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意昭然
集训仍在进行。我惦记着霍华德老师招学生的事,偶然跟尹程寒提起,没想到他主动提出要帮我询问。如果不是他那时让我无地自容的点评就此带歪了我对他的印象,想起来尹程寒和霍华德老师的关系一直不错。
按照宋老师的安排,我和林音书会在不久后一场双钢琴专场中合奏贝多芬的《华尔斯坦》。我和林音书练琴的时候她一直不在状态,不是跟不上我,就是弹错音。我耐心地等她好几次,但她一点也没认识到这个问题。
“给我们的练习时间不多了。”我不得不提醒她,“或者我们休息一会儿?我也有点审美疲劳。”
她表情很是不耐烦:“真烦。我讨厌《华尔斯坦》。”
“讨厌也得弹啊,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和我一起双钢琴表演了。”
“我当然很后悔,我不喜欢你。”她趴在钢琴盖上,没过一会儿又凑过来:“喂,你不好奇我和隋玉的事情吗?”
“唔他跟我说过了。”我看她现在没心思练琴,干脆也不弹了,只是翻着谱子:“再说我好奇你会告诉我吗?”
“他就算告诉你,那也一定没有全部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我被她势在必得的语气逗得笑了出来:“好啊。你如果非要跟我说也可以。”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马,小学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同一所学校,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可横了,总闯祸,但他总是默默跟在我后面。”
我很容易就把隋玉和她描述的话联系在了一起,“我能够想到他的样子。”
“他是那种会千方百计对你温柔但又生怕自己逾越被拒绝的人,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但我就是骄傲的知道。”
我不得不承认对于她的回忆,我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对从前的他的怀念。
“他果然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慢慢地说。其实我并不介意,也早就猜到了他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尽管听她亲口说出来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我真讨厌你,夏昀筝。”看到我的表情她似乎有些失落,脸色也慢慢变了,“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一样?你知道吗,在他还喜欢着我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因为他喜欢我,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我现在才知道,是我把他对我的感情变成了消耗品。就算我现在想把过去追过来,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停下翻谱子的手。
“可能因为你看上去挺像一个很好倾诉的对象。”她眼眶红红的托着下巴看着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思考隋玉喜欢你哪一点。”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说道:“那你的思考有结果了吗?”
“没有。这样都能脸红,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比谁的脸红得快吗?”
我也不甘示弱:“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跟在隋玉后面,说她一句她都接不上话。”
“我好讨厌你这样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每次我跟你生气就像在唱独角戏一样没劲。”
我合上谱子认真的回答:“我也不是什么都无所谓。”
她没接这句话而是问道:“他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吗?能不能告诉我一些?”
我摇摇头,就算我对她现在没有恶意,出于尊重,也不想跟她讨论起隋玉家里的事。
“算了。”她嘟囔道,揉了揉眼睛。
我有点别扭,但她打起精神继续和我练琴,再也没有和我讨论过一句有关于隋玉的话。
今天按照集训的安排,郑老师带我和邓棠一起去盛熙唱片公司参观制作流程。这是一家和z耀差不多的唱片公司。进了这栋建筑后,郑老师给我们讲解着公司的创业历程以及唱片制作的基本流水线。
“你们两个分别去拿一下资料,我去办公室核对一下流程,在七楼调音室里等我吧。”
我按照郑老师说的去审核部门领了资料,我快到调音室时他们都还没到,正准备开门先进去的时候遇到了景封和高雨川,他们显然一下就认出了我,大家都是一愣。
“嗨!我记得你,你是常安的妹妹。”高雨川率先笑道。
“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们俩。”我习惯性的往周围看了看。
“你哥哥和我们当然不会一起,我们和他主攻的不同。他现在整天在学舞蹈动作管理,我们俩还是在做本行,几个公司跑。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是不是失忆了,咱们学校寒假每年不都有优生集训吗?再说她跟的是郑老师,他整天说不定往这边跑得比我们还勤。”
