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计醉酒
秋天季节,凉风习习。王伦坐在马车中,想着就要和贺世赖的妹子见面,不由神采飞扬。
“老贺,今日此事成了,大爷重奖你三千金!”
“银子先寄存在大爷处。门下那妹子,本是水性杨花之人,能和大爷这样的俊朗少年私会,心里不知会有多少高兴呢?百个、千个心甘情愿!看那任正千,红须暴眼,丑随无比,哪个女子能真心欢喜上他?
“门下妹子,要不是任正千替她赎身,绝不可能会跟他这个丑八怪的!&34;
贺世赖把心中对任正千的怨恨,发泄了出来。
说着话,两人乘坐的马车,到了任府门口;门人见了,忙进去禀报。
正在吃早饭的任正千,闻听王伦到了,不由说了一句:&34;真是一个信用之人!&34;
和骆秋云整衣出门迎接,把王伦、贺世赖请进客厅。
“贤弟真是个爽快之人!”
王伦故意说道:“烦大哥通报一声,骆伯日台前,大嫂面前,小弟进谒叩安!”
秋云回说:“家母年迈,尚未起床,蒙兄长言及,领情了。”
“那大嫂呢?”
任正千回说:“贱内昨日不幸梁疾,尚未起来,你我既是兄弟,岂会回避?等她痊愈,贤弟再来,愚兄命她拜见贤弟便是了。”
贺世赖双手一拱说道:&34;王二哥,骆贤弟,既然妹子染疾,那我进去探望一番,说几句话就回。”
哥哥见妹妹,天经地义,谁会阻拦?
&34;当得,应该,应该,请便!”
任正千甚至有些感动:大舅哥这么关心自己的妻子!
其实,要不是有结拜这事,贺世赖连大门也不会让他踏进。
己几年未见面的兄妹俩人,见面后,少不得一番激动。
贺氏望着哥哥略显红润的脸色,幽幽说道:“一别数年,未有哥哥的音信,使妹子日夜担心。昨晚你妹丈说你在王家帮闲,过得不错,妹子才放心了。”
贺世赖说了自己,被任正千赶出家门后的遭遇:
自被你的丈夫赶出家门后,哥哥我潦倒不堪,几经死亡边缘。幸蒙吏部尚书公子,王伦王大爷收留,做了一个帮闲,待哥如兄弟一般。
每次想来看望妹子,又恐那丑八怪刁难,?不敢前来看你!
那日在桃花坞,见妹子在对面亭子里坐着,只是不敢过来!
赘氏插上说道:“我也看见了哥哥,和你同坐的那位公子,就是王伦王大爷?”
“他就是,吏部尚书的公子,如今就在前厅。”
“哥,妹子见他相貌俊朗,一表人才,不是一个鄙吝之人,你在他身边,别再寻事,攒几个钱,成个家,续了咱老贺家的香火!”
贺世赖从妹子的话音里,听出她对王伦,已有几分爱慕之心。
心里暗暗思量片刻,决定向她摊牌。
”妹子之言极是,王大爷是一个豪爽之人,心地善良,侍人温和,真是一个玉雕般的俊朗君子,显赫的家世,更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妹子,眼下倒有一股财气,扑面而来,只是不好对妹子开口……”
贺氏见哥哥吞吞吐吐,催促说道:“你我乃一母生的嫡亲兄妹,有何话不能说的?”
贺世赖一咬牙,说道:”那王伦在桃花坞见了你,神魂颠倒,日思夜想,谆谆恳求哥,把他对妹子的爱意,亲自告示妹子。
&34;王大爷承诺,妹子若能和他一会,情愿谢我三千金。愚兄想法先让他和那丑八怪、骆秋云拜了结拜兄弟,如此一来,好常相互走动。
&34;有此一层,愚兄方能来见妹子,告知王大爷对妹子的相思之苦。念愚兄无家无室,就应允了他,愚兄得这注大财,终忘不了妹子的大恩!”
贺氏闻听哥哥说出这番话来,不觉粉脸通红。
用衣袖掩着嘴说道:“哥哥休要胡说,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知道那黑夫厉害的,倘若让他得知,你我兄妹性命堪忧!”
听妹子的话音,贺世赖知道她已八分愿意了。
便说出了自己谋划的安排。
&34;妹子,请放宽心,愚兄已安排妥当。&34;
贺氏也不应允,也不推辞,只是说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使不得,使不得!”
