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
“老爷病重，不能招待贵客了，剿灭金蟾的事就有劳二位仙人了。”包夫人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她面色痛楚、眼睛红肿，似乎洪当家病得不清。
怀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夫人保重，那我和仙友便去除妖了。”
待走出了洪氏镖局，怀殊嘴角一勾：“仙友，你觉得那洪当家是真的病重吗？”
涂灵回道：“我没有医疗功能。”
怀殊见她昨天被赵夫人那般数落后，今天仍然穿着紧身衣，额上贴着宝石，不由嘀咕道：“仙友，你可真奇怪。罢了，我们目的一致，我也不瞒你，那洪当家不是病了，那大夫人也不是为了丈夫生病而难过。”
怀殊习惯性地卖起了关子，涂灵却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怀殊只得又说：
“昨晚，我看到洪当家去了赵夫人的院落，然后两人……啧啧。”
涂灵：“哦。”
怀殊瞪圆了眼睛：“不是吧，仙友，这么劲爆的消息你都那么淡定吗？虽然我早有猜测，但是亲眼所见，还是被吓了一跳。那赵夫人还指责你呢，结果自己却那么孟浪。但你放心，正义如我，当时便把包夫人引过去了。”
涂灵却提醒道：“我们要去除妖。”
怀殊扶额：“仙友，你还真是…好吧，除妖，除完我们再回去看热闹。不知仙友能否找到昨日你遇见金蟾的地方？”
涂灵当然可以，因为她装有导航。
见涂灵步伐坚定，带着他一步都没耽搁地来到事发之地，怀殊不由感叹：“仙友好记性。”他低头察看湖岸边残留的痕迹，甚至那根被涂灵割掉的舌头也在。
怀殊询问道：“它从什么地方逃走的？”
涂灵答道：“它从这里跳入湖中，然后便突然不见了。”
怀殊蹲下身子，用剑尖轻点蟾舌，然后扔出符箓，符箓浮在半空中，他以剑为笔，书了一个“现”字。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周围闪现金光，这便是金蟾留下的轨迹。
怀殊指着树上：“仙友你看，这棵树上的金光比地面的浅上许多，说明来这儿的东西不是金蟾本体、但是和它有莫大的关系，多半是它的分神，金蟾早有预谋要毁这趟镖。”
“只是，洪当家说金蟾要他们供奉人魂，但据我昨日调查，这金蟾虽然害得洪氏镖局频频失镖，但却并没伤及他们性命。它如果要人魂，哪怕因为法器，近不了洪大当家的身，夺其他镖师还不容易？为何就只夺走了二当家的？”
面对这重重疑点，涂灵开了口：“所以金蟾在哪里？”
怀殊失语：“你说的也没错，不管怎样，总得找到那金蟾才对。”
他环顾四周，金光只出现在湖岸和湖中，看来那妖物的确是瞬移而来又瞬移而去的。凭空断了线索，他只得推演起来。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端是好看，奈何比划了半天，也没比划出来。
怀殊眉头紧锁：“为什么会算不到？”
又试几次无果，怀殊拿出一道紫符，他咬破手指以血画符，符成落地，以怀殊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阵法。
怀殊站在阵眼，无风自起，碎发扫过鸦羽般的睫毛。他手指舞动，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不知多久，他睁眼一指：“在那个方向。”
每次都能从指挥中心得到精准坐标的涂灵，见他折腾了半天，才指了一个方向，不由发出了一个不常用的叹词：“哎。”
怀殊小脸涨得通红：“仙友要是不满，倒是自己找呀。”
涂灵如实回道：“数据不足，无法寻找。”
怀殊那桃花眼一瞪：“那仙友有什么好嫌弃的？我虽修行时日不长，但是每年的推演考核，都能名列前茅，这金蟾肯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才叫我一时没算出。”
涂灵：“哦。”
怀殊来了气：“哦什么哦？你没听清楚吗，我是在天道宗名列前茅，我们天道宗可以天下第一大仙门，不像你那什么战斗派，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你那叫科尔曼的师父。”
涂灵想了想，回答道：“他们大概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她被引进了虫洞，而虫洞，是连结两个遥远时空的多维空间隧道。
通过运算，她有9623的几率不在以前的时空。
但无论如何，她是战斗机器人，使命是保护人类。现在人类遇到了一个叫“金蟾”的外族敌人，她得去消灭它。
涂灵实事求是，怀殊却误以为她遭受不幸，感同身受地难过了起来，轻声道：“对不起。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他一顿，这话说出，未免交浅言深，怀殊便含糊了过去，安慰道：“若是要修成正果，早晚也得成为孤身寡人，你我早日习惯便好。”
涂灵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两人朝着怀殊掐算的方向走，来到了“怀兰城”的城门。
怀殊沉吟：“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这不是赵氏的老家吗？”
他望向涂灵：“仙友，我们免不了要进去打听一番了。但你这身太过打眼，能否更换一下？”
涂灵的材质很先进，并不需要衣物来保护，之所以穿战斗服，是因为要适配机甲的操作环境。这里没有机甲供涂灵操作，所以涂灵“哦”了一声，配合地拉开侧边的拉链，准备更衣。
怀殊连忙捂住眼睛：“仙友，等等！”
涂灵歪头：“不需要更换了吗？”
怀殊转过身去，惊慌失措道：“你、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脱？男女授受不亲啊！”
涂灵分析了他的话，回答道：“我不是伴侣机器人。”
怀殊双脸更加潮红：“伴侣？不不不，我们是无情道，不双修的。而且你有衣服吗？”
涂灵说：“没有。你不为我准备吗？”
“我为什么要为你准备？！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两身衣服来。”说完，便逃洪水猛兽一般逃走了。
一刻钟后，怀殊换下了自己的白色羽衣，穿上了一件普通的白衫，从那高高在上的谪仙变为了翩翩公子少年郎。
他递给了涂灵一件白色襦裙，然后自觉地背过身，走出五步远。
涂灵脱下战斗服，拿起了襦裙。她没有这类衣服的穿法记录，于是开始自主尝试，尝试三次无果后，便报错道：“不能正确穿戴，请重新指示。”
怀殊背影一僵，他攥紧了拳头，小心地回头，便见涂灵提着衣服，衣服后是裸露的大片洁白肌肤。
他立刻缩回视线，炸毛道：“你是故意的！说，你是不是魔教的妖人，修的那不堪的炉鼎之法！”
涂灵走进，再次重复：“不能正确穿戴，请重新指示。”
感觉涂灵靠近，怀殊落荒而逃，然而没走几步，看见有城门兵朝这边探查。他一咬牙，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闭眼转身朝涂灵一包，然后将她扛到了刚买衣服的布店。
怀殊咬牙切齿地对老板娘说道：“带她去换衣。”
老板娘有些错愕，但见涂灵也不反对，便热情地拉她去换衣。
见涂灵离开，怀殊松了口气，然后狠狠地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
看来赵氏指责得没错，她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修！
很快老板娘就帮涂灵换好了衣服，她拉着涂灵的衣角，一个劲地打量：“姑娘这衣服，要不是老身亲自做的，都不敢相信是自家的，姑娘怎么能穿得这般好看？”
怀殊望去，涂灵之前穿得太奇特，所以他每次的目光都会被衣服吸引。现在她着一身普通的白衣，如墨的头发用一根木簪轻轻挽起，他才发现，她竟比那所谓的仙界第一美人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