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陷入昏迷-再次见面
人偶很少有做梦的时候。
莱倾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缥缈的空间,甚至他感觉自己也是没有具体形状的。他就这么不知所谓地走着,没有形体地走着
在这个纯白色的世界中,什么都没有,唯独自己的脚下有一排脚印,是人类的脚印。
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在做梦,也只有做梦才能抛开自己的过去未来,才能这么不知目的地走下去。
“莱倾。”
好像有人在喊他,那声音似乎已经深入骨髓,刻入脑海,以至于莱倾立刻就分辨出来了那人是谁。
“空?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周遭仍然是白茫茫一片,他大概分辨出了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阿帽。”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纳西妲的声音。这次,莱倾没有做什么回应,而是立刻分辨出了方向,和空在同一个位置。
他开始奔跑,朝着那边声音传来的方向。其实“奔跑”算不上,因为他没有形体,只有留在身后间距越来越大的脚印,证明了他看不见的身体做着奔跑的动作。
你们在哪儿呢?
实验中,荧外出找吃的,被突然出现的影吓了一跳。在得知是纳西妲授意的之后,将她带到了暂居的山洞内。无论怎样,影的到来,多少缓解了山洞内空内心的焦灼。
这些天空大部分时间都在莱倾的身边,他意识基本上是没有清晰的时候,偶尔会在喊他名字的时候给出一些回音。影来了之后,则不太愿意让空再待在莱倾身边。
“我对他的治疗不亚于一场手术,你们还是回避为好。”
她这么说,空是必然不会愿意的。
影不打算和他较劲,只专注于自己的事,去检查莱倾身上所有的构造。
“奇怪,他是被改造了多少次。”影皱着眉,把脱了上衣的莱倾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草垛之上。
这时,莱倾猛地抓住了影的手臂眼睛也睁开了:“住手,多托雷!”
他的目光显然是不清明的,迸发出的仇恨与憎恶让影有点不知所措。她茫然地看向空,看到了空略带复杂的眼神。
看来,是一段不想让我了解的过去。影想。
空拉住了莱倾另一只手:“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莱倾的梦境开始变换。原本追寻声音的脚步一个趔趄,栽入深渊之中。在极速的下坠后,他坠落到一张手术台上,他在这里待了多少个日夜,灵敏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令人恶心的药水味。
还有那个男人……
“莱倾,知道我是谁吗?”空再一次发问。他看见莱倾缓缓转头,松开了死命攥住影的手臂。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快走……”
话未说明白,他再次陷入了新一轮的昏迷中。
影把他的头摆正,拨开他的头发,再度问空:“你真的不回避?接下来你所看到的可能会有点,血腥。”
空坚定地摇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影以雷光打开了莱倾的后脑勺……
开颅……这看起来的确有够血腥的……
与此同时,荧和晚秋坐在洞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个人精待在一起,无论说什么都必须小心谨慎,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套了话。
“说起来,你明明不怎么精通剑道,只在野猪攻击下弄了个狼狈,没受伤,也真是奇迹啊。”
“命大呗。你不也一样,能用到迷雾草的病,可都不是简单的问题,很多还是跟脑部有关的。你……脑子真的没事?”
“好着呢,不然我怎么救你?”荧说完,抬起头,“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的脚步声?”
她站起身,抽出剑往前走了两步:“你躲好。”
来者是谁?这声音一定是人发出的,而且肯定不止一人,也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此时距离实验开始已经过去一周,有擅长游说的人,一周的时间很有可能组建一个足够强大的同盟。
其实,如果不是莱倾现在昏迷不醒,凭他们这支队伍的实力,也很容易能招募到不少愿意结盟人。
“我去森林里看看。”荧对晚秋说,“你数三百秒,我没回来你就去山洞内喊影,也就是稻妻的雷神,她出面能摆平所有事。”
说完,荧钻入了树林。
来者见只来了一人,很快放松警惕露了面,把她围了起来。荧扫视一圈,感觉这些人年龄参差不齐,面容比较生疏,穿着打扮也相对原始。难道……是森林里的原住民?
她做了防御的动作,谨防对方的攻击,在神经高度敏感时,一声响亮的乐声自上而下穿透了树林,鸟鸣一般婉转动听。
所有人的动作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乐声打断,众人如鸟兽散,瞬间消失在了荧的视线之内。
这声音好熟悉!荧抬头喊了一声:“万叶!”
树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白发少年跳了下来,手里是一片树叶。还未站稳,万叶就跑了两步,给了荧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带起的风,把她紧紧包裹住。
“好想你啊……”两人异口同声。
荧深深在万叶颈侧吸了口气,感受少年的体温:“这几天怎么样?”
“想你,其他没什么。”
万叶还没松手,荧被他的体温染得浑身发热。
“遇到其他人了嘛?还是只有你一个?”
“嗯,遇到了卡维先生。”
“那个……万叶你能不能松手?”
“不要。”
荧就被他这么抱着:“不是,等一下嘛,还有一个姑娘,我跟她说我回去晚了她就直接找雷神去了。”
“嗯?雷神也在?”万叶这才松了手,“我跟你回去。”
“那,卡维呢?”
“刚才那个部族的族长很欣赏卡维的创造能力,不用担心。”
看起来,这的确是个原住民,而且万叶和卡维在这里好像还不错。那还好,那就好,不至于让人担心。
“你呢?怎么样?”万叶问。
他们开始往回走,远远地,在洞口的晚秋看到了二人,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我没什么问题,更严重的问题在于我哥,还有莱倾。”
荧话音刚落,山洞内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