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叛逆少年”（二）
清嘉带着柯清和于尧、李巧开车来到位于西郊的戒网中心后，清嘉用法力将自己和于尧、李巧隐身，然后就带着柯清大摇大摆地穿墙进了戒网中心。
柯清看着安静的氛围觉得不对，晚上一直都是他们这些孩子最害怕的时候，因为那些“教练”会更加恐怖地折磨他们。而且地方偏僻，就算他们大喊大叫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听见。
还没有摸清楚情况，清嘉没敢贸然解除隐身状态。好在柯清记得那些教练们的办公室和宿舍的位置，清嘉就打算从罪魁祸首们开始。
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里面没坐着打死柯清的几人，只有几个当时不在场的家伙，都在埋怨那几个人的冲动。
“他们是不是疯了啊？怎么能直接把人打死了，之前不是交代过很多遍吗？想怎么打都行，就是不能弄出人命。要是被人抓到了怎么办？”桌尾坐着的一个光头男子拍着桌子大声道。
柯清记得最开始就是他接待自己和父母的，也是最先变脸动手的。
“哪知道那小子那么不经打，以为他人跟他的嘴一样硬呢。”坐在左侧的戴着金链子的男人边抽烟边为同伴辩解着。柯清身上的烟头烫痕就是他之前留下的。
坐在桌首的男人这会儿才开口道：“死了也就死了，主要是不该让那个小鬼跑出去，尸体一时不处理没事，到时候伪装成意外或者自杀都行，主要是那个跑出去的不好办。”
柯清没见过这个发言的男人，也没听过这个声音。
柯清不知道，但清嘉可是有这伙儿人的全部资料的。刚刚说话的男人叫王祥，是这个戒网中心的头头。
之所以用头头来形容，是因为这伙人根本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在网吧附近见多了网瘾少年被父母管教的场面后，就想到了这个馊主意，一开始也没想到能这么暴利，不仅能收钱，还能有免费的“人肉沙包”。
王祥原本已经打算再招一些女管理，这样就能再让一些父母放心地把女儿也送进来了。没想到就在这快要成了的节骨眼上，却出了柯清的事情，连出去找逃跑小孩的人也一去不返，大概率是已经被抓了。
“那些小兔崽子们怎么样了？”王祥问道。
“放心祥哥，已经警告过了，不准乱说话，不准乱走动，全都在房间里缩着呢。”
“还有多少来着？”
“八九个吧。”
“好。”王祥喝完杯里的二锅头说道，“最后去警告一遍，最好是都再打一遍，以免他们又想跑出去跟条子举报。这次记得收着点力，打完咱们就撤。至于那几个家伙既然没用了，那就把这儿的所有事都推到他们身上！”
“好嘞！”其他人都站起身准备去做，走到门前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王祥从后面挤到前面来问道。
“祥哥，门坏了！”
“好好的门怎么坏了？赶紧踹开啊！愣着干嘛？”王祥焦急下令道。
但人的力量怎么能跟神相提并论，清嘉只需要撑到警察到来就万事大吉了。
柯清在一旁紧张地攥着手，眼睛不时看向大门，嘴里念叨着：“快点再快点”
王祥等人撞击的动静越来越大，宿舍里的孩子们也听到了响声，但碍于之前的警告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互相抱在一起开始祈祷。
警察的速度还不算慢，在清嘉的耐心消耗完准备亲自上去揍一顿之前赶到了大门口，清嘉在门打开前放开了抵住房门的法力，屋里撞门的人没来得及收力，和门板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警察也被这个动静吸引来，王祥刚出来就看到了警察的手电，也不管地上的同伴怎么样，扭头就向后门跑去，其他人则慢他一步，大部分被警察当场拿下。
至于王祥，他刚跑几步又被绊倒在地，被追上来的警察押住戴上了手铐。
宿舍里的孩子们也被带了出来。刚见到警察的时候他们还是惊恐的，甚至不相信是来救他们的，直到看到了警号和警徽才慢慢相信，小一点的孩子甚至当场哭了出来。
跟在警察队伍后面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的身上披着毯子，见到从宿舍里出来的孩子们时立马扑了上去，孩子们见到他也很激动。这时哪怕是大孩子们也放声大哭起来。
柯清也在他们旁边温和地笑着，看着伙伴们欣慰道：“都还活着，真好”
是啊，都还活着，只有他
在王祥等人的指认下，警察将柯清的尸体挖了出来，看到他满是伤痕的身体时，经历再多的警察也捂上了双眼。
回到城隍庙，清嘉疲惫地瘫到椅子上休息，柯清则出声感谢道：“谢谢你们帮我们。”
清嘉摆摆手道：“不用谢，哪怕你不说我也会去的。而且你要是不说，我可能会连你一起教训。”
“为什么？”
“太窝囊了呀，机会摆在面前都不懂得珍惜。”
柯清看出清嘉嫉恶如仇、敢做敢当的性格，笑着说道：“你说的也对，但死了之后更多的是想怎样能让在乎我的人能少些悲伤。爱我的人更珍贵，不是吗？”
清嘉看向柯清重新变得亮晶晶的眼眸，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死了之后并不急于给自己报仇。死后能待在阳间的时间可贵，花在值得的人身上才更值得。
“我可以再给你半天时间，”清嘉的法力可以让鬼魂在阳间多待一段时间，“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还有你的父母，我会帮你把钱的事情告诉他们。我想，这是还你清白的最好方法了。”
“嗯，谢谢。”柯清已经能平静地说出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