“嗯。今天我过来参观唱片的制作过程,看看调音什么的。”这两个人聊起天来我总是插不上嘴,他们和哥哥一起,一定非常热闹。“我哥哥最近在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我看上学期期末他挺忙的,周末都不一定回家,寒假也是。”
“当然忙了。出道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本来已经很有优势的地方也需要很多努力才够得上站上大荧幕的要求。对了你哥上次那歌,我们都以为会写展廷的名字,结果杰西卡姐直接要求写他的名字,估计也是翻唱出道吧。”
“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呢。”他俩七嘴八舌的跟我说起哥哥的近况,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唉!”高雨川一声喟叹,“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
“够了吧你!”景封笑着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可别让那个护犊子的听见。”
晚上回到别墅,在进行了日常的练琴活动后我按照郑老师的要求一边查资料一边写笔记。洗澡的时候狂打了几个喷嚏,别墅在郊区比市中心温度要低,我好像有点感冒。
第二天唱片公司内。“这两天带你们参观了这么多,虽然都是流行乐的唱片制作。你们有什么想法没?”老师问。
“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不同,古典音乐更多的传播和演绎方式是音乐会,流行音乐则更多的通过移动数据传播。”邓棠说。
“没错。想听流行乐我们会选择方便快捷的网站app,但想听古典乐我们也许更会选择去一场音乐会。”老师说。
“这是古典乐和流行乐的不同之一,整体风格和意义的不同让他们适合不同的传播渠道。”我想想又补充道:“流行音乐还有明星效应。大数据化下唱片的销量其实和明星效应息息相关,古典音乐唱片更多的是名曲效应。”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我们不能否认古典乐的唱片同样是对音乐家的最高肯定,作品值得录入收藏。我们的参观差不多结束了,你们回去以后可以自己总结这两天的笔记,我的邮箱留过了,有兴趣可以和我交流。”
回去的途中突然下雨,我和邓棠都没带雨伞,狼狈地钻进了公交车,还是一身都湿透了。没想到随后雨越下越大,回到别墅的时候,我和邓棠俨然变成了两只落汤鸡。
“昀筝,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她一边擦着脸一边担心的看着我。
“这两天有点感冒,我去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我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也快去换衣服吧。”
开始本来只是有点晕,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已经头疼到不想下床,在滚烫的体温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后来还听到身边有人在担忧地说话,我费力地的辨认出他的声音我很熟悉,只是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额头上传来凉凉的温度,有人担心的把手覆在我额头上试温度,他轻轻抚摸我发烫的脸颊,凉凉的触感让我在半清醒中十分舒服受用。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集训别墅的房间里了。哥哥坐在大床的旁边。
“哥,你怎么在这儿?”我声音沙哑,“这是哪儿?”
见我醒了,他担忧的神色瞬间转化为责怪:“酒店。你烧到都能在额头上煎鸡蛋了你知道吗?多亏你同学给我打了电话我才赶过来。”
“你千万别告诉妈妈我生病了。你把我带出来,那集训怎么办?”
“你烧成什么样子了还集训,把药吃了!”他凶巴巴地端了杯水,把花花绿绿的药片给我:“我不把你带出来,我怎么照顾你?”
“我烧到多少度?”
“三十九度。你要再往上涨,咱们就去医院报到。”
“你看我都烧成这样了,你还凶我,妈妈不是老跟我们唠叨病人大于天”我委屈地抗议。
“我没有!诶我你别老跟我一般见识行不行?你现在在生病,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嗓子会疼。”
“那说明我精神好啊,小感冒而已。”我从他手里拿了水,一股脑把药片全吞下,“集训那边你帮我说了吗?”
“嗯,反正集训都要结束了。我跟郑老师请了假,东西我都帮你收拾了,明天我们直接回家。”
“那你今天是不是可以在酒店陪我玩啊?”
“陪你玩?真有纪念意义,这三个字从你满了十岁过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了。”
“所以呢?”我看他往外走,忙不迭拉住他的衣服后,又有点犹豫的松手:“你今天有事?我不会影响到你吧?”
他掐了一下我的脸:“除了你还能有什么事?想吃什么,我去商店买给你。”
“我想吃的东西可多了,比如小龙虾、抄手、小面”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就是想报给他听。
“你发烧还吃这么辣的东西,准备点火发射啊?我去给你煮点清淡营养点的汤吧,房间有厨房,简单东西还是可以做的。”
“我看你以前生病不也老把那些什么红的油的辣的随便往自己肚子里招呼。”
“还知道教育我啦。”他按开了电视,“你先看会电视,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要是有人敲门,你别开也别应。”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记得你妹妹哪年出生的,今年多大了吗?”
