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备选男友
沈复之目光一转，突然看见宋观颐身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悄悄往摄像机方向移动。
这人浑身遮得严严实实，佝偻着身子，怎么看怎么可疑。
她盯着那边，问宋观颐：“你们节目组添新人了？”
宋观颐还陷在她要私下联系男嘉宾的懊恼之中：“没有。”
沈复之立即喊道：“有贼！”
她不待宋观颐多做反应，顺手便从旁抄起了一条长条形状的包裹，一个箭步冲到黑衣人背后，用“长剑”把对方绊倒在地。
“嗷……”那小贼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
“敢偷器材！不知道这组都是我罩着的吗？”沈复之说。
她甚至还在手中挽了朵“剑花”。
宋观颐追过来，看到这一幕，复杂地说：“复之……”
周围的人围上来：“孟指导！呀，孟指导怎么趴在地上。”
“孟？”沈复之怀疑地看向宋观颐。
那鬼鬼祟祟的小贼爬起来，只拍了拍身上的土，惆怅道：“你就是故意的吧？”
沈复之：“你？”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觉得自己刚刚下手太轻了。不知道现在假装没认出来孟辞仙，再补上一下还来不来得及？
孟辞仙：“用我的三脚架扫我的腿，还真是你干得出来的事情。”
沈复之计划失败，她从鼻子里“哼”了声，转头问宋观颐：“他是你带进来的？焦导演？”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这完全是在嘲讽宋观颐，到哪都离不开孟辞仙。
宋观颐原本就满腔醋意，听见这话干脆闭上了嘴。
孟辞仙：“小沈之，你最近都没回家吧……”
沈复之：“不干-你事。”
孟辞仙苦笑：“温馥挺担心你的，她不想到片场打扰你，我就主动请缨来探探班。正好我还有件私事想……”
沈复之一听这俩人搅在一起就心烦，她冷冷地打断他：“不干我事。”
她扔下折叠三脚架，转身就走，边走边拿起手机，给刚才加上的大叔发微信。
孟辞仙：“哎……”
宋观颐余光捎到男嘉宾的头像，心中郁闷：“让她走，她现在只关心男嘉宾。”
孟辞仙楞道：“不我是真有事……”他转眼看到宋大导演的表情，好笑道：“哎哟，这是哪来的一股酸味，刚才不还胜券在握，说不用担心吗？”
宋观颐不答话，他沉思半晌，叫来小助理：“上次说，编剧原本挑的男嘉宾是谁？”
小助理如此这般地介绍一番，又小心翼翼问道：“……您不是说那人不行吗？”
宋观颐深沉地：“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小助理：？？？
孟辞仙：“他是说，现在行了。”
……
沈复之上了自己的小皮卡，反手就给温馥打了个电话。
“芝芝？”温馥惊喜地说。
“嗯。”
“你终于联系妈妈了，妈妈还以为你不高兴了……”
“没有。”沈复之说。
她耐心地听温馥说了会话，只字不提见到孟辞仙的事情，最后说：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温馥惊讶地：“是芝芝最近交的朋友吗？”
沈复之：“不，是你的备选男朋友。”
……
“哈哈哈哈，你真这么和你妈说的？她什么反应？”陈藻边开车边哈哈大笑。
“她拒绝了我。”沈复之郁闷地说道。
陈藻：“那是肯定的啊。”
“为什么？”沈复之不理解，“多个选择不好吗？更何况他的条件优秀，人也踏实，长的更是好看，和我妈多登对啊，你觉得呢？”
“你是说这期的男嘉宾？”陈藻问，她单手转方向盘把车倒进车位，才说：“配你妈确实还不错——但是，哪有女儿介绍自己的约会对象给妈妈的啊，你妈估计尴尬死了，不拒绝才怪呢。”
沈复之还是不理解。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那下次让你来介绍，别说是同一个人就行了。”
陈藻：“……问题不在这吧。快走，品牌团队都到了，摄影也马上就绪。”
沈复之这次是来试拍那个奢侈牌的主视觉宣传照。据说，这个牌子请到了华裔的国际摄影大师欧培文来做专属摄影和美学顾问——换句话说，欧培文这个艺术家才是那盘宣传用的主菜——因此不仅从公关角度考虑品牌代言人，更要看模特的美学表现力。
用沈复之的话说：“就是玄学嘛。”
陈藻：“你要非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总而言之，这次选人，欧培文才是重点。你一定……”她看了沈复之一眼，突然泄了气：“你就随便发挥吧。”
