒逼她改嫁,这份家业就是由我掌管了!

    ”等她临出门时,一件物品也不许带走。到时,都是你的!&34;

    一个妇人娇嗔说道:&34;二娘待我很好!只因你这个冤家,使她遭受如此苦难。我、我心里也有些不忍。&34;

    鲍自安听得明白,此一男一女,定是修氏的侄子梅滔,与丫头老梅。

    即取出那万能的香来,从窗户眼中吹进,连着几声喷嚏,则无声音了。

    鲍老按前法,进了房里,见两个赤身露体的男女,便用被褥卷了,又挟至天井,让房顶上的人用绳兜提上,后又提上厢楼。

    鲍老亦回到厢楼,让人给那男女穿了衣服,然后把四人用被褥卷成四梱,用绳子捆绑了起来,把他们先扛到,泊在河里的船上去。

    &34;你们到船上后,做好随时开船的准备,等我们一到,立即开船。告诉任大爷、骆大爷,让他们看住其中一对男女,修氏与孩子他认得。”

    交代完毕,带上原先的五人,直奔嘉兴县衙。

    来到库房之上,将屋顶的瓦片,掀开了一个能进出人身的天窗,

    鲍自安虽近六十岁,身手仍是十分敏捷矫健;他坐在绳兜之中,下到了库房。

    用火闷子一照,见东北角倚着一个竹筒,料是装那死婴的。

    双手端着,走至绳兜边,坐在其中,将绳一扯,房顶上的人知道事情己成,连忙将鲍老提了上来。

    拿着竹筒,仍回到普济庵的厢楼上,歇息片刻后,鲍自安吩咐那五个家人。

    ”你们将此竹筒先带回船上去。我独进府衙去捉拿奸夫淫妇。

    ”若得手,我会将两人带上船去;若惊动人时,我也有办法脱身,你们不要担心我,人多反而碍手脚。”

    众人领命,拿了竹筒离开厢搂,回到船上去。

    鲍自安艺高人胆大,独自一人到了府衙的房顶上,来到天井前,见下面灯火通明。

    仔细一看,见两边的回廊下,有十余张方桌,一桌四五个人;有斗牌的,有下棋的,饮酒、闲谈的,廊柱上挂着弓箭,墙壁上竖着铁棒。

    鲍老望着下面的情景,心里暗暗思量:这王伦显然晓得我要来,特派这些人在此防备。

    倘若他们发现一点动静,大惊小怪声张起来,虽然这些人不惧怕他,但捉拿奸夫淫妇就得费手脚了。

    想着,将怀中的带来的鸡鸣断魂香,全部掏出,一看:约二三十支,两头点燃了,坐在上风头:虽然不能全部迷倒,迷倒几个少几个人。

    那些廊下之人,正是府衙各部门的衙役。

    自秋云他们闹过县衙后,嘉兴县令把事情经过,禀报了知府王伦,

    王伦听后,心里惊觉,知道骆秋云,是为他和贺氏所来,回到后房,与贺氏商议起来。

    &34;今骆秋云同一班恶人到嘉兴,是冲着你我而来。没料到昨夜因奸情之事,来不及下手,你我不得不防,这班恶人是不会死心的!&34;

    贺氏现在成了知府夫人,对王伦更是言听计从。

    ”夫君,顶好抓住那骆秋云,解了我们的心头之恨!”

    王伦即吩咐三班衙役,每晚三十人一班轮流守夜,又向嘉兴县衙要了二十人,共是五十人。

    王伦也不差饿兵,每人赏一百文大钱,酒肉各一斤,夜里,随便你赌,还是吃酒,就是不准睡觉!

    吃酒的酒桌上,有一人起身小便,走到墙脚根,还未解裤子,隐约听到房顶上有人的吹气声。

    这人也是个老衙役,经历过的事情多;他也不声张,仍回到廊下酒桌上。

    抬头定晴一看,黑黝黝的房顶上,有一个人影蹲伏在那里,嘴前一闪一闪发出一点光亮。

    那人知道黒影在干什么了,悄悄抓起身边的一杆鸟枪,将药填装好,火引藏在身后,仍走到小便之处。

    那人倏地举起鸟枪,对着房顶上的黑影,把火绳朝药线上一点,”轰“一声巨响。惊得廊下值班之人,围聚过来问为何放枪。

    拿枪之人一指房顶上:&34;刚才有一人,蹲伏在房顶吹火,被我一枪,不见动静,快拿火把來照照看。&34;

    鲍自安在房顶上,正用嘴吹着迷香,不料下面有人看见,只见火光一亮。

    他在江湖上是经过大风浪的,见火光一亮,知道是鸟枪,也不细想,顺势身体往后一仰,躺在了屋面上,只听得纲珠”嗖嗖“从面前掠过,吓得他浑身是汗。

    听到下面有人叫嚷着拿火把来照。

    鲍老怕下面还有鸟枪对着自己,不敢起身。

    稍在屋面上翻了几个身,移到别处,爬在那里朝下面一看:见众人各执兵器,在天井里乱走乱嚷,又见一人扛着一张扶梯,架到屋檐上,准备上房来查看。

    鲍老忙用手揭了十几片瓦片,对着扶梯上的人扔去。

    那人&34;哎呀&34;一声,从扶梯滚落下去。

    天井里的众衙役,齐声喧叫:”好大胆的强盗,还敢在房上揭瓦打人!”

    不多时,府衙里的人全部惊醒了,听说有贼,各执兵器,纷纷围集过来。

    鲍自安估算已有五更天气:此时还不出城,等待何时!

    又揭了十几片瓦,飞甩出去,打倒了四五个人。

    在房顶上纵跃,直奔西门而去。

    此时东方发白,城门口已布满兵卒,手端鸟枪,严阵以待。

    鲍老在房顶上看得清楚,心想:我命今日休矣!

    见前有堵兵,后有追兵,无处可走,便拔出两把短刀,准备拼命时,扭头一看,见房屋右边,就是通水关的护城河,心里大喜:我的性命有救了!

    照着河里,就是一个猛子扎下,在水底行走,直奔水关而去。

    追兵见鲍自安跳入水中,大声叫嚷:”强盗投河了,拿挠勾抓挠他!&34;

    鲍自安自幼生长在长江边上,习得一身好水性,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

    到了水关门前,闸板阻路,不能过去。

    他在水中摸索中,摸着闸板,用窍力一扳,竟扳下一块;一板之空,慢慢侧身移过。

    出了水闸门,就是城外了。

    鲍老放心了,想出水上岸行走。

    刚冒头,恰好河边是个粪缸,有一人在那里捣粪。

    一见水响,只当是条大魚,用粪勺用力照着鲍老的头,就是一下,正打在他的额头上。

    鲍老想出水结果那人的性命,又恐城里的人追来,只得忍痛仍在水底行走。

    顺水路,鲍老走到了自家的船边,双脚用力,上了船。

    众水手见是主人,不由奇怪:”老爹为何从水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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