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人生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萧楚女
子弹粉碎了怪物的头颅,轰然倒地,而顾良和那个女人已经死去。
李老伯和其他村民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围在三具尸体周围,无语叹息。其中有人认出那个怪物衣着是春娃子家的大儿子,李老伯怒气冲冲地带领着大家朝着春娃子家的方向前进。然而,他们还没走几步,眼前惨白的光亮中,春娃子夫妇浑身染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两人已经变成了行尸。
许多村民无法忍受这一幕,心生悲痛。李老伯的双眼泛着红,怒吼着对身旁的几个村民说:“你们还不快去!给他们留个全尸。”
张夜雨手握枪械,果断地走向春娃子夫妇。当它们向他扑来时,毫不犹豫地举枪开了两枪,两颗子弹正中两具行尸的额头,爆出两个血洞。张夜雨注视着它们倒下,随后转身回到顾良的尸体旁,蹲下身子,黯然地用手轻轻合上他的双眼。
接着,他用枪抵住顾良的下颚,一句‘走好!’后,张夜雨扣动了扳机。
顾良与孔汉林确实有着不同的性格和角色。这个汉子与山庄的人关系非常融洽,他总是乐意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无论是外出还是在山庄内,他总是走在最后,默默守护着大家的安全,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心。
顾良的可靠性和负责任的品质使得人们对他深信不疑,他们放心将背后的安全交托给他。他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可靠性,与大家建立了深厚的信任关系。
很多人都哭了,李惠痛苦地捂着嘴巴,泪水夺眶而出。刚刚还在一起把酒言欢的人,就这样难以置信的离开了。
一向比软弱的钱明,此刻也红着眼圈,沉默不语。他失去了可以托付后背的知己。
不管世界如何变幻,人们总会面临与挚爱的人告别。即使是最亲密的人,在漫漫人生路上也只是短暂的相伴,没有人能永远陪伴在另一个人的身边,人们总有离别的时候,而他们与顾良的离别就在此刻。这是命运的安排,再坚强的人也无法逆转。
春娃子对村里的人撒了一个谎,他把几个亲人都藏在了地窖中,无非是他实在下不去手。那些藏在地窖里的人,是他的父母、孩子。只盼望能每天听到他们的呼吸,这样他的心才能稍微安定,因为太想念他们了。
春娃子明白这种行为是有危险的,但仍然每天都要去看望他们。虽然有时也想用火将他们火葬,结束这场悲剧,但每当他听到亲人们的声音,心就像被刀割一样。这种矛盾折磨着他,让他苦不堪言。
当人们站在春娃子家后院的地窖前,看到腐朽的地窖木盖被掀翻,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为了方便上下,阶梯被修建成四十五度的角度。有人打开手电筒,只见里面长满了苔藓一样的植物,潮湿阴冷。
在最深处,躺着三个人形的物体。地面和墙壁都被一种难以形容的绿色覆盖,黏黏的液体遍布整个地窖。这三具尸体应该是春娃子的父母和小儿子,但现在已经无法辨认他们的原貌,只能看到全身长满了碧绿的蘑菇状生物。
乔大陆胆子极大,他正打算拿着手电筒下去,却被宁志远紧紧拉住,&34;不要下去!快把这里烧掉!这是个以尸养尸的地方!&34;
李老伯环顾周围的村民,吼道;‘还有谁隐瞒把活死人藏了起来!他们就该入土为安!这样活不活死不死的留着去害人吗?’
