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落梅图玄机
这落梅图乍看精美绝伦,缝线绵密、针脚细腻,一针一线都独运匠心;色彩层次分明,梅花错落有致,于雪中悄然绽放华彩,栩栩如生,让人不禁为之驻足。
然而,细看下才察觉这落梅图厚薄不一,梅花绽放之处总比其余地方厚了一层;用色也不尽相同,好似给每一朵花都调了一种颜色。差异虽小,但能瞒过普通人,却瞒不过眼力惊人的曾逸凡。
好奇下,他直接放出意识感知,没想到竟发现这落梅图蕴藏玄机,不禁感叹道:“这吴廉不愧是搞艺术的,收集癖就是比常人高雅!不得不说,这主意真不错,可惜我不会绣艺,不然也刺一幅落梅图。”
这可不能留给吴廉,万一泄露出去,怕是要引发十级大地震。旋即运气如刀将其裁剪下来揣进怀中。
曾逸凡走出书房,将章榕儿扶起来,劝道:“为这种男人落泪不值得!他已经被我废了,你要想好后路。”
章榕儿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含期许地看着他,问:“你能带我走吗?”
曾逸凡愣住了,一时惘然,呐呐不语。
章榕儿见之神色黯然,低落道:“你能送我回房吗?坐太久走不动了。”
曾逸凡扶着她手臂展开身法一跃而起,踏风而行。
章榕儿第一次凌空飞翔,不免有些紧张,直接侧身抱住曾逸凡,这才放空心细细体会,感觉自己仿佛挣脱了束缚,犹如鸟儿一样自由自在、肆意翱翔,是多么刺激和畅快,这是她曾经的向往与渴望,可惜太短暂!
瞬息间来到章榕儿闺房,将其扶到床上坐好。
曾逸凡几次张口欲言又止,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说了一句“保重”转身便走,不想却被章榕儿从身后抱住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章榕儿将头贴在曾逸凡背上,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散发的宛如桂馥兰香的男性气息。
感受着背上软玉温香的触感,曾逸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陷入两难之境。
“他不是说我不守妇道嘛,那我就如他所愿。”
闻言,曾逸凡醒悟过来,径自分开她的手,呵斥道:“你冷静点!你这不是报复他,是在伤害自己。”
章榕儿眼眶泛红,泫然欲泣,当真是我见犹怜,幽怨道:“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美色当前,怎能不心动!但我若要你,不是因为其他,仅因你心甘情愿。可你是为了报复丈夫,惩罚的却是自己。”
章榕儿思绪复杂,看着眼前的少年,有幽怨,有钦佩,有动容,更多的是惋惜,有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心中想着:嫁给他的人一定很幸福!
曾逸凡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章榕儿,言道:“相识一场,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颗回春丹能让你恢复年轻些,以便你和离后,能找个更好的人家。”
不料,章榕儿没伸手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曾逸凡无奈只能放在梳妆台上,叮嘱道:“早些服用,放长了药效会流失。”
“你,你要走了吗?”章榕儿紧张问道,见曾逸凡点头,她又变得失落。
“后会有期!”曾逸凡装作没看见,道别后直接飞身离去。
章榕儿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一股孤独袭来,赶忙抓起丹药握在手中,紧贴胸口,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夫人,不好啦!主君在书房昏倒了,还被人打断了手脚。陈嬷嬷已派人去请大夫,让奴婢来问你要不要报官。”
怅然中的章榕儿被惊醒,慌张道:“不能报官!”说罢起身为曾逸凡收拾烂摊子。
烟雨绣楼此时一片慌乱,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这边,曾逸凡回到客栈就睡了,毫不关心烟雨绣楼会怎样,证据在手,他料定吴廉不敢报官。何况,就算吴廉脑残报官,劫狱都做了,他会怕?
