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隋玉昀筝】 Two Pianos
到了双钢琴表演当天。
我坐在后台等待，但林音书一直没有出现。她那天红红的眼眶让我有几分担心，我正准备给她打个电话，突然收到了她的短信。
“我很喜欢他，可是他需要你。”
这是什么意思我来不及多想，连忙给林音书打电话，但已经关机。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眼看表演时间要到了，宋老师也发现了不对劲：“林音书呢？流程已经对了，马上要到你们表演了。”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一直关机。”
“她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还在想什么时候问一下你她具体什么情况。”她看表，“这孩子。”
“我们再等等吗？如果实在不行，独奏可以吗？”我不断看手机，希望她除了那条短信之外能有其他的消息。
“这是双钢琴的主题表演，独奏太格格不入。如果她不来，今天我们都只能留下遗憾了，我现在去找主办方。”
我听到已经报幕到我们的前一首了，只好说道：“对不起，宋老师，今天的表演应该”
“对不起，我来晚了。可以照常表演。”
隋玉站在休息室的门口，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十分意外。他又重复了一遍：“宋老师，照常表演，我来代林音书演奏《华尔斯坦》。”
他集训请了假，这时怎么会回来？我惊讶地看着他，又想到了林音书意有所指的短信。
“你们以前有配合过吗？”宋老师眼睛一亮。
“没有，但是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不断调整。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们试一试吗？”我想了想，主动说。
宋老师松了口气，露出信任的笑容：“你们都是我很喜欢的学生，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加油吧。”
我和隋玉一起候场。就算我和他从来没有配合过，现在有他在身边，我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还好有你。”我轻声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舞台。
我和隋玉分别坐在了两架钢琴前，第一个音节由我开始，他很快就跟了上来。果然，这才是他。我比他的练习时间更多，因此我选择带领他的节奏，这会让我们的表演更轻松。
流畅度极高的《华尔斯坦》。坐在我对面的人让我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一天，他在考室里演奏着《幻想即兴曲》，这样的惊艳流畅，这样的令人心驰神往。
他曾经说过肖邦的音乐，所有快乐感伤只弹给他自己。但是我却希望在我面前也有一架钢琴，无论是贝多芬，还是肖邦，我们一起弹。现在也是，以后也是。
演奏结束。虽然配合得不是特别熟练，但也已经够让我感到惊艳。属于我们的双钢琴。属于我们的《华尔斯坦》。
我和他向观众鞠躬后，被宋老师叫去填写集训项目报告。我以为隋玉会等着我，但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老师，我还有点事，今天晚上我再来联系您。”我心急如焚地跟宋老师告别，往后台跑去。
“等一下，隋玉！”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犹豫地站在原地。
“怎么都不等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我停下来，呼了口气，“是她通知你过来的？”
“她告诉我说需要有人代替她演奏，但没有告诉我合奏的对象是你。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抱歉。”
我有些意外，想起她短信跟我说的那句话，原来表达的是这样的意思。
“我在专业课上听过你演奏，所以还记得起来。很久没练习，没有拖你的后腿就好。”
“你这么客气干嘛，谁拖谁后腿还不一定呢。”我对他露出笑容，“最近忙吗？阿姨的情况怎么样？”私下我和姚阿姨联系过，她说隋玉的情况已经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她还跟我说，他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她正在对他进行治疗。
“挺好的。她的话变多了，我轻松了很多，你呢？”
“集训嘛，认识了很多朋友，今天这也算是集训的一个项目汇报了。”我一点也不想在我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对他的担心和想念早就变成梗在喉咙的委屈情绪，“你说你轻松了很多，那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总接不到，有时候短信都懒得回一个？我找你聊天，你也总是不理我？”
“我&34;
&34;你总是躲着我。今天还得别人骗你，你才会过来。那是不是如果你知道合作的对象是我，你就不过来了？”
“我对不起。”他眼睛沉了一下，张张嘴没再说话。
我看他没什么反应，心里又堵又闷地主动拉了拉他的手，他的手和身子顿时僵硬了。
“你&34;
“如果刚才不是我来找你，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走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他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困扰，昀筝。”
他慢慢掰开了我的手，我错愕地看着他，我不相信一直以来是我会错了意。
“你觉得我刚才的那句话对你来说是困扰吗？从开始到现在，我还以为”我愣了一下。
“你分得清对我的感情吗？”他低下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
我心里又酸涩又觉得想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那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我不希望你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会后悔？”我深吸一口气，“好，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慢慢证明给你看，我一直都分得清，也绝不会后悔。”
是我突然变得太心急了吧，他给了我那么多时间，现在轮到我，我愿意那么做，也愿意等。
“够了，昀筝。”他沉声道。
被他掰开的手有些僵硬地收回，我直视他的眼睛：“没关系，我说了就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如果不是那么想拒绝我的话，你能不能也等一等？”
他皱着眉毛，表情看上去很是滑稽无措，等他回答的时间里我心都悬起来了，仿佛在等判决书。
最后他轻声说道：“我也会等，等你自己看清楚。”
“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我忍不住问。
他淡淡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好。”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不要那么苦涩。
这个回答不是拒绝，却让我觉得格外难受。如果是以前的他，会给我这样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