“不管多大都是我妹妹。比你大一岁就得一辈子压着你管着你。好好待着吧。”他开门对我挑眉。
“得意什么劲记得带伞。”我不忘叮嘱。
还是头昏脑胀的。我坐起来把电视按开,然后整个人用被子裹成一团,浏览着娱乐频道。没等多久,哥哥就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开门,进来手里提着好大的几个袋子,花花绿绿。
“哎呀老妈!我都说了不是女朋友,真不是不说这个了老妈,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我有事。”电话那边妈妈说了什么,他几乎快要蹦起来:“不是,老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我知道!嗯……嗯,我明天会早点到家的。”他挂了电话,对我说:“老妈怕你明天到家没人接你,她在医院有手术要做,所以催我明天早点回去呢。”
我点了点头:“妈妈问你单西然的事了?”
“什么?”他只顾着把那几袋东西整理好,估计没听清楚。
“没什么。都买了些什么呀?”我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勇气和想法了,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买的东西上,“有人刚才不是说不会给我买这些东西么?”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给你买的”他把一袋零食塞进行李箱里,“病好了再吃。 ”
晚上洗了澡过后,还有点低烧的我比往常困得要早一些,哥哥穿着睡衣,打开酒店的衣柜翻找着什么。
“我就在这里睡。你一个人睡这边你怎么照顾你自己”他取出一床被子,“我睡沙发。”
我感动之余,怀疑地看了一眼方方正正的沙发:“你确定你明天早上起来不会这里痛那里痛吗?”
“真体贴。”他话说完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蹬了拖鞋就上了床,舒舒服服地背靠床头伸懒腰。
“啊 !你干嘛呢!”
他打了个哈欠,语气坦荡耳朵却红了:“我要是去睡沙发, 怕你会心疼。”
“我那没关系,我睡沙发也可以。”
我有些慌张地打算穿鞋子下床,被他一把拽得坐了下来,掀起来的被子也被他按了个严严实实。
“你威胁谁呢,你晚上又发烧了怎么办你想明天顶着冰袋回去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
我被他生气的样子吓了一跳,气势马上就弱了下来:“哪有威胁”
他看着我的脸眉头一皱,伸手来摸我的额头,“你看吧, 是不是又发烧了你让我怎么放心,这脸红的,还说什么小感冒。”
“我没事!”我躲开他的手,他越说我心里越焦躁,想找到遥控器把空调往下调两度。
他愣了一会儿脸色渐霁,恍然大悟:“你害羞啊 我们两个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而且还老要缠着我跟你一起”
我迅速打断了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记不起来”
“很多时候。算了吧,能盼你记得住什么东西,我记得就行了。”他拍了一下我的头。
“喂!”我翻了个白眼抗议。
“老爸老妈出差,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因为害怕,悄悄跑到我床上睡得雷打不醒。第二天死不承认,说是走错房间了。”
他摸摸下巴,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我想把他一脚踢下床: “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全是我的糗事和缺点啊 老记着这些,没见你记我点好的。”
“我不觉得这些是啊。”他抓了抓头发,“你小时候不管去哪里, 都想要我陪在你身边。小时候满脑子都忙着思考怎么快点长大,但又不想时间过得那么快,因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会长大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们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脱口而出。
他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我的神情有些惊讶,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为什么不一样”
我回想起重生过后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重生过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他,对他来说不过是平常的一个早上,而我已经患得患失了八年。努力地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做了很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去了解关于他以前自己曾经没有注意过的细枝末节。
真的一样吗从重生到现在,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来知道这个问题背后,有个无法被接受所以不被承认的答案。
他笑了,“好了, 你现在是个病人,得早点休息。我就睡在你旁边监督你快点睡着,防止你踢被子。”
他不住地打着哈欠,表情轻松地打断了我的思绪,对刚才的话只字不提的态度让我轻松又沉重。
我这才发现我不得不面对要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个事实。
“我什么时候踢过被子被你这么监督着我还能睡得着吗”
“你还能知道你自己不踢被子别废话了,快睡,明天早上我没定闹钟,恩准你可以睡懒觉。”
他说着看了下表,还真对我摆出一个督促的眼神。一番思想斗争,这时候再拒绝倒显得别扭。
&34;晚安!”我缩进了被子里,把被子罩到鼻子,露出两个眼睛看着他,脸颊估计又像发烧一般烫得通红。
他无奈地笑了笑,裹着他的被子背对着我躺下了,“晚安。”
