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隔阂
谢润砚走后,便听见了恒安王急步走了进来的声音,全然没有平日洒脱的性子。
还未等他先出言,宜伦就先他一步问道。
“二哥你不是一向不理俗世嘛,这次怎得会帮朝臣之子?”
“淮之此人君子之姿,他定有大事才会来找我,所以妹妹,他找你到底什么事啊?怎得过了如此久,可是有关大宴择选的事啊?”
“是。”
李岫白听到了肯定的答复,愈发显的有些激动,“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借答谢之名,想来见你。因为是要准备秋闱,又害怕大宴时你选了郎婿,所以——”
宜伦颇为无感于自家二哥的脑洞,不说别的,世家之子若是对一女子有意,私下见面是有所诟病的,她起身直直地向外院走。
“哎,妹妹,妹妹,你先别走啊,我还没有说完了。”
宜伦这才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微微侧头看着满眼促狭的恒安王“二哥,若是你再乱点鸳鸯谱的话,我会跟父皇请旨,赐婚与你,让你这恒安王府多些人气。”
“好了,我不胡说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你二哥我,总角时便寄养在了寺庙,弱冠之年才归京,这些年,也只有淮之三五记载来祭祀亡人,得了一个知己。总归只是好奇嘛,自家妹妹,还打趣不得了。整日冷着个脸,哪有这么多郁结啊?”李岫白说着还假意摸了摸袖扣。
宜伦不想谈论自己的郁结心绪所在,迟疑着道“他让我在宫宴上照拂一一。”
——那不是前朝的人嘛?
李岫白听完后有些后悔让淮之来见宜伦了,前朝之人,确实不该接触,倒是他一意孤行了“妹妹,你——”
“无事,左右大宴我也是要去的。”宜伦给了李岫白一个安抚的目光。
“不说了,我去看看你的合雌花。”
眼见着宜伦的身影走的愈发远了,隐匿在一旁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主子。”
“谢公子从侧门走了,我们的人跟着的。”
恒安王点点头“那便好,盯紧点,勿要将风声泄露出去。”
恒安王府水坛院
宜伦低下身子,用手拨了拨花的四周,散发出淡淡香气。
“皇兄府里的水土没办法养人,而养花真是极好。这合雌莲本就难得,御花园里的就算花匠细心栽培,却也是数年寥寥,可皇兄这里却是年年都有一枝。”
李岫白笑笑“你莫要打趣我。”
“坊间传言,这莲花喜佛,而合雌莲最是通佛性,怕是二皇兄多年礼佛,打动了佛祖,才有这今日盛景。”宜伦看着他淡淡畅言。
“不过是传闻罢了。”
又言,“也是,不过皇兄如此忠于佛祖,佛祖必定是看的见皇兄的诚心。”
“你今日惯会打趣人,罪过罪过,来我府里一趟,竟是会说空话了。”
须臾,府内的侍卫走了过来,“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李时宴身上仍着的是四爪蛟龙的朝服,显然是才下了朝便来了王府,“皇弟与皇妹今日在外叙旧,怎的没有叫孤?”
宜伦还没有等李岫白说话就率先开口,“二哥的合雌花开了,皇妹来一饱眼福。”
太子拨弄了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口说到,“你们说,巧不巧,孤在来恒王府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谢家那小公子,哦,对了,他身后好像还有皇弟的亲卫了。”
岫白将宜伦护在了身后,作辑到,“皇兄,人是我请来的,我与淮之有些诗赋交流,并无其他什么。”
——二哥这话,真的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啊,太子说这话,便是已然知道了。
太子霎那间有些怒意,语气更显僵硬“李岫白,你当孤是傻子嘛,你可知你自己在干什么,若是言官知道了,你作为王爷,私下结交秋闱考生,你是昏头了嘛?”
——幸好并非是怀疑是宜伦与淮之约见之事。
宜伦也微微侧身似护着岫白,“皇兄,二哥他没有。他最是鹤闲之人,弱冠立王府后也没有去上过朝,平日里也潜心礼佛。”
——二哥,二哥,你心里只有你二哥。这么多年他顾了你多少,孤才是将你养大的人。
“看来是孤平日对宜伦你平日里多有放纵,才使得你如今这般不辨是非。”
“皇兄,宜伦已经长大了,她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圈子,您每日诸多要务须得处理,也该放手了。”
时宴的眼周泛起了红,原本有些急促的语言也平稳了下来,“孤倒不如二弟,整日不上朝清闲,但管教自己的妹妹还是有时间的,所以二弟你最好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收一收,比如将那与前朝有旧的人,引到宜伦面前。”
——若是皇兄知道已然相见,该如何收场
“回宫。”
宜伦无法再反驳,只得跟上太子的步伐。
梓骊殿寝殿
白芍正安慰着从王府回来脸色就一直发白的宜伦,“殿下,您没事吧,今日下朝,太子殿下来督促您吃药,但没看见您人。婢子们也不敢欺瞒,就如实交代了,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但太子殿下知道后虽然未说什么,马上备马就出宫了。”
宜伦语气略显底气不足,“无事。”
白芍看出了宜伦的难色“殿下,白芍想不通,太子殿下他不是您的嫡亲的兄长,为何会约束您的行为举止了?您不过只是出宫去王府一躺。在戎州时,我的哥哥可巴不得我不在府里疯闹。”
南星敲了敲白芍的脑子,“嘘,越发没有规矩了,小心隔墙有耳。”
“好的,南姐姐。”
“殿下累了,别扰她。”说着,南星便随这白芍出了寝殿。
宜伦缓缓睁开凤眸,心下暗叹,那是因为愧疚,而我听他的话何尝不是因为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