李老伯走到张夜雨身边,那张黝黑的面孔充满了内疚之情,却无法找到言语表达。张夜雨明白李老伯内心的所思所想,连忙打断他想要说的话。他知道顾良的死本身是个意外,无法怪罪村民。但是顾良作为自己兄弟,一直以来跟随着大伙,突然离世,他的内心仍然无法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顾良被山庄的人们如同家人般对待。村民们为他们找来了新的衣服,将其换上。由于还未天亮,无法埋葬顾良和女人的遗体,他们只能将其暂时放在室外。所有人都在守夜,陪伴着顾良,就当是一场无声的送别。
等到天亮时,人们聚集在村头的一座大土堆前,将春娃子夫妇埋葬在此。这个地方是村民们的安息之所,而在旁边,为顾良和那个女人单独立了一个坟墓,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这样两人在黄泉路上也有一个彼此的相伴。
山庄的每个人依次前往墓前,鞠躬送别。维娜走上前去,扶住墓碑,轻声地说道:“我的朋友,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短暂,但你给予我的温暖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你坚韧、勇敢而真诚的品质深深地触动了我。在这个荒芜的末世中,你是我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你默默地守护着我们每个人,甚至以生命为代价。现在,轮到我们来守护你了。‘’
‘’朋友,愿你旅途平安。当你踏入天堂之门时,愿主欢迎你的到来。‘’
‘’在这里,我们将珍惜你给予我们的每一份温暖,并传承你的善良和勇气。‘’
‘’安息吧,我们的守护者。你已完成了你在人世间的使命,现在该去迎接天国的新生了。‘’
‘’愿上帝保佑你的灵魂,永享天堂的宁静。我们会铭记你,直到重逢的那一天。”
维娜的话语充满了悲痛和哀伤,她的眼中涌动着热泪。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深深触动,无不为之动容。
随着一场悲剧的结束,山村重新恢复了宁静。村民们开始自发地搜索村里每一寸土地,扫清潜在威胁,抚平伤痛,治愈创伤,尽力回归正常生活。
山庄的人也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帮助村民打造防御、补给物资。李老伯和村民对他们的支持心存感激。
这个清晨,张夜雨原本计划为村庄增设一些简单的电力供应系统,比如太阳能板等物资,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张夜雨正在与李老伯等人商讨此事,而陆江则焦躁不安地在他们身边来回踱步,似乎有话要说。
程飞看着他不耐烦,‘有话就说,晃的我眼睛疼。’
林武上前搂住陆江脖子。开玩笑地说道;‘怎么兄弟?是不是有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们乐乐?’
陆江脸一耷拉,支支吾吾地小声说:“我……我要当爹了。”
几个人听后目瞪口呆,李老伯则笑眯眯地说这是好事情啊,在老一辈观念中,传宗接代可是大事。但这是末世,孩子在末世中诞生,意味着什么,大伙心里都清楚。
当发现胡晓梅怀孕这个消息,陆江的内心经历了巨大的波动。先是震惊和自责,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刻成为人父。紧接着,是对胡晓梅和孩子未来的担忧。末世环境的恶劣会给母子带来难以预料的危险。
但是很快,男性的责任感淹没了陆江。他不能让怀孕的晓梅冒险,必须保护她和腹中的骨肉。同时,新生命也触发了对未来的憧憬,他会为自己的孩子创造更好的世界。
胡晓梅内心也异常复杂。面对意外怀孕,她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和退缩。她没有怪罪陆江,而是担忧自己是否能承担做母亲的重任。
但是母性的本能很快占据了主导地位。她决心要生下这个孩子,并会为他的健康成长不惜任何代价。也深知陆江会全力支持她,这令她坚信一切终会顺利。
山庄的几个女人也带着胡晓梅走过来,此时的胡晓梅,面色娇羞但很坦然,都说孕育生命中的女人会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胡晓梅正是如此,她拉住陆江的手,向张夜雨说道:“张哥,我决定要这个孩子,可我知道,不能再和你们同行了,会拖累大家,我也受不了奔波。”接着对李老伯说:“所以,我想请求李伯,让我和陆江留在在村里。”
李老伯自然是非常欢迎的,他忙着拉着两人说:“还用请求两个字吗?想待多久都没问题!你们都留下才好啊!”
张夜雨对此并没有太多顾虑,对于山庄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兄弟有了自己的归宿,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呢?尽管山村规模不大,但却相对安全,这无疑为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提供了充分的保障。几个女人围住胡晓梅,都在为她高兴祝福。唯独周蓝蓝咬着嘴唇,眼巴巴地盯着林武,这让林武感到心惊胆战,难道她也想要给自己生个孩子?