翌日,起床梳洗完毕,告知岳飞六人一声,便出发前往蔺如兰家。
路过昨天吃豆花的摊子,却见摊主换成了一位长相清秀甜美,明眸善睐,一身蓝布衣,梳着大麻花辫的少女。
“来一碗豆花。”曾逸凡走过去坐下。
那少女自小在淮安城长大,何曾见过曾逸凡这般丰神俊逸、气宇轩昂的少年郎,只觉他每一处都长到了自己心尖上,不由得为之愣神。
曾逸凡见其许久未动,连喊两声:“姑娘,姑娘。”
少女惊醒过来,忙问:“怎么啦?”
曾逸凡不觉好笑,心下兀自得意,重复道:“给我来碗豆花。”
少女似乎察觉了自己方才的失态,羞窘道:“好,好的,你稍等。”
不一会,少女给曾逸凡盛来满满一碗豆花,柔声道:“你慢用。”接着走回摊前,呆站着时不时地瞄一眼曾逸凡。
这时,三位捕快遥遥走来,当先一位捕头见此一幕,心中醋坛子打翻,酸到不行。
他故意走到两人中间挡住少女的视线,招呼道:“宋小娘子,来三碗豆花。”
“啊!刘头,你们先坐,我马上盛。”
那刘头径直走到曾逸凡身边坐下,见其衣着不凡,试探道:“小公子,不是淮州府的吧,不知从哪来?”
“临安。”曾逸凡漫不经心地吃着豆花。
刘头眉头一拧,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公子可知有人劫狱,我们接到通知从临安来的皆要严查。”说着伸手想拍拍曾逸凡的肩膀。
“有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曾逸凡真气鼓荡,将其刚要拍下的手弹开。
刘头只觉虎口发麻,心知此人是高手,惹不起。
“还有,我不想跟你玩争风吃醋这种无聊戏码。喜欢人家,也要看人家喜不喜欢你?不要剃头挑子一头热,到头来一场空。”曾逸凡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刘头被当众点破心思,脸上臊得慌,匆匆吃完豆花带着人走了。
“公子,不好意思,刘头人不坏,也不知他今天怎么啦?”少女走上来歉然道。
“我知道,不然刚才他手就废了。”曾逸凡看着她道:“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啊!这个,知道一点。”少女羞涩地低下头,怯怯说道。
“那你呢,可喜欢他?”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他不讨厌,也很合适,如果没有遇到更好的人,我想我多半是愿意嫁他的。这是喜欢吗?”
“还差点,算是好感。”
“那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你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
“原来这就是喜欢嘛。”
“好了,还有事,走了。”曾逸凡拍拍屁股走人,少女温情脉脉地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曾逸凡慢悠悠地来到蔺如兰家,也不废话,直接将账本和落梅图扔到顾宛/蔺如兰/柳三娘三人面前,道:“这些是证据,怎么处理,你们自行决定。”
蔺如兰/柳三娘拿过账本一同翻看,每翻一页两人脸色难看一分。
孟宛抓起落梅图翻来覆去研究,没发现异常,不明就里地问:“这是什么?”
“你把花蕊的金线挑开便明白了。”
孟宛依言拿剪刀挑开金线,结果第一朵就愣住了,只见花蕊上赫然写着“孟宛”两字。她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地继续挑,随着金线不断拆开,她看到了好多熟悉的名字,像丁茹/高程程/蔺如兰等霍然在列。
看着落梅图上一个个刺眼的名字,孟宛长叹道:“这哪是刺绣,分明是吴廉的战利品,更是一份受害者名单。”
看完账本的蔺如兰/柳三娘亦是怒骂道:“真是衣冠禽兽!”
三人臭骂一顿后,蔺如兰才问:“曾大哥,吴廉怎么样啦?”
“我没杀他,只是废掉了他五肢。”
“人不是只有四肢嘛,哪来的五肢?”
“呃!口误,说错了,是四肢。”
柳三娘掩嘴而笑。蔺如兰/顾宛想了会,猛地脸色羞红,倏忽低下头。
“重要的是,现在吴廉废了,又拿到了证据,你们想怎么做都可以。”曾逸凡赶忙岔开话题。
蔺如兰抬头道:“曾大哥,谢谢你!我不想再追究了,想把这些都烧了,行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