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如蛇蝎
任正千忍着剧痛，想从地上爬起，挣扎了几番，再难起身。
杨干见状，对众人说道：&34;谅他不能动了，不必再打了，快请老爷进来起赃。&34;
躲在房里的贺氏，见任正千已被捉住，早把藏匿的包裹拿出打开。并将身上的小件东西，都摆在堂楼后面的空地上。
孙老爷进去，在里面一一点明上单，又把从各处搜寻到的所有物品，尽记录在单。
任正千家里富裕，金银古玩，值钱的东西很多，尽作为赃物。
大件的物品则入单，金银财宝等小件的物品，被搜寻之人，藏的藏，拿的拿，连捕衙陈老爷，也满载而归。
可怜一个富贵人家，几代积累下的财富，瞬间就此成了别人袋里的东西。
起赃完毕，孙老爷吩咐将强贼家口都绑了，计有数十人，并两个丫鬟，贼妻贺氏，命人把他们押往衙门。
朱笔写了两张封条，将任府前后门封了。
顺带把乡保邻舍带至衙门听审。
任正千被打得也不能走路了，杨干卸了一扇门板，把他抬上门板，由四个差役抬起回县衙。
孙老爷回到衙门，坐了大堂，吩咐带上强人；衙役将躺在门板上的任正千，抬到了大堂上。
县令孙老爷，平时对任已千虽然有耳闻，但呈报方是吏部尚书的公子，礼部侍郎的侄子，也就不管平日里的耳闻，认定任正千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盗贼。
“任正千，你一伙共有多少人？是怎样打劫王家的？从实招来，省得本县动刑！”
任正千爬着，仰起半身，虎目一睁，大声骂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谁是强盗？！&34;
县令挨了骂，恼火了，大叫一声：”掌嘴！&34;
吆喝一声，早有堂役上前，用竹编的拍子，连打了二十个嘴巴。
打完，孙老爷又问：“赃物在那里，还要抵赖？”
任正千被竹编的拍子打了二十下，满嘴鲜血淋漓，嘴唇肿张，咬着牙驳斥。
&34;你才是强盗！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明明是抄掠我家，反诬我为强盗，还有天理吗？&34;
孙老爷一时语塞，又吩咐&34;掌嘴&34;。
堂役上前又是二十嘴巴，任正千是一个性如烈火的人，仍骂不绝口。
孙老爷吩咐上夹棍，一夹一问，共夹了三夹棍，打了二十杠子。
任正千昏死了几次，醒来仍骂着。
&34;你这狗官，我今日下半身都不要了，即使你剐了我，想让我任爷屈认强盗，绝了你的妄想吧！”
孙老爷见刑已用足，强人没有口供，若是再用酷刑，则犯贪暴之名。
吩咐将贼妻贺氏带上堂。
贺氏听传，走上堂来，嘴里叽里呱啦，自言自语。
“做女人找一个好夫君，真是难啊！我算是命苦，撞上了一个强盗男人，如今出头露面，好不惶恐死人也！&34;
到了堂上，双膝跪下：“贺氏给老爷磕头。”
孙老爷低头一看，见贺氏细皮嫩肉，妖娆貌美，眉宇间透露着淫荡。
再看那任正千红须暴眼，丑陋凶恶，两人绝不是一路之人。
“贺氏，你丈夫怎么打劫王伦？一伙有多少人？从实招来，本县不为难你。&34;
最毒妇人心，贺氏知道，自己的供词，是让任正千踏上死路的时候。
她也不加思索，信口开河说了起来：
老爷，堂上有神！小妇人不敢说谎。小妇人已嫁他三年，刚进门几个月光景，丈夫出门一趟，两个月回来时，带回许多金银财宝，并衣服首饰等物。
小妇人问他，这些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他说：外边做生意赚了钱。
当时小妇人见他空手出门，哪里来的生意做？就有几分疑心，但新来初嫁不好说他。
后来三月一出门，或五月一出门，回来时仍带着许多贵重物品。
又渐渐带回来了许多人，一个个直眉竖眼，凶神恶煞怕人，小妇人这才明白他是什么人了！
小妇人一心向善，常常拿话劝他：”菜里虫菜里死，犯法事情做不得；朝庭的王法森严，我们家业富裕，就此住手吧！
岂料，反被他臭骂一顿。小妇人若是再劝，他扬手就是几巴掌。小妇人无奈，乐得吃好穿好，也不管他了！
前几日，夜间来了几个人，都说是他的朋友，留宿了那几个人。
谁知到了半夜，小妇人被一阵喧哗吵醒了。又隐约听他们争辨：“做八股分吧。”听我夫君凶狠地说：&34;平分才是！”
小妇人就知道他们，又出去干那事了。
不料天明就弄出这些事情来，脸面何在哟？
正千若是听我的话，早些收手，也不至于出这大丑！
别人分了东西走了，落得好；让他一人受罪，还不老实招供，反而诬骂老爷。看你皮肉打得如此样子，叫你妻子心疼不已，小妇人又无能为力，能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未了，朝着孙老爷连连磕头，双眼流泪叫嚷着。
“青天老爷！笔下超生，开我夫君一条生络，小妇人则万世不忘大德！&34;
贺氏无中生有的一番信口开河，说得煞有介事，把一旁爬在地上的任正千，气得七窍生烟，双眼滴血。
这个淫妇，不愧是勾栏出身，见识广心肠毒！
任正千听了她最后几句话，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多承蒙你这淫妇爱惜，心庝！我任正千今日死了便罢，倘若云散见天之日，不把你这淫妇三千六百刀，不消我心中之气！”
孙老爷又命带任正千家人上堂。
家人跪下说道：“小的从未见主人为盗，从外面带东西回来，小的确实是不知，只问主母便是。&34;
贺氏在旁又磕了个头：“老爷明鉴，小妇人是他的妻子，尚不知其详情，这家人、丫鬟怎么知情？望老爷开恩！&34;
贺氏怕家人、丫鬟胆怯，把自己和王伦私通之事连根拔起，故出面自己承担。
孙老爷见贺氏一一招认，也就不深究别人。叫刑房拿口供单来，让贺氏摁了手印。
遂将任正千下狱，家人、丫鬟释放，贺氏叫官媒婆管押，将任正千的邻舍，训责了一番，开释放回。
将赃物寄库，审定口供，再让失主來审领。
孙老爷自以为把一桩盗贼审理得圆满，满心欢喜退堂了。
王伦听闻县堂审理完毕，忙差了王能，拿了个世弟名帖，进县衙找到县令。
&34;孙老爷，贺氏有个哥哥在王府做门客，乞老爷看在家爷面上，将贺氏交与她哥哥保领，审时到堂就是。”
说着话，摸出两锭银子递上：“这是家爷孝敬老爷的茶水钱，请笑纳？”
孙县令不敢驳了王伦的面子，虽然他隐约知道其中的曲折，仍将贺氏交由贺氏赖领回。
贺氏回到王府，没有了拘束，和王伦日夜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