贺世赖瞅四下无人,双膝跪下,哀求说道:“外面的事包在哥身上,房里只要到起更后,把丫鬟支使开了,愚兄自太安排。妹子,你就等着王公子的炽热的爱意吧!&34;
“你说哪一日行事?”
“事不宜迟,久则生变,就今日!”
贺氏娇嗔说道:“你起来,让人看见了,倒不稳妥。你已进来半日了,也该出去了,被那黑夫犯疑,那事就难成了。”
知道妹子同意了,贺世赖即爬起,笑嘻嘻地去了前厅。
到了厅上,他拱手说道:&34;少陪,少陪了!&34;
坐下后,自罚了一杯酒,对王伦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妹子答应了。
王伦会意,心里大喜,端起酒杯,殷勤劝酒。
吃吃喝喝,直到了夕阳西下,任正千将旧席换下,命人重新摆了新席。
王伦举杯说道:“弟提议,摆上新席,不如兄弟间行令猜拳,才显得更加热闹,输者多吃几杯,大家开心!如何?&34;
任正千虽然肚里没有文才,但喜欢热闹。
“这好,这好哇!就先猜行令如何?”
王伦吩咐拿来三个大杯,斟满了自家酿制的米酒。
“我今将一字分为两字,要顺口说出四句俗语,要上下合韵;如说不出,饮此三大杯!&34;
骆、任、贺三人,齐声叫声好:“清令台出令!”
“一个出字两重山,一色两样锡和铝,不知哪个山里出锡,那个山里出铅?”
贺世赖接上说道:”一个朋字两个月,一色两样霜和雪,不知哪个月里下霜,哪个月里下雪?”
骆秋云也是好文才,接上说道:“一个吕字两个口,一色两样茶和酒,不知哪个口里吃茶,哪个口里吃酒?”
轮到任正千,他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行令。便端起酒杯。
“愚兄肚子里少的就是文墨,情愿服输!&34;
把三大杯酒,一口灌下。
“此令已过,请令台再出令。”
贺世赖见任正千一气吃下三大杯,乘机催促王伦再次出令。
“我出此令,必两字合一,内要说出三个古人名来,顺口两句俗语,未句要合在这个字上,算过!”
说着,又将三只大杯斟满了酒。
“田心合为思,法聪问张生,君瑞住何处?书房害相思。”
贺世赖拍起了双手:“妙,妙句!禾日合为香,天人问红娘:莺莺何处去?花园降夜香。”
轮到骆秋云:“女干合为奸,杨雄问时迁,石秀何处去?后房去捉奸。”
又轮到任正千了,他也不说。,端起桌上的酒杯,又一气灌下三大杯。”
骆秋云见状不对,忙说道:“既然任大哥不知文墨,再行令就是难为他了。”
贺世赖见两轮不能赢骆秋云,便将计就计,说了自己的想法。
“骆贤弟言之有理,我们就不玩行令了,玩容易的,猜挙怎么样?”
“猜拳我行,就猜拳!&34;
见任正千同意玩猜拳,于是,大家轮流出拳,输了喝酒。
贺世赖和王伦在家里,早已演练好了,做十回,要赢骆、任两人八回,把他们两人吃得烂醉如泥,勉强支撑着,不敢伏桌而睡。
听到外面敲更声,知道已起更了。贺世赖朝王伦使个眼色。
王伦会意,也假装醉了,伏在桌打起鼾来。
骆、任两人早已支撑不住了,碍于有王伦这个客人在,勉强撑着;见他伏桌而睡,也就爬伏在桌上,呼呼睡着了。
贺世赖起身走出厅房,见门外站着,四个侍候端酒递茶的家人。
“你们四个痴汉,还站在门口做什么?放着床不去睡?像我们一样伏桌而睡?&34;
四人朝厅内看了看,确实,大爷们都伏在桌上睡着了,鼾声如雷。
互相招呼一声,即开溜了。
贺世赖支开四人后,悄悄径直走到后面妹子屋里。
见妹子一人,对灯而坐。
&34;丫鬟们都支开了?&34;
见妹子点点头,贺世赖转身急走到厅内,在装睡的王伦手臂上捏了一把。
王伦抬头一看,贺世赖将手一招,王伦站起跟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