反正自从沈复之上了约会节目之后，她也是不懂这个世界了。
每当她提心吊胆地盯着节目，以为沈复之的黑点出现了，准备让公关发稿应对，弹幕中就是一片“哈哈哈哈哈哈”，网络上更是歌舞升平，好像沈复之做啥都是正常的一样。
问就是心累。
这次果然也一样，沈复之刚到化妆间连妆都没化，欧培文就专门跑来见她。
这位不惑之年的摄影师目光炯炯地打量了她一阵，就石破天惊地说：“就这么拍。”
他端着相机，好像中了邪，对着一脸没睡醒的沈复之就不断按下快门，不由分说地拍了数十张，最后现场检查，竟然真就拍出了沈复之那种冷清而正邪莫辨的美。
陈藻看看屏幕里的照片，又看看睡眼惺忪的沈复之，觉得这大师不愧是大师，竟然从石头里雕琢出了一尊水边的水仙少年。
欧培文看着照片时而皱眉，时而不停点头，好像陷入了迷狂。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沈复之不明所以地问。
品牌的市场总监笑眯眯地说：“请沈小姐还是再做好妆造，补拍一套。我们的美学顾问偶尔上头，但还是很敬业，一会就会为您拍标准试装照。”
果然，等沈复之穿好一整套先锋设计，戴上珠宝之后，欧大师又神志清醒地变成了摄像机前的一尊佛，只偶尔向沈复之提示动作，直至拍完几个人开始进行试镜的玄学面谈。
欧培文单刀直入：“我看了你的戏剧选段，演得不错，所以你主攻舞台表演？”
这话就有些莽撞，只是奈何说的人层（是）次（甲）高（方），沈复之只好疑惑地看向旁边的甲方2号。
品牌总监解释说：“欧老师看的是您在综艺上的剪辑片段，挂在热搜上那一段反串。”
沈复之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演员，什么都接。”
欧培文：“浪费了，比起做个小演员，你更适合在台上释放表演张力，我见到你本人时就明白了，镜头会折损你的表现。”
他最后还补了一句：“除了我，别人是无法通过摄像拍出来的。”
这就太不要脸了，要是宋观颐在场，肯定会上来扯他的头花，或者让孟辞仙和他一较高下。陈藻这么厚的脸皮，仍自叹弗如。
沈复之却十分赞同，她说：“镜头确实拍不出本人的魅力。”
这一老一小相视一笑，老不要脸遇见小不要脸，只留下旁边的人抽搐的脸皮。
欧培文笑完说：“演得不错，戏也不错，但并不适合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写？”
沈复之：“在写了，只是缺个剧院。”
欧培文闻言又笑了起来，其他人在周围一起陪笑。品牌总监说：“沈小姐真幽默。”
沈复之心想，明明现在说的才是真话，怎么反而没有人信了呢？
沈复之很苦恼，但是气氛很欢乐，欧培文最后说：“期待我们的后续合作。”
……
这事过了段日子，房东催沈复之补足定金之外的房钱时，才被沈复之重新想起来——最近的工资到账好像都不是很及时嘛。
她问陈藻：“钱呢？”
陈藻支支吾吾，最后说：“暂时还在公司财务那周转，没发放。”
沈复之追问品牌试镜的情况，陈藻却说那边估计也悬了，定金更是没有消息。
她怒目圆睁，一下从沙发上跳起身来，气势汹汹向外走，把陈藻吓了一跳。
陈藻：“你……你干嘛……”
沈复之：“讨工钱！”
陈藻：“哎…”
沈复之开着自己的小蓝皮卡，一溜烟跑到公司去，势不可挡地冲到老板张亿的办公室前面，才揉了揉脸敲开门。
“hey，张老大~”沈复之面带狗腿的微笑，探头进去打招呼。
张亿正在笑着打电话，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看见沈复之，朝她摆了摆手，沈复之就愉快地开门闪了进去。
张亿朝话筒低声说了几句，顺手把电话放在一边，才抬头看向沈复之：“说。”
沈复之立即控诉：“老板，公司最近蓬勃向上，我的钱包却越来越瘪，几个月前的工钱还没到账呢……”
张亿：“你之前不是支了一笔吗？”
沈复之：“但那是我的对赌合约换来的啊，工资呢？”
张亿沉默地看了她一会。
沈复之看着这个认识多年的大师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什么意思？”
张亿终于说：“你近期的通告不太稳定，评估下来，有风险完成不了对赌合约上要求的创收……所以，财务提前做了风险把控。”
沈复之觉得不太对劲了：“什么评估？我们都知道，演员这一行，从来是时旱时涝……你……”
张亿：“复之，这就是规则。”
他朝沈复之比了个“请走”的手势，重新接起电话：“刚才处理了一点小事，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