周蓝蓝察觉到了林武的担忧,上前掐了他一把,说:“看你那样子,我还没准备好,也不想让我儿子出生在这该死的末世。”然后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所以你给我记住,以后一定要做足安全措施,否则,哼,你就等着当爸爸吧!”
林武却一脸坏笑,‘我都够保险的了,每次都是两个。’
‘滚!’林武又挨了一拳。
看着李老伯期盼的目光,张夜雨边掏出烟给他点上,边笑着说:“老伯,我也考虑到了。等一下我去问问还有谁想留下。不过,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日子,这里虽然安逸,但它也会消磨我的意志。”
他停顿了一下,这样说道:“我们每个人都经历很多困难和痛苦,但正是这些经历塑造出坚强和勇气。离开这里,一定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但也许正是这种挑战能够让我们扩大生存空间。我个人没有什么宏伟目标,但为了兄弟和我爱的人,还有孩子们的未来,也要继续前行。”
李老伯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怀旧。‘年轻真好啊。’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拉住张夜雨的胳膊,用一种亲切而神秘的口吻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当过兵吧?你知道我是在在哪里当兵吗?’他见张夜雨一脸疑惑,便继续说道;‘其实,我当年当兵的地方,最初还是xx34工程的秘密基地嘞。’
对于退役的枪械,gz相对管控严格,保留一些各方面质量完好的少数外销,有一些封存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小部分损坏严重的,则需要集中销毁。李老伯所在的地方,就是封存和对枪械拆卸的地方,属于后勤部管辖。
‘您接着说。’张夜雨来了兴趣。
‘那里是一个专门拆卸轻武器销毁弹药的地方,所以我从来不跟别人提起,也没几个人知道真相,只有我们一个排的兵才驻守在那儿。’李老伯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段难忘的往事。‘前几年我还回去看过。’
张夜雨眼睛一亮,忙握住李老伯的双手,‘您还记得位置吧?’拆卸轻武器和弹药销毁的地方,是一定会有没来得及拆卸的枪支。
他现在也开始对枪械重视起来,因为这个可怕的威胁变异得太快了。那一晚所目睹的情景,简直颠覆了对行尸的认知边界。
&34;我还没糊涂,怎么会不记得?哈哈。”李老伯见张夜雨如此兴奋,并不感到意外。“原本我们村庄用不到那些东西,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危机一直存在啊。”
“您说得对,村里不仅要防备这些行尸威胁,还要提防外来者的威胁。”张夜雨继续向李老伯简单描述他们过去一年经历的事情。
李老伯沉思片刻后说:“我们村都是一个本家,一个姓氏,人心齐,这一点不用担心。这么久以来,村上也一直互相支持,见过的生人也就是你们了。不过你这后生说得在理,枪不止能对付活死人。”
张夜雨将山庄的人召集起来,向他们说明了当前的情况。大家伙个个兴奋异常。目前他们只有两把长枪和三支手枪,弹药也不多,一直为此感到困扰。然而,李老伯的消息简直如雪中送炭。
在确定了目标位置后,李老伯详细介绍了那里的布局和防御情况,众人决定立即出发。他们只留下卢思帆、周蓝蓝和几个其他女性,还有几个男性来守护村庄。陆江也表达了跟随大家去的意愿,愿意为山庄贡献自己最后的力量,但张夜雨断然拒绝了他。
&34;兄弟,就算没有万一,我也不会让你去。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基地,山庄和这里,你留下来就是为了给大家提供最大的后援和保护。”张夜雨语气极为严厉,再次拒绝了陆江的要求。
&34;都是爷们,还磨叽个什么劲儿?好好等着当爹吧!”程飞瞪大眼睛说道。
这边拒绝了陆江,那边维娜又倔强地要跟着去。
张夜雨皱起眉头,这表情明显警告维娜不要胡闹,可是维娜的神态告诉他,是一定要去的,就连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张,你的拒绝对我无效。”
张夜雨拉住维娜的胳膊,又指了指远处:“需要我提醒你外面有什么吗?你也看到那个怪物了吧?会很危险!”
