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日被贬
春闱放榜,谢润砚连中三元,顺理成章成为了魁首。在殿试中言“但凭皇上做主。”再依托户部王尚书的举荐,顺利入驻户部。
“叔父,这戎州请折子拨款修善,为什么被挤压了。”他一眼就在户部的书案上看到了戎州的折子。
王尚书告诉他“户部管理着西晋国的财政、民政、人口户籍、国土资源、地下矿藏、税收,虽名义上是国库,实则已经入不敷出了。不过,此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那身为官员,我们就坐视不管百姓的苦难了嘛?”谢家子弟自小学习的就是君道与民道,为民请命是为臣子以及为官之道。
“宜伦殿下即将嫁往戎州,殿下的嫁妆内廷添妆,户部也要添一些彩头。户部虽然是库,实则早已捉襟见肘。你刚入门,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王大人高深莫测。
“还请叔父不吝赐教。”
王尚书关住了半打开的雕花红木漆门,有些话要关起门来说才好“岐周位于附属国给予公主的聘礼已是最高礼制,我朝下聘的聘礼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一个附属国。储君聘礼内廷管理,户部却也要适当添妆。戎州上书,三水皆震,地方无钱粮,盛京并非不想解救,实则内里已无多少钱银了。淮之你说戎州百姓苦,西晋盛京城的所有地方、边邑的百姓都苦,戎州有镐京的物资还能够缓解过来,其他地区的物资却不能及时运送到各个地区县。”
“ 为何不上诉朝堂申请拨款?”
王尚书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谢淮之被谢家保护的太好了,不懂得朝堂的门门道道。
顾及是故人之子,他还是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解惑“户部这一步是朝廷财政的命脉,若户部说穷,则其余各部则为更为穷困潦倒。宫中的账是不从户部走的,宫中的账自有宫中的专职司所办。所以要依靠百姓的税收,以此来充实皇朝的国库。”
谢润砚想到连日以来增添的苛捐杂税名目,感叹太过凡多、不服礼法。却想到
皇帝既是礼法,顺应天子,也是他的君道论中所学的。现在两者相背。
王尚书拍了拍谢润砚的肩膀,才叹一口气,走了。
因着是刚上任的新官以及其它不知名的原因,他分到了户部隶属掌库藏的三库中的锻匹库。
日常工作到时十分清闲,可当谢润砚发现这些锻匹一匹就可以满足盛京城里一户人家一年的口粮的时候,他想着自己该做些什么,此刻他的命运还是发生了回转,即将回答原点。
………
梓骊殿
宜伦正在看春闱放榜以及官职安排的内容,那句魁首入户部让她心惊了一下。
虽不知那人为什么与前世走了不一样的路,但她认为这一世那个精彩绝伦的谢家公子定能长命百岁了,也算是全了她一桩遗憾。
宜伦看着那个名字微微发神的时候,白芍却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将谢润砚除之而后快,方能得以安定,却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不需要出手,就自己会作死。
入户部三日上朝
“众爱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启奏。”男子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
“这不是谢家小子,你有何事启奏啊?”西晋帝因着户部有充实的库银,对户部做官的谢润砚也多了几分好脸色。
“启禀陛下,臣观以前朝末史,得以观之,前朝女帝席奢靡后宫,肆意增加苛捐杂税,民间有言‘苛政猛于虎’。望陛下不要过于奢靡,勿荒废于朝政,沉迷于丹药之黄白物,以史为鉴,公正清明才是万民典范,缔造千秋伟业。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若是谢润砚此时敢抬起头来,便可以看见为帝者此时的那双眼眸中透出的冷漠冰冷,似乎能将他的灵魂冻结在原地的画面。
良久,空气里才出现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谢家小子,朕到是记得你入的是户部,怎得借用起史书了。”
“回陛下,微臣的确入的是户部,微臣进了户部隶属的三库中的锻匹库,微臣点纳细数名贵锻匹,各锻屁皆有花名册伴之—所为价值几何,产于何处。由此使臣大为震惊,今年灾害不断,百姓也是苦不堪言,望陛下明鉴。”谢润砚讲这些话的时候头虽然在地上,但也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压迫。
而伴君左右的太子李时晏自然是最直接感受到了帝王的威严,他到时可以出言帮谢润砚一把,好承谢家的人情,但私心里他并不想帮助与恒安王交好的人。再者,谢润砚那些话足以暴露出他的朝堂政论并不合格。为官者,乱谏言则类似于牝鸡司晨,可是大忌。
此时,作为御史大夫的徐大人认为自己的任务受到了威胁。
“陛下,谢司库所言差矣,如今百姓歌舞升平,不久前还在民间歌颂您的丰功伟绩(实则是宜伦公主),他们自发交税,十分敬仰您。再者,上书谏言乃是臣的义务,谢司库是想越俎代庖吗,臣可不想提前辞官归隐。既喜欢看史书 殿试的时候就该禀明圣上去礼部修史。”
果然 徐大人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是有原因的,说话技巧十足,西晋帝顿时由雨转阴了,顺便也帮了谢润砚,承了谢相的情。
“你既然如此喜欢读史书,当司库倒是难为你了,既如此,朕便如了你的愿,便去礼部编撰史书,好好研读研读那些史论今册。”西晋帝将谢润砚明升暗降了官职。官场上的老人都清楚,礼部修史的编纂官类似于仕途无望了。
下朝后
王尚书饱含失望“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你祖父曾对我说,你要进户部掌管财政,以此来为天下万民谋福利,如今你自己断送你自己仕途,陛下你去编攥史书,你可知那个职位在陛下眼里形同废官。”
谢润砚跪久了膝盖处承弯曲妆,“多谢大人关心,我喜欢读史,现存的史书太少,如今倒是颇为符合我的意。”他尽量别去想他缓慢从殿里起身时正好看到文官之首—自己父亲那难以言表神色。
王大人暗叹一声朽木不可雕也,“你这孩子刚进朝堂,未知其深浅,你且好自为之吧。你进了户部,我也没有教你什么,如今你要走了,我且最后告诉你一句,你万事多加小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某自当小心为上。”他作揖告别王大人。
谢润砚回望了‘勤政殿’三个字,步履蹒跚地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