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忠仆质疑八尾狐
惩治完一众恶奴，苏亦翘眼内红光一闪而过，疲惫感涌上心头。
“大小姐，您身子还没恢复好，要不再回去歇一会儿吧？”妙松蹙眉忧心道。
“好吧，歇歇。”苏亦翘确实有点儿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了，自从来了文成侯府，像是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在吞噬着她的狐灵精气，妖性变得蠢蠢欲动，浑身疲累至极。就算是她现在只有七分灵力在身，也不该如此异常啊。
“妙松，你等下去泡杯桃花茶来。”她明显有些精力不济。
“是！”妙松服侍她歇下，又把一条烟紫色真丝薄被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条薄被是她今天为大小姐找衣服时，大小姐一眼看中的，从前一直放在柜子里，从没用过。
大小姐的嫩白小手柔柔搭的被子上，手指白皙匀称，透亮的指尖像玉雕的一样。
见大小姐又昏昏沉沉睡去，妙松回望了一眼书桌上砚台里被风干的墨汁和空白的宣纸，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忽地，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白着脸，后退了两步，差点站立不稳。
她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轻轻关上房门，就匆匆往她和雅竹的房中跑去。
“雅竹！雅竹！”她颤声叫着，疾步走向雅竹。
正在研究医书的雅竹，抬头就见妙松一脸煞白，倏地站起：“你怎么了？”
妙松不确定，但她还是结结巴巴地问：“雅竹，你……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大小姐有些……有些不一样了！”
被说中了心中所想，雅竹抓着妙松的手激动道：“连你也看出来了？”
妙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好几口下去，才勉强稳住心神：“大小姐自从开蒙以来，每天读书写字没有断过。你还记得吗？就连那年冬天她不小心落水发烧，都没停下。可是，从昨天回来到今天，那人都还没去碰过笔墨纸砚。”
妙松扯着雅竹一起坐下，接着说：“这些暂且权当大小姐身子不爽。可是我刚刚服侍大小姐歇息，见她十指干净，可是出门前，我明明刚给大小姐染过蔻丹…… 还有，还有，晨起梳发，我只看到了大小姐一个发旋，原想着是自己没看清。雅竹，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我们大小姐头上绝对是双旋的！”妙松一口气输出，越说越害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二小姐的“堇”字，大小姐平时虽然喜欢紫色，却很少用，总说要让给二小姐，如今你瞧，那人通身上下没有忌讳全……全是紫色的！”说到最后，妙松又开始结巴起来！
雅竹拧紧眉头：“是的，我们小姐向来只用沉香，但那人身上却有明显的桃花香。还有这一两天的种种……全然不是大小姐的处事风格！此人杀伐决断，很是有些手段。”
“那我们大小姐去哪里了？”妙松急了，脸上血色褪去。
“妙松，我们别慌，你有没有感觉，这人并没有恶意，反而处处像是在为大小姐出头，对我们大小姐也很是了解……”思考片刻，“我们索性去找她，开诚布公吧！至少要先知道大小姐是否安然无恙！”
妙松仔细回想，点了点头！
打定了主意，两人相携着来到大小姐房里，将门窗栓紧后，就来到大小姐床前，一齐跪下！
听到动静的苏亦翘醒来，见到眼前的情景有些讶异：“妙松、雅竹，你们这是怎么了？”
俩人神情紧张，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苏亦翘不用灵力，都能听到这心跳声！
不过她们还是鼓足了勇气。雅竹首先开口：“大小姐，您是我们的大小姐吗？”
苏亦翘领会，淡然下榻，走到桌旁，紧了紧身上的雪青披风，“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见她们两个不为所动，苏亦翘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是忠仆，我知道。”
她悠悠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不肆院的那位二小姐对大小姐一向如何？”
“心口不一，嘴甜心苦。”雅竹直了直腰板，直言不讳。
苏亦翘点点头，又问妙松：“妙松你说呢？”
“二小姐自命不凡，不甘屈于大小姐之下。”妙松豁出去了，不管眼前这人是谁，她总要为大小姐鸣鸣不平。
“但是……”妙松又说：“大小姐总说‘欲正人，先正己’，让我们不要嚼舌根，也不要议论二小姐，她平时不爱听这些……”
苏亦翘嗤笑一声，果然是她文毓青的风格！今天的文玉堇之所以这么无所顾忌，也有几分她放纵的结果。
“你们可知，昨日在彤云山上，文二小姐买凶要杀害大小姐？”
“什么？！”妙松一阵惊悸眩晕，雅竹一把扶住她，自己也有些难以自持：“您说的可是真的？”
“杀害不成，才又给大小姐下药！也就是后来嘉国公府查出的买通你们院里的采薇的事！采薇的事是早有布局！如此双管齐下，就是要让大小姐插翅难飞，命绝府外！”
雅竹喉咙干燥，她很后怕！采薇给大小姐下药那么久，她竟一点也没觉察出来，差点让大小姐中招遭害。所以她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钻研精进医术，以护大小姐周全。可是她完全没想到，大小姐对二小姐处处纵容维护，善待退让，何以就到了二小姐要狠绝残害的地步了？
“那我们大小姐她……”妙松已经痛哭起来了！
“她在被追杀的时候受伤失忆，很多事情她自己没办法交代清楚了，为了免她名声受损，我才暂代她回府。你们放心，如今大小姐安全。先让她在山中修养，只待记忆恢复，自会回府来。”
一听大小姐受伤失忆，雅竹再也绷不住，哭了，只是她的眼泪倔强，只在脸上无声地流着。
好一会儿，雅竹才缓过来，盯着苏亦翘的脸：“那您究竟是谁？怎会有和我们大小姐一样的样貌？是……是人皮面具？”
“你们两个会为了大小姐保守我的秘密吗？”虽然能感知妙松雅竹的忠心不二，苏亦翘还是故意这样问！
“当然会！”妙松雅竹毫不犹豫坚定回答！
“早在十年前，我与你家大小姐已有渊源。大小姐曾救我一命，所以我此次来，是还她救命之恩的！”
妙松雅竹都屏住呼吸专注听着。
“我，其实并非人类。”苏亦翘尽量缓声说着，免得吓到她俩！
妙松和雅竹互望了一眼。大小姐闲暇时，常同她俩说《山海经》中的五方之山，八方之海，异方所生，殊类之人。俩丫头早有向往，只是如今传说之人就在眼前，还是叫她们不敢相信。
见妙松雅竹只有惊讶，并没有排斥，苏亦翘才缓缓道出：“我乃是彤云山修行的八尾圣狐。”
惊叹之甚，便是哑口无言。
两人张着嘴巴，半天了依旧说不出一个字。
传说中彤云山有神仙修行，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