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声音”
被指出平衡的缺点过后也不知道该喜该悲,因为我想要通过力量训练快点解决这个问题,一练琴就把其他的事抛在脑后。
夜里十一点,我还在电脑前奋战,今晚得熬到凌晨了。我怎么不知不觉中已经欠下了那么多的作业债务
陆菲乔凑过来看了眼我的电脑屏幕,怪叫道:“《基础乐理》这作业不是老早就留了吗你怎么现在还没做”
“钢联预赛就在这几天,我还不得加紧时间练琴所以暂时把所有作业都搁在了一边。”
果然还是需要尽快找到更适合自己的练习方式啊。我写了两个小时,实在熬不住了
第二天。
“早上好,昀”隋玉看到我的时候被吓得名字都没叫全。他把陆菲乔拉到旁边。
“隋玉问我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嗯确实像,看看你这熊猫眼。”
“不是啊!我明明不是那么问的。”隋玉显得很窘迫,“你还好吧,昀筝”
“我昨晚写作业写到两点,就睡了四个多小时。”我的哈欠完全止不住。
“怎么作业拖了这么久是因为比赛的压力吗”
“这个问题昀筝怎么好回答你,还是让我来吧。当然是因为还被人下了爱的战书,她得全力迎战啊!”
陆菲乔不提醒我都快要忘记我还被林音书从天而降下了个战书的事,最近在食堂和她视线交汇她总给我一个怒气冲冲的眼神。
“爱的战书”隋玉的重点在第一个字,顿时变得六神无主,“昀筝吗 她和谁相、相爱了?”
“就是有个暗恋你的妹子,要和昀筝在新生大赛上一较高下。她让昀筝输了就不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昀筝才这么废寝忘食。”
“昀、昀筝!你、你为了我”隋玉好久不见的说话大喘气再次上线。
“我、我不会让你对我失望,你的努力会是值得的。”
陆菲乔就着这件事又横生出好多番外,我看接下去那天在食堂里闹闹就完了的事在她嘴里要发展成一部小电影了,隋玉又是个单纯的人,“其实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最近在纠一些技法上的错误。”我连忙解释道。
隋玉仍然对我展开笑容:“嗯, 我就说陆菲乔是开玩笑的。”
《弦乐发展与代表》本来是我很喜欢的一门课,但今天疲惫不堪的我也无心再听课了。我通过拧大腿的方式强行捱了十几分钟,但一点用都没有,终于撑不住坠入了梦乡。
“我说了这么多,愿意当志愿者去管理管弦乐团器材的同学举手。”
好吵啊,真讨厌这种大教室上课的时候老师戴扩音器。我从手臂上抬起头。
“这位女同学很有积极性啊!大家都要向她学习!大家请给她鼓励的掌声!”
教室里响起掌声,让我清醒了不少。啊,尽管有些惭愧,但真是睡了一个好觉。呃,等一下。
视线变得清楚后我发现我成了全教室的视觉焦点。为什么大家都在看着我,还在鼓掌
“昀筝,器材管理肯定都是一些很累的活,你最近很累了,真的要去吗?”隋玉压低声音问我,不等我回答,他马上举起了手。“老师, 我也要报名。”
“报名报什么名”我不解。
“老师!我也……哦我不报名。”陆菲乔看了我俩一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改口。
“好,非常好!大家要向这两位同学学习,这种在百忙的学习中抽出时间来为学校服务的精神!”老师感动到把桌子拍得邦邦响。
“这也能为学校服务”我不就是上课睡了个觉吗,为学校服务了什么这位老师绝对是在讽刺我。
“昀筝,没事,以后我可以陪你。”我也不太明白隋玉的话。陪我干嘛,陪我上课睡觉?
“你们下课来找我吧,填一下资料周日就可以在管弦乐团做志愿服务了,具体时间再联系团长。”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我去找他?”
“你不知道吗?就在刚才,你和隋玉完成了管弦乐团器材管理志愿者服务的报名。”陆菲乔说。
“嗯?……”我消化了一会儿,“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报名了?这老师也太不负责了吧!不是他怎么就……而且隋玉你盲目跟风干嘛?!”
“我是看你去不放心所以——原来你不是自己想报名啊。 我猜也大概是,你一觉睡到现在,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还跟着报名”
“没关系,我们去跟老师说取消就可以了。”
“这种苦差事,我觉得老师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俩。”陆菲乔同情地拍拍我俩肩膀,“但我觉得挺好的。”
陆菲乔说得没错,老师直接无视掉了我们提出的取消报名的要求,软硬兼施地让我俩把资料给填了,还顺便把排班表给了我们。
我在周二,隋玉在周四,周日晚我们一起负责管理。
“我为什么要睡觉我不该睡觉的,搞这么一出还把你给连累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昀筝,你千万不要自责,是我自己自愿的。”
本来时间就不够还给自己摊活增加工作量,我这是倒的那八辈子的霉啊?