他的侧影让我的心砰砰狂跳。我也转过去,豁出去了般的闭上眼睛,久久没有睡着。
过了一会儿,我正想动一动,突然听到了关灯的声音。他轻轻帮我把碎发别在耳后,仔仔细细地试了我额头的温度。
“如果你可以开心,快乐,一直当你的哥哥,久到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他压抑又隐忍地轻声说道,比关灯后黑暗的房间还要安静。
我屏住呼吸,但他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身后的人呼吸渐渐轻柔平缓。我却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我不想要叫他哥哥,而是羡慕单西然,羡慕所有他身边的人,可以没有任何牵绊和隔阂地叫他一声常安。
因为就在现在,我几乎要忍不住去拥抱他。
但我从来都是一个胆小鬼。
但就算是从前那个不懂得失去,所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夏昀筝,也没有勇气去打破假意维持的平衡,跨越横在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当这份早已变质的感情已经昭然若揭,我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去面对。
醒来的时候我侧身看床的另一边,哥哥已经起床了,厕所传来洗漱的流水声。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穿拖鞋下床,他很快就听到声音过来了。把我按了回去,又往我嘴里塞了一只温度计。
“先测一测温度再走,不急。”
“早就退烧了,就是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没有很多力气。”脑海里不断浮现昨晚他的话,但我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精神的笑容。
温度测完显示一切正常,他松了口气总算让我从床上下来了。
洗手池里的泡沫被冲了下去,我也顺着回神。但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
“没力气正好,早餐吃点有盐味的吧。”他把桌子上的包装袋撕开,有小笼包和春卷。
“嗯。”我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吃早餐。
他在旁边看我吃早餐,不时伸手过来试我额头的温度,他的手碰到我的额头,我往后缩了缩。
“别扭什么,万一又突然发烧了呢老妈说过发烧体温恢复正常过后,还会有一段时间的间歇低烧。”
“你昨天打电话给妈妈都是在问这个”
他嘁了一声:“用得着问吗, 你从小到大生的病还少吗,每次看老妈照顾你我都学会了。”
“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现在要是突然发烧,也是被你一来二去折腾的。”
“得了吧,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不告诉老妈你这次生病的事,不然等会儿回去,看你怎么办。”
“嗯。”我被他逗笑了。
看到他仍旧是这副充满元气的样子,我不禁在心里奢望地想,有些事也许可以暂时不要去思考呢。
正是旧历年末,快赶上春节回家的高峰期。车站人很多,我望着人群发呆。
“想什么呢!怎么了,生了病过后话都变少啦还是说又不舒服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人有点多。快要过年了,时间好快。”我看着地面上的小水洼小声说道。
“是啊,早知道把老爸的车开出来了。”他对着前面的人流望洋兴叹。
我莞尔:“算了吧,就你那车技,你敢开我还不敢坐呢。”
“我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说了你也不相信。”他哼了一声,“我们该上车了,你跟在我后面。”
他拽着行李箱的拉杆,跟往常一样熟练地牵起我的手,走在我前面为我开路。被他牵住的手想要握紧他的手,但是无法动弹。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接触,在我心里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后,即使是他那样让我眷恋的手掌,现在似乎只能让我落荒而逃。
我突然想到了去见他和单西然那天,他对我说,你看啊,他们一定都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
等到人流渐渐散去,我下意识地挣脱开了他,做出这个动作后又无比后悔。
他不解地看了看被我放开的手。我以为会被他招呼一个爆栗,起码是蛮横地牵回我的手,可是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到了家门口,哥哥只是把行李箱给我,示意我自己进屋。
“怎么了”见他拿着手机神色苦恼地发着什么, “你今天有事”
“没什么大事,翘了一天排练课,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两天我得回去挨训啦。”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骗我”我十分懊悔,“你昨天就应该回去的, 我同学给你打电话让你来你就来啊”
“什么意思啊你,我还不能来了”他提高了音量,又无奈地把语气放软下来,“你先回去吧,我这周末就放假了。乖啊。”
我咬了咬嘴唇,接过行李箱自顾自地往大门走去。心里越来越堵,气自己,也气他。
突然从背后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在我身后蹭了蹭我的头发后马上就放开了。
“我给我自己充充电。”
他语气僵硬地小声说完,一溜烟的功夫就到马路对面去了,跟我挥手再见。
“这样都能充电,真是个幼稚鬼。”我想笑,但又觉得难过,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会让我动摇吗。
我攥紧了拳头,这才觉得刚才的那个拥抱是多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