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探查消息
当年宋氏夫人病故时大公子尚且年幼，宋氏夫人的一应嫁妆先后经谢老妇人、新夫人代管，待大公子大了才渐渐过手给大公子掌管。
宋氏夫人的陪嫁丫鬟，按理说应该在大公子身旁伺候才是，怎么连大公子都没有这位嬷嬷的信儿？
不知道为何，杜初棠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在宋氏夫人嫁妆几经转手的过程中，有人动了手脚。
赤瞳子听到杜初棠发问，并没有在意，仍旧扎着马步，让一旁的秦南星指点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知道啊，城北的两个富庶庄子，当初就是谢夫人使了手段从大公子手中抢走的。哎，世子，你别停下来，快看看我的出拳对不对啊——”
“还有呢？”杜初棠继续问。
“其他的倒没听到过了。哦，好像城西栅栏街外还有一个小庄子，不过城西一向都很穷，那庄子上好像也没什么人，我还是听王容哥随口提起说这庄子穷，给谢夫人便给了吧。”
杜初棠沉思，谢夫人出身平平，出嫁本没有太多的嫁妆。当初嫁到谢府，怕是使了很大力气，才能从谢老夫人把持的府中抢走原先宋氏夫人的两处富庶庄子。但是，城西这穷庄子没什么产出，谢夫人要它干嘛？
赤瞳子见杜初棠久未发声，愣愣地发呆，便收起拳脚往窗边走去。秦南星看赤瞳子收了拳脚，也踏着散漫步子，朝这边走来。
“阿初，你问这些作甚？”赤瞳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你还记得我要替赵嬷嬷寻的人么？”
“我记得，你说要帮赵嬷嬷找她兄长，以后年节上好有人给赵嬷嬷祭拜。难道，她兄长在这几处庄子上？”
“我也并不确定，但总归有些迹象说明他可能就在这几处庄子上。”
了然大师的指点，和她的直觉及推断，事情好像逐渐清晰起来。
“你们要找谁？”秦南星晃荡过来，丝毫看不出刚才还捂着伤口叫苦连天地不愿意教赤瞳子习武的模样。
“阿初要找一个故人。”杜初棠无意隐瞒。
几人同住这小小的庄子，做事想要密不透风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寻赵叔这事儿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世子出行从来不可能孤身一人，路上他闯进自己马车之后不久，就无人再追杀。眼下他一个人坐在这儿，那只能说明都是些暗卫，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如此一来，她就更没有必要躲躲闪闪的了。
杜初棠在常州已经停留许久，不能再耽搁下去。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方行事。
“哦？听你们俩所说，既然有了大概的目标，那小爷替你跑一趟也不是不可。”
秦南星倒是热情，但杜初棠还有所顾忌，不愿欠下人情。
“得了，你既然帮了我一次，我就还你一次，如此两不相欠更妥帖，总好过以后天南海北我还想着找你还了人情要好许多吧！”
秦南星怎么不知杜初棠心思，说话之间正中下怀。
杜初棠也不是扭捏作态之人，闻言当下同意。
“只是，世子手上有伤，怎可为了阿初劳累？”
“哈哈哈。”秦南星明眸锆齿，爽朗大笑：“你不会以为小爷我手下竟无一人可用吧？我可不似那三陶山的当家，毫无兄弟相助。”
说完，他拿出一节手指长短的竹笛，轻轻吹响，片刻便有一暗卫跪在秦南星脚边。
“世子请吩咐！”
“这位姑娘要寻个人，约莫在城北和城西的几处庄子里，你去替她找找看吧。”
“敢问姑娘要寻之人有何特征？”
“他是一位姓赵的中年男子，约莫四五十岁，其中一手只有四指，他妻子是原先谢府宋氏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约莫就是这么多了，杜初棠垂眸，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