下午,由于《弦乐》的总结还没写,我一个人打着哈欠来到了图书馆的自习室。
自习室人很多,我抱着书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座位。
嗯,那边有一个。但是旁边的人为什么是尹居寒对于这个从来没有给过我正经形象的人,我还是避开好了。
“嘿,小麋鹿。”他轻声叫住我,“坐吧, 没有其他座位了。”
我也不好再拒绝,而且一座难求。“竟然可以在图书馆碰到你。 ”
“不用这么意外。我还有不到一年就毕业了,有一大堆东西要写,可没有你们一年级生这么清闲。”他面前摆着好几本心理学、乐理的书。
“我我也不清闲好吧,我今天是来做作业的。”我一股脑儿把书放在桌子上。
“论文总结这种东西真是浪费时间,我有个自己搞来的前几级的各个课程论文库,你要吗”
论文库的确可以留作以后作业的参考。好心动,这样我写作业的速度就大大加快了,也有更多时间去练琴。
“当然,但是你有这么好心”我很犹豫。
“你太不了解我了,直接留下你的邮箱吧。”尹居寒的爽快肯定是有原因的,果然,他马上提出了条件,“呐,我把我珍藏很久的论文库给你,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啊”
“你想让我用什么交换”我就知道不会天上掉馅饼。
“还没想好,先记着。放心,好心的社长大人不会太为难你的。”
可他的神情明明就是已经想好了但是现在还不想告诉我。
但是在论文库的帮助下,最后我总算用各种方式把拖欠的作业全部补完了。
当我抱了几本乐谱,提着几个乐器架推开管弦乐团第一排演室的的时候,迎接我的是叶妍惊讶的目光。
“夏学妹今天我记得是志愿者搬器材啊。”
“我就是那个志愿者。”提起这事儿我就叫苦不迭,“可能我命定要为管弦乐团跑腿吧,稀里糊涂被报了个器材管理志愿服务,可能接下来这一学期都要隔三差五往这里跑了。”
“真的你能来多好啊!”她反倒是很惊喜,亲昵地挽住我,“管弦乐团里要么就是大一不敢说话的新生,要么就是大三混成老油条整天不参加训练的老干部,能和我说话的人很少。”
“那以后每周的星期二和星期天就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聊了。”我心里的不情愿因她的热情减少了很多,“多多指教啦,叶学姐。”
“来都来了,就顺便来看一下管弦乐团的排练吧,今天的曲目是《匈牙利狂想曲》,我们团的得意之作哦。”
“太好了!没想到还有曲子可以听。”开学典礼上的《西班牙》我现在都还记得。
我看着每个声部的人陆续入座。
“新生不参与排练吗”我问。
“新生还远着呢,现在他们只能单独分声部训练。不过谌星辞是个例外,团长都很看好他,也许没多久就能破例转正。”
转正?他以后会成为小提琴首席吗?
也许是他挥动指挥棒的样子在我心里根深蒂固,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当然, 我也同样喜欢他的小提琴表演。
“团长已经让他每次排练都来看了,他在那边呢,你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谌星辞正一个人远远地坐在窗户边擦拭着他的小提琴琴盒。他看到了我,然后,没什么表示地继续擦琴盒。
“你是他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可能不是吧,上次学姐你都听到了。 ”看到他这反应, 我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好吧,本来想帮姐妹们问一下你有关于他的八卦的。他现在是我们团的热点人物,点燃了好多单身女性脱单的欲望火焰。”
“谌星辞应该没有什么八卦吧,他好像不太喜欢和别人打交道。”
不说话的时候跟有失语症一样,说起话来还总让人无话可说。跟他以前给我的温柔体贴的印象相差甚远。
“当然有了,我在训练的时候看到有个特别温柔的学妹经常来找他。好像是叫什么霜,也是拉小提琴的。你知道吗?”