维娜的反应出乎张夜雨预料,她美丽的眼睛变得无比坚毅,用力点点头说:“我知道。”
张夜雨又看到了这样的眼神,每次维娜进入这种状态时,就是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做某事的时候。张夜雨明白自己劝不过她的固执,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维娜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改变。她虽然很有魅力,但同时也是一个极难搞定的女人,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都很理智,但偶尔也会凭着女性的直觉做事,而张夜雨不同的是,他现在只剩理智。
维娜还是跟着他们出发了,两辆皮卡车在沥青路上缓慢行驶,路面上的杂草已经冒出头来,但尚未完全掩盖住黑色的痕迹。路的两旁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巍峨的树木蓬勃生长,仿佛没有受到末世的影响。
“你如果很讨厌我坐你身边,我可以换个位置。”坐在后排中间的维娜说。
张夜雨搓了搓额头,无奈地回答:“你让我很头疼,维娜。”
“哦?那实在是抱歉,但我认为我的决定很对。”维娜说,“我不能总在你们背后,对吧?”
“我承认你已经很优秀了,”张夜雨试图转移话题,却发现自己无法说服她,‘可有些事必须由我们来做。’
“哈,你的一句我们就能把我抛开吗?我也是大家庭中的一份子。”维娜不服气地反驳,“有权利和你们一起冒险。”
“看你俩斗气,我都感觉到这一路上不那么无聊了。”宁志远趁机插了一嘴,眼睛闪着笑意,故意挑起话题。
维娜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转头又跟张夜雨说;‘上次去搞火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是不是顾……他的离去让你有些过于谨慎?’维娜恍然大悟。
张夜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维娜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她的语气也跟着软下来,‘放心,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们遇到点麻烦。’林武停下车子。拐过弯道,在不远的地方,出现一条黑漆漆的隧道口,像是魔鬼张开大嘴,在吞噬周围的一切。
‘小武,把车停在隧道口,用车灯看看里面。’坐在副驾驶的易卫东拿好手中的枪,做好准备。
一束强光照射在里面。漆黑的隧道就像怪物的肚子,看不见出口在何方。一辆破损的货车撞毁在隧道的墙壁上,车厢里垂下两具干瘪的行尸尸体,还有真菌形成的奇怪蘑菇,那样子就像是快要腐烂的动物内脏,紧紧地贴在车厢外面,无比恶心。
&34;你们先不要下车。”易卫东头也不回地嘱咐着。说完,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走到隧道口前方。微风吹过,暗示着这个隧道还没有塌陷。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举起枪对着隧道口开了一枪。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隧道中回荡,随后传来稀稀落落的碎石掉落声,接着是沉重的奔跑声。
易卫东保持镇定,举起手示意“有情况,做好准备”的手势,然后转身上车。“估计可能有十多个。”他说道。
林武一摇车窗,示意后面的车子跟着他倒车。迅速挂上倒挡,踩着油门,向后飞退了几十米。停在了后车旁边,众人紧张地盯着隧道口,随时准备迎接那些冲出来的行尸。马文德握紧了方向盘,两辆车并肩而立,等待着冲锋。
隧道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嘶吼声,十多具行尸从黑暗中蜂拥而出。它们的眼睛漆黑如墨,嘴里流着黏稠的液体,像地狱里的恶灵一般,向着两辆皮卡车扑去。
林武和马文德没有丝毫犹豫,一起脚踩油门,驾驶着皮卡车冲向了行尸群。两辆皮卡车都经过改装,前面有钢板焊接的撞角,能够轻易地撕裂行尸的肉体。撞击声震耳欲聋,行尸的骨头和内脏到处飞溅,仿佛是地狱里最血腥的屠宰场。
林武和马文德并不满足,他们又倒车,再次冲向那些还在挣扎的行尸,将它们一一碾压成肉饼。来回冲撞了几次,直到隧道口的行尸全部被清理干净,才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下车了,宁志远走在尸堆中,仔细观察着每一具行尸。&34;看起来它们的变异程度还不及那晚那个怪物的级别。”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