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疾而终（一）
秦芮出门后，清嘉也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但并没有立马出门，而是走到另一张桌子旁。
这张桌子在他们的后面，只有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孩，外表上看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白皙的皮肤像豆腐一样，让人觉得吹弹可破。
女孩见清嘉坐到自己旁边，立马有些紧张，想起身离开。却被清嘉用法术牢牢控制住，随后贴到她的耳边私语道：
“从哪个江游过来的？不要命了吗？”
女孩惊恐地看向清嘉，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被清嘉牵着手强硬地带到了车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孩见秘密被发现，也不嘴硬，直接就道了歉。
清嘉见她态度不错，语气也缓和了些：“叫什么名字？”
“秋练。”女孩瑟缩地开口道。
“从哪儿来的？”
“顺着长江和支流游过来的。”秋练看着清嘉依然冷漠的脸色，害怕地缩进角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找人。”
“怕什么？我又不吃江豚。”清嘉看着秋练害怕的神情无奈道，“找人也不是理由，也别给我扯报恩的烂俗借口，没时间和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前排的于尧李巧听说秋练是江豚，立马好奇地转过身来打量。
“小殿，她真的是江豚啊？不是说现在很少了吗？”李巧目不转睛地问道。
“江豚少，她更少，”清嘉双手抱胸靠到座位上，“她是白鳍豚。”
于尧震惊地张大嘴巴：“天哪，濒危动物坐在我眼前啊。”
“都濒危了，还能修炼成人形，更难得吧。”李巧伸出手想摸摸秋练，却不想吓了她一跳，慌张解释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可她刚刚还说我不要命了吗。”秋练小小地抗争道。
“我那是说你大冬天的不在下游暖和的地方的待着，不仅往上游还化成人形在人间乱晃，不是找死是什么？”清嘉大声教育道。
“我错了，对不起。”秋练知道清嘉是关心自己，赶紧低头道歉。
“知道了就赶紧说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清嘉伸了伸懒腰准备让于尧开车，
“我不回去！”秋练的执拗劲又上来了，“我还要找人呢！”
说完秋练就想打开车门出去，却被清嘉及时制止，并被揪住衣领不能动弹。
“你该不会觉得我也是妖怪，能理解你吧？”清嘉在秋练耳边低语道，“我刚刚的好脾气都是因为你的珍惜程度，要不然我有很多种方法能在保证你不死的情况下还能折磨你。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出门听神仙的话吗？”
“你是神仙？”秋练扭头惊讶道。
“知道了就乖乖听话，别作死。”清嘉放开秋练，示意于尧先开车回去。
“那你可以帮我吗？”秋练不想着下车了，转而来求清嘉。
“不能。”清嘉果断拒绝。
“为什么？不是说神仙都是好人吗？会实现愿望的吗？”秋练皱巴着小脸委屈道。
“第一，好人没有义务为你做事：第二，神仙实现愿望的前提是你也是个好人，且你的愿望合理。”清嘉用手比“1，2”放到秋练面前，把她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是坏人，我没害过人，也不吃人，我也只是想找个人。”秋练握住清嘉的手恳求道，“求求你了，你肯定能找到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能？”清嘉早就对秋练从见面起的肯定语气疑惑了，“你是故意让我找到的是吗？有人指导你，你在碰到夜游神后就算好了这些是吗？”
秋练慢慢褪去眼中的胆怯，直视清嘉道：“对。”
但秋练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恼羞成怒，甚至看着清嘉笑得越来越大声：“千年来，好久没有人敢玩我了，有意思，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胆子指导你来找我。”
“不是找你，只是碰巧是你。”秋练虽然已经摊牌，但对上清嘉的疯狂还是有些措手不及，“我本以为会碰上之前的那个小神仙，结果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碰巧来躲雨就看到你在和那个女孩说话，我就来了。”
“小神仙？”清嘉语调上扬，“夜游神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后悔放过你。”
“我不是贬低他，我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就凭印象描述了，我只是想和他再见一次，然后要杀要剐都随你们。”秋练跪了下去，幸好车里空间够大。
清嘉完全没有让她起来的想法，直到车停了下来。
“殿下…”李巧出声询问。
“把她押过去，让崔钰他们审清楚。”清嘉走下车前下令道。
“这是哪？”秋练看着外面陌生的场景惊恐道。
“城隍庙，”于尧站在她的外面看着她，“冥府的人间分府，走一趟吧。”
“我又不是鬼魂，为什么要去阴曹地府？”秋练挣扎着不让李巧碰她。
“你是妖，按规矩不能随便进入人间，你不仅来了，还想找人类…”
“我又没有干什么，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我找了他五百年了，我真的想再见他……”秋练捂着胸口痛哭，“我抛弃法术治好眼睛就是为了看见他，我没想干什么的，我跟那些狐妖不一样的……”
于尧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转身想找阴差去问清嘉，却发现清嘉其实一直没有离开。
“让她把狐妖的情况交代了，就当将功赎罪，”清嘉深深地看了眼秋练后转身，“至于她想见的人，狐妖被抓到了就能带她去。”
“真的？”秋练胡乱抹了把脸，手脚并用地爬到车门边，于尧怕她摔下来，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真的，赶紧交代吧。”崔钰此时已经拿着生死簿出来了。
李巧把哭累的秋练扶到椅子上，于尧走到崔钰身边，看着已经打开的生死簿问：“小殿已经知道一切了？”
“是啊，”崔钰看了眼生死簿，“不过小殿刚刚跟我说待会儿还会有来认罪的，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们除了秦芮，就只碰到了秋练，”于尧也摸不着头脑，“谁啊？还有谁会来我们这儿？”
“看小殿的样子，来的应该不是无关的。”崔钰分析道，“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