“是顾霜吧,我知道她,他们关系很好。”
我这才凭借金鱼一样的脑回路想起总在他身边出现的人。
叶妍姐去帮指挥组织排练了,我很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的角落,找了个椅子坐在谌星辞旁边。“你的弓是巴西苏木的好漂亮啊。”
我对小提琴不太了解,但是在以前身边朋友的影响下知道这种土豪弓。看这成色,不知道五位数的头位数字会是几。
“嗯,你怎么来管弦乐团了?”他问。
一点也不想提起原因,我很尴尬地解释道:“我是来这里帮忙管器材的。”
“嗯。”然后我俩一路无话。
我本来想找点话题,但前几次的搭讪经验告诉我沉默是金。
《匈牙利狂想曲》在排演室响起,我沉醉于欢乐昂扬的调子。
可是旁边的谌星辞……我没有弄懂从开始演奏后不久,就在他脸上出现的犹豫表情。等到演奏结束后,我问道:“很出色的交响乐团演奏, 看你的表情,哪里有问题吗”
&34;有一把大提琴的弦松了。”
弦松了?这种东西他是怎么听出来的?明明连指挥都没有察觉。
“不会吧,哪一把?”我不太相信。
“第二排第一个。”没想到他斩钉截铁。
他的判断没错,马上我就看到第二排第一个的那位大提琴手在微调他的琴弦。
“谌星辞,这是哪个音高”我突然敲了一下椅子。
“b1。”他看神经病一般看着我的同时,脱口而出。
我们俩均是一愣。
可以在众多乐器的合奏中,听出由琴弦微弱的松紧变化导致的传音频率变化,并找到方位,而且能够准确地判断每一个乐器的音色。在听到所有能辨识的声音的一瞬,不需要思考和参照基本音,就能够判断声音的音高。
“谌星辞,你有绝对音感!”
绝对音感是万里挑一的音乐天赋,目前拥有它的人凤毛麟角,而我面前就有一个!
大部分拥有的人只对自己的乐器表现出这个特性,他却可以分辨大提琴!这样的能力更加难得。
“这就是绝对音感。”他似问句又似陈述地说道,对这四个字表现出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浓厚兴趣。
“对啊!特别特别稀有的音乐天赋!以前听老师讲的天花乱坠,没想到我居然可以看到活的。”
“c3。”
“什么c3我很好奇以你的音感,会不会听到什么声音都自动转化为音高啊这样岂不是每天都活在交响乐里面”
“你的声音。”
“你的声音是c3,有时是d6。”他闪电般的勾了勾嘴角,让我差点以为他要露出一个微笑。
“为什么我是c3和d6”
“想到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他迅速把小提琴放回琴盒里,提着站了起来,“我还有事。”
“啊,这才排了一遍,你不继续看了?所以你就来这里擦擦琴盒?”
关于绝对音感这种不可多得、应该得到充分利用的稀缺天赋,如果他愿意,我还想和他好好讨论讨论呢。而且今天他对我友好的态度,让我想要得寸进尺把自己当作他默认的朋友。
“我约了人一起练琴,时间快到了。”他说完就提着琴盒走了。
好吧,下次见面再说也不迟,我安慰自己。
全国钢琴联赛西南地区预赛被安排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比赛当天,我和隋玉早早来到比赛场地。
我们抽到了两个相隔很远的号,我很早完成了演奏,在观众席陪隋玉,等他上场。
我选择的曲目是李斯特的《鬼火》,炫技型。海选预赛上不用纠结钢琴表达的情感,技术过关了就成。如果我进了全国决赛,一定可以在赛场上遇到很多曾经在梵黎的朋友。
我仔细回忆起2026年初的全国大赛上参赛的越途学生,竟然毫无印象。我不由把目光放到了正在一旁等待的隋玉身上。
他不是一个喜欢参加比赛的人,按照当年的时间线,这场比赛他说不定没有参加
“隋玉,你喜欢霍格维茨吗?你觉得他的演奏如何?”
“拥有‘雷神’左手的霍格维茨,在他的演奏中,情感表达和技术展现我都非常喜欢。”
“可是你知道吗,每次他演出,都紧张得需要助理在帷幕后面推他一把他才能走到台上。但是一碰到钢琴,他就什么都忘了。”
“我以为我今天已经表现得不明显了,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昀筝。”
这只是个预赛,他却表现得不太自在。也许他这样对比赛的紧张和反感,也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的一部分原因?
“昀筝,我最喜欢的音乐家是肖邦。因为他的音乐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所有的憧憬、激情、快乐、痛苦都弹给自己听。”他低着头说。
“可是在现在我们都只能做享受聚光灯的李斯特,把所有的情感、思想、才华、灵感传递给所有人。”
“是啊,你说的没错。”他失落地感叹,“抱歉,昀筝。我答应过你要努力克服的。”
隋玉还想要说点什么,广播已经在叫他的号了。
表演的大厅很闷热,也没有空调,我们等到了通过的结果后,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蒸笼一般的室内。
“对就是你们两个,站住!”在公交站台,我和隋玉突然被叫住了。
来人是付雨歌,蹬着一双高跟鞋,嘴唇和指甲都涂成大胆的红色。她是梵黎出身的优秀学姐,我高中念书时她已经被作为老师口中的正面例子了。她是这次比赛的负责人助理,也是不错的钢琴家。
“你们都是越途的表现可圈可点,评委都很看好你们。我和另一个助理打赌了你们要进决赛前五,千万别让我输了!”
