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您要见我的母亲？这倒没问题，不过我最近其实没有偷懒，工作报告已经在写了，训练计划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看家访就不用了吧……”
威尔森扯过一把椅子坐下：“原来你工作报告还没写。”
“大人！”埃尔维斯非常恳切，“真的不要告诉我母亲！”
“那你家里有没有和花的品种相关的书？”
“有有有，肯定有。我父亲为我母亲收集了一面墙那么多！”
一面墙。
威尔森想起了被埋在书堆里的莫里斯，同时也想起了之前被莫里斯按在书堆里的自己。
“那就交给你了。你找找我说的书，顺便替我向侯爵夫人问好。”威尔森当机立断。
埃尔维斯不明所以：“是给我休假吗？”
“让你休一天。”
休假的喜悦涌上心头。埃尔维斯忍不住搓手：“没想到您为了给魔王大人种花居然愿意放我休假！我收拾一下行李……”
“不是种花，”威尔森立刻反驳，“我是为了查魔法阵的材料，跟伊米尔的花没有关系。”
“真的吗？”埃尔维斯说，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相信。
威尔森：“……快走。”
他起身把埃尔维斯硬推出了门。至于埃尔维斯念念叨叨的“恼羞成怒”，他则权当没听到。
“对了大人，”埃尔维斯突然伸手扒住门框，“魔王大人我安排在你房间旁边那间了，是不是很周到？”
威尔森立刻决定削减埃尔维斯的休假时间：“限你明天吃完午饭立刻回来。”
埃尔维斯看了看外面渐黑的天色惨叫出了声，终于扒不住门框，被推走了。
送走埃尔维斯后，威尔森只觉得坐立难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埃尔维斯的发言，等埃尔维斯回来，最好多给他安排点工作。
威尔森下定了决心，倚在椅子靠背上，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不过确实应该去看看伊米尔了。不知道他在营地这里住得怎么样。威尔森站起来，向伊米尔房间走去。
同一时间，莫里斯已经把书读得只剩一摞了。
他整理了一番，决定借阅剩下的一摞，却看见教皇走进了书库。
“老师！”莫里斯连忙起身行礼。
教皇：“还在啊，莫里斯，你可有很久没来了。威尔森回去了？”
“是，骑士长大人说了一句‘玫瑰’就走了，可能是有线索了。”
“威尔森是个聪明的孩子。”教皇说着，在莫里斯对面坐下来，“只是我的孩子，我必须再一次问你，你知道你将面对什么吗？”
莫里斯：“我知道。”
“我希望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你和威尔森不一样，你没有必要对这个王国负责。”
“老师，我愿意追随骑士长大人。”
教皇点点头。
“把这些书带回去看吧，”他拣出几本书，说，“记得叫威尔森和你一起看。”
威尔森敲了敲伊米尔的房门。
门不出所料，还是自己开的。伊米尔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关于王城风土人情的书，抬头看向威尔森：“你来了。”
“在这里住得怎么样？”威尔森问。
“很好。”
“要不要看看花？”
“放在你那里，有用。”
“有用？”威尔森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说过雨玫瑰能帮我呼吸，是什么意思？”
“就是呼吸。”
威尔森换了一种说法：“那么是呼出什么，还是吸收什么？”
“吸收好的东西。”
破案了，黑影是从伊米尔身上学的那套话术。
“一开始黑影跟我们说话就是这样。”威尔森说，“我们问他的主人是谁，他告诉我们是玫瑰城堡的主人。现在明白了，是你教他的。”
伊米尔：“他确实，无法介绍我。”
“为什么？”
伊米尔不说话了。他似乎有些心虚，眨了眨眼睛。威尔森却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有些不对。
“伊米尔，你的眼睛变成棕色了？”
伊米尔低下头：“没有。”
威尔森：“抬头让我看一眼。”
“不行。”
“就看一眼。”
“……不。”
威尔森思考几秒。
“你让我看一眼，我让你摸脚踝。”他说。
伊米尔不为所动：“本来就可以。”
“你不让我看的话，以后都不可以摸了。”
伊米尔抿了抿嘴。这样的威胁直击他的心灵。只见他把书翻了一页，又翻回去，又翻回来，显然心烦意乱。
威尔森拿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你看吧。”伊米尔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威尔森的错觉，他的语气好像有些自暴自弃。
威尔森仔细看了看伊米尔的眼睛，居然确实是棕色。
是因为离开了魔力的源泉吗？从人类的角度看，眼睛从血红色变成更像人类的棕色显然是好事；从魔王的角度，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还是下次去找魔王，问教皇要一点结晶试试吧。
威尔森正想着，却听伊米尔说：“摸脚踝。”
他无可奈何，脱了鞋，把这只脚踩在床上。
“摸吧。”他说。
伊米尔伸手摸了起来。威尔森则伸手摸起了伊米尔的头发。
不摸白不摸，总之手感不错。
不过伊米尔为什么这么沉迷他的脚踝，威尔森有些好奇。只是想想也能猜到伊米尔会怎么回答，除了“就是喜欢”，估计也没有别的答案了。
就让他摸吧，已经习惯了。
一早，莫里斯抱着书就冲进了营地。
他并不敢高声呼喊，只低声疾呼：“大人！大人！”
无人应答。有人听到才奇怪。
莫里斯来到威尔森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威尔森睁开眼，感觉眼皮有点沉重。
“来了。”他应着，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
起床失败。
莫里斯坚持不懈地继续敲着，配合低声疾呼：“大人！大人！我有发现！”
威尔森再一次努力起身。
唉，要是有伊米尔那个不用到门口也可以开门的能力就好了。
威尔森想着，最终却只能一个发狠，起床成功。他不情不愿地打开门。莫里斯抱着书鞠了个躬，差点把他撞倒。
“莫里斯？这么早，什么事？”
莫里斯冲进房间，把书放在了桌子上。
“大人！”他满脸都是对知识的渴求，“昨天老师，也就是教皇大人，他让我带这些书找您，考虑到天黑了，我就今天来了。我们今天就把这些书读完吧！”
威尔森看着这一摞书。和昨天把他们两个埋起来的书山书海比起来，似乎还能接受。
……也不是那么能接受。
“莫里斯，其实……”
莫里斯难掩激动：“老师的指点果然精准！您看，虽然这些书更多的篇幅都用来记录魔法史，但是这一章！您看看，实在是非常美妙！”
“莫里斯，你听我说。”威尔森正色。
莫里斯茫然抬头：“啊？您说。”
“其实我昨天托埃尔维斯回家找书了。”威尔森说，“我们不如等他回来一起读吧。”
“副骑士长大人家里是什么书？”
“关于花的书。”
莫里斯：“您现在就要帮魔王大人种花了呀？我们不是还要查魔法阵吗？”
“不是种花。你记不记得，昨天我说了玫瑰？那是因为我想到了伊米尔。”
莫里斯的表情更迷茫了。
什么意思？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威尔森：“……不是那种。”
“您讲。”
“既然除了魔力源泉以外，魔法阵还需要其他材料；同时，魔王又喜欢玫瑰。”威尔森娓娓道来，“显而易见，玫瑰就是重点。”
莫里斯欲言又止。
他问出来了。
“大人，您不喜欢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