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能拒绝玲玲珑珑小可爱
仪式结束，几家人都卸下了庄严肃穆，说说笑笑着到寺院寮房歇息。卸下规整厚重的正装，换上轻便舒服的常装。稍事歇息，还要按照风俗，到各家预定的汤泉边沐浴，整个祈福流程才算结束。
玲玲珑珑这两个小娃最先换好衣衫，已经在园中玩耍起来。
俩小娃长得一般无二，粉面垂髫，神光奕奕。嫩绿长襦，外加葱青褙子，一条竹青缎面束腰，与这三月春景相得益彰。
乳母领着在院中扑蝶。
玩腻了的玲玲把扑网一丢，小嘴一嘟，抱着乳娘王氏的腿，央求道：“阿姆，喂鱼。”
珑珑也央着自己的乳母沈氏：“喂鱼，喂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她。
乳母软声应着：“好好，咱们喂鱼去！”
一群人又来到了寺内的放生池。
玲玲珑珑见一群萌物在池中戏水，异口同声叫着：“鸭鸭，小鸭鸭！”
王氏和沈氏一脸慈爱，一看就是极为良善柔软的人。
王氏宠溺地说：“少爷小姐，这是鹅！”
那群萌物也适时应景地叫着：“鹅，鹅，鹅……”
珑珑小大人似的，认真数着：“一、二、三、四、五，五只小鹅！”
玲玲则奶声吟诵：“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五只小鹅慢慢靠近玲玲珑珑，或许是萌物见萌物，分外亲近吧。
其中一只小鹅把长长的脖子往池边的玲玲怀里伸了伸。她有些害怕，直往后退。
珑珑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鹅脖子，一下子把整只鹅薅离了水面。
这小子力气大得有些惊人啊！
他咯咯地畅怀笑着：“阿姆，我好喜欢小鹅啊！”
沈氏脸都吓白了，她急忙劝着珑珑：“小少爷，快放开，快放开，小心伤着你。”
“我不怕！”他把小鹅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小鹅竟也不挣扎。
玲玲见了，也怯怯地上前，试探着摸了一把小鹅的翅膀，见小鹅乖顺，她颇有成就感地说：“我也不怕！”
沈氏和王氏想将小鹅放回去，奈何玲玲珑珑舍不得放手。
另外四只小鹅也纷纷上岸，呆呆立在俩娃旁边，不时叫着“鹅，鹅……”
此时，苏亦翘与文玉堇皆已换好了衣衫，来带玲玲珑珑一同去汤泉。
玲玲珑珑见嫡姐来了，立刻敛起了笑容，他们的嫡姐虽好，却总是一本正经，像学堂启蒙的老夫子一样。还是二姐好，待他们总是亲切和善，从不说教。
文玉堇见玲玲珑珑对小鹅爱不释手，就对乳母说，“几只畜牲而已，抓了 让他们带回去玩个够。”
玲玲珑珑也说：“我们想带小鹅回家玩。”
苏亦翘望着五只小鹅，心中已有计较。
她走向玲玲珑珑，俩小宝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待苏亦翘走到他俩跟前，俱恭敬作礼：“长姐安。”
苏亦翘软声说道：“长姐有更好玩的，你们想要玩吗？
玲玲珑珑互相望了一眼，不敢做声。
苏亦翘说：“我能让这五只小鹅在池中为玲玲珑珑表演，比如潜游呀、浮水呀……”
没待她说完，文玉堇就掩嘴一笑：“长姐，这水禽在水里可不就是潜游、浮水吗？当真糊弄小孩呢！”
苏亦翘就像没听见文玉堇所说一样，依旧柔柔笑看着玲玲珑珑：“它们呀，还会听你俩指挥呢！”
玲玲珑珑眼里闪出了光芒，能听指挥的小鹅可真是太有趣了，“我们好想玩！”
“玲玲珑珑，你们把小鹅放回水里，它们可就都逃走了，你们就都玩不着了！”文玉堇在一旁蛊惑到。
片刻迟疑之后，玲玲珑珑都奶声奶气坚定地说：“我们还是想玩听指挥的鹅！”珑珑松开了怀中的小鹅，鹅儿松了松翅膀，抖了抖身体，领着其它小鹅飞快朝水中游去。
“看吧，竹篮打水一场空，小鹅飞咯！”文玉堇早有所料般欢快地笑了起来，都忘记掩嘴了。
苏亦翘轻轻揽住有些失落的玲玲珑珑，“你们瞧，它们并没有走，都在等着你俩的指令呢！”
玲玲珑珑望着在水中戏水的小鹅，半信半疑，“长姐，我们能发指令了吗？”
“当然可以！”
“小鹅小鹅，潜个水。”他俩期待地往前探了探。
五只小鹅似乎真的听懂了他们的话，齐齐朝水中潜去，好一会儿，又齐齐窜出水面，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玲玲珑珑开心得鼓掌蹦跳。
文玉堇嗤笑一声，不屑斜睨：不过是凑巧而已！
“小鹅小鹅，转个圈！”玲玲再次发号施令。
小鹅们头接尾，尾接头，连成了一个圆圈，在水中不停地转着。
别说是玲玲珑珑了，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呆了。
文玉堇更是微微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鹅小鹅，你们会跳舞吗？”珑珑迫不及待，撅着屁股，朝小鹅们大声说着。
小鹅们稍有迟疑，但很快各展身手。一只小鹅飞到另一只小鹅身上，来了个金鸡独立，哦不，是金“鹅”独立！其它三只在旁边扇动翅膀，扑起的水花好像喷泉，在空中洒下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这可能是玲玲珑珑这两个小可爱到目前为止最为震撼的见闻了。
他们不由自主地拍着小手：“哇……”
小小娃儿词汇量太少，不足以表达他们的震惊和欢喜，只是不停地哇哇叫着。
文玉堇更是惊掉了下巴，真是闻所未闻。这低等畜牲，怎会有此作为？
她满脸问号，实在是接受无能。
“长姐，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回家吗？”玲玲珑珑再次试探着问。
似乎听懂了小娃的话，五只小鹅一动不动，呆滞地看着苏亦翘。
“玲玲珑珑，小鹅也有它们的父亲母亲，离了父亲母亲，它们会怎么样？”
玲玲珑珑眼中闪过忧伤，“每个孩子都不能离开父亲母亲的！”玲玲噙着泪，颇为共情。
“是的，不能离开父亲母亲。”珑珑扑向了苏亦翘的怀里。
“这些小鹅在寺中长大颇有灵性，略微听得懂人话，极为有情。如果玲玲珑珑喜欢它们，我们下次再来找它们玩，好吗？”苏亦翘安慰道。
玲玲珑珑俱点点头，玲玲大声对小鹅们说：“你们快回家去吧！”
“去找你们的父亲母亲吧！”珑珑补充道。
五只小鹅扑扑翅膀，“鹅，鹅，鹅……”地叫了几声，排成一个整齐的队列，朝另一侧岸边游去，又从一个杂草掩映的狗洞钻出了寺外。
玲玲珑珑舒了一口气，一左一右牵着苏亦翘的手，再次扑闪着他们的大眼睛说到：“我们也去找我们的父亲母亲吧！”
“好！”苏亦翘展开一个温暖的笑。
文玉堇从刚刚的震惊中转醒过来，望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回味着玲玲珑珑说的话，心中没来由一股恨意涌出。
他们到底是一奶同胞，又怎会真正视她为手足呢？他们才是一家人……
雾气潮湿了双眼，她低头一阵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