“谢谢学姐……”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呃,前辈。”
“谢谢前辈对我们给予的期望和鼓励,我和昀筝会加油的。”隋玉说。
“就叫我学姐嘛,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吧!今天的妆真的那么显老”她说着就掏出手机照来照去。
“ms付,这才不到一个月,你的脸怎么又圆了”一上来就用这么不友好的句子打招呼的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
“去去去一边去!”付雨歌气愤地抬起头,“就没听见过你嘴里的好话!”
是他。
男孩那用柔媚艳丽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外貌,让我很容易就把他和记忆中某个男人的脸联系了起来。
“claus……”我目瞪口呆。
以一针见血的观点和扎心的毒舌出名,被誉为“上帝的耳朵”的音乐评论家claus。
那是在维也纳的某一次钢琴音乐会上。
“除了技术外一无是处,把李斯特弹得如此悲情,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成为霍华德教授的学生,这其中是否另有缘由”
想起他那时对我一点情面不留、引起哄堂大笑的评价,我的嘴角以无法控制的频率抽动起来。
这样的奇耻大辱还有他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我怎么会认错!
“昀筝,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现在的表情很……”
“没有,我就是看到了讨厌的人。”我恶狠狠地看着claus,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是这个男孩子吗?你们认识?”
“我跟这个人有很深的仇。”
有表演必会面对好坏不一的评论,但claus这种灵魂评论家的评论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比如我就差点放弃李斯特的曲子。
“嗯?跟印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印象中?我早就和他见过面吗,怎么还存在于他的印象中?
“你从看到我之后,就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牙关紧咬,眼神愤怒。你讨厌我吗,昀筝姐姐”
昀、筝、姐、姐
“昀筝姐姐?”隋玉微张嘴巴把我心里想的重复了一遍。
“你叫得过于亲密了吧。而且我们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碍于其他人还在场,我逼自己做好表情管理。
“刚才听了你的《鬼火》,所以就去看了名单呀。对于美丽可爱的小姐姐,当然要叫得亲热一些。”
《鬼火》?真是巧了,那次音乐会上,我弹得也是《鬼火》。
“我是不是有哪里惹到昀筝姐姐了?”他眨着无辜的大眼,天真无邪地进一步问道。
“哈哈哈,小弟弟,你多心了。”我干笑道。
这小孩讲话一套套的,可真有他几年后的风范。他现在还不出名,我要不要趁机把他的音乐评论家之路扼杀在襁褓之中
“那姐姐可以留下电话号码吗,我一定要知道姐姐讨厌我的原因啊。”他持续卖萌光波发射中。
“你要给吗,昀筝?”听到他这么说,旁边的隋玉紧张地等我回应。
“不好意思,不可以。”我保持微笑,反弹卖萌光波。
“程你真是够了,差不多收敛一点,别把你从意大利男人那边学来的调情技巧带过来。”她翻白眼,“看, 管你的人来了。”
一辆车停在马路边。戴墨镜的男子下了车,嘴里哀叹着“小祖宗小祖宗”,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你说他啊,他可管不住我。”
“昀筝,那不是社长吗?”隋玉说。
从车上下的人不是尹居寒还能是谁
“你最近肾亏是吧,怎么开车那么慢,我闲到一轮比赛都看完了。”
“肾你那器官长全了吗小屁孩。”尹居寒摘下墨镜和付雨歌打了个招呼。
“小夏昀筝,隋玉你们是来参加比赛的你的——你们的水平应该不错, 拿到前三名了吧。”
“我和昀筝都通过了。”我正想开口,一向会表现得内向一些的隋玉突然抢在我前面回答,我有点意外。
“嗯。”
“哎呦,哥你这搭讪搭的真丢人,今天还是海选预赛。”claus瘪嘴,“真不像你。”
“会关心我跟别人搭讪,也真不像你。”尹居寒轻车熟路地反击。
哥 !尹居寒是claus的哥哥
受到了冲击的我几乎是石化地看着这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对了,付雨歌刚才叫他程
早就隐隐觉得尹居寒的名字有些耳熟,我怎么会没想起来,大名鼎鼎的claus的中文名字就是尹程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