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尴尬
沈复之沉默地走了出去，带上门，一直走回她在公司那间小小的休息室。
抬头就发现陈藻就坐在里面，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所以是怎么回事？”沈复之疲惫地问。
陈藻：“……不顺利？”
沈复之：“行了，你的演技一点都不好，你应该早猜到是这种结果了。这中间……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陈藻犹犹豫豫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沈复之一直盯着她，过了一阵，她好像终于敌不过沈复之的视线，又重新坐了下来。
“算了，你迟早也会知道。”陈藻说：“上次在宋观颐家里，我就知道躲不了这么一遭。”
这还关宋观颐什么事？
沈复之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认真听了起来。
……
却原来，从沈复之为了买小剧场签了对赌协议开始，公司的情况就开始起变化。
陈藻最开始还纳闷为什么工作突然减少，但圈子里本就看天吃饭，她于是开始调用私人资源帮沈复之招揽工作，再加上沈复之上综艺之后口碑和人气都有好转，这情况本已有些进展。
但是，有一天，张亿却把她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他让你拦下我自己接的工作？”沈复之惊讶道。
“是的，他说这不符合公司规定之类的，还让我不要轻易使用自己的资源。”陈藻说，“但是我却有个猜想——你知道的，你的合同在对赌结束后没多久就要到期了，如果你的工作价值不达标，他就可以……”
“扣下我的合约。”沈复之慢慢地说。
陈藻艰难地点了点头：“对不起，虽然我是你的经纪人，但我毕竟是天亿的员工，而且，我当时还在愁我儿子的事情，暂时没心思去考虑这些，也就拖着按他说的办了。”
“我知道你儿子在申请艺术学校的事，你那时候成天紧张兮兮的，那后来怎么？”沈复之问。
没过多久，明明又有了新工作安排。
陈藻：“我本不该告诉你的……是宋导演，他不知从哪打听到这事，帮我儿子找了个大提琴演奏家当老师，还以此要挟我要好好干活，别走些歪门邪路——他估计以为我看你奇货可居，想把你压在手里赚钱。”
她委屈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沈复之：“不是，你只是棵墙头草。”
陈藻更加委屈了。
沈复之能理解陈藻听张亿的话安排自己，也知道为什么她后来又敢在张亿背后搞小动作，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总会做到这样的地步的。
她想到温馥，心里顿时有点酸不拉几的。
不过，啧，宋观颐这人还做好事不留名吗？虽然多管闲事了点，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陈藻：“胳膊拗不过大腿，我能帮你接工作，张老板就能帮你推掉，我们是磨不过他的。等你们对赌合约的有效期一过，你就得绑在天亿娱乐这艘大船上了。”
她说完，抓抓脑袋，一副头疼烦躁的样子。沈复之如果绑在这，她倒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了。
沈复之淡淡地说：“那是你和张亿的思路……”
陈藻充满了希望地望着她：“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沈复之眨了眨眼：“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先把小剧院的尾款交上。
陈藻绝望地摇了摇头：“咱就是说，当时李天水要借钱给你，你拿了不就得了……偏要找公司签这么黑的合约，我倒是想借，我的钱也不够啊……”
沈复之望着窗外漆黑的天色，突然站起身：“那就没办法了。”
陈藻：“你别吓我，你要干嘛？”
沈复之转过头，她的眼珠和夜一样黑：“让张亿明白，有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沈复之放下狠话，把陈藻赶回家。自己却像猫一样，轻盈地消匿在公司深处。
她在陈藻那耽搁了许久，这时候夜色已深，天亿娱乐上下都熄了灯。沈复之望风时，总裁办的最后一位助理刚刚下班。
这位张亿的得力干将不仅把顶层的直达电梯和隔间都按上了锁，还锁紧了最上几层楼梯间的门，把自己的老板锁在里面深思熟虑，保证晚间不会有任何好奇的苍蝇飞到顶层去一窥究竟。
但这拦不住沈复之。
她躲过助理的视线，待他走后才走到顶层门厅的密码锁前，略一沉吟就输入了一串数字。
门开了。
沈复之不知道该惊讶于这位曾经的大师兄的痴情还是自负——这数字是他和师嫂的定情日——在沈复之还不知道嫂子是男是女的时候，这串日期就已经因张亿的朋友圈十连发而让她想忘都难了。
多年过去了，张亿已经不是那个仗义豪迈的大师兄，却还是李天水的痴情男友。
真是感天动地，沈复之面无表情地想，他还算半个好人。
她悄无声息带上门，准备去张亿的亮着小灯的办公室和他好好“叙叙旧”。
走了两步，沈复之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上门？”暧昧低沉的男声从门内穿来：“嗯？”
这是什么情况？
沈复之毛发竖起，被这恶心的调调搞得炸了毛，她正想开口，却突然听见一道柔婉娇媚的女声模模糊糊地响起：“人家…想你……”
沈复之摸了摸-胸口，喘了口气：还好，不是跟我说的……
好个鬼！
门内接下来传来一阵稀里哗啦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然后便是黏黏糊糊的水声，男女的呻-吟声……
沈复之吓得后退一步抱紧了自己，她现在的感觉，就跟小时候半夜睡不着跑到爸妈门外时一样——受到了深深的心理创伤。
听师兄墙角什么的她不想啊！
她颤抖着就想往门外跑，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啊，李天水不是正在邻市做公益大使么。
沈复之突然镇静下来，刚才让她尴尬的门内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不重要的杂音，她拉开助理的办公椅，安然坐下来，打开手机搜索李天水的行程。
果然如此，网上还有5分钟前的路透照。
如果不是歌后李天水突然学会了影分身什么的，那门内的女人……
张老大竟然偷吃！
沈复之盯着手机上气质殊凡的优雅女子，抬起头望向张亿磨砂玻璃门上交叠的人形阴影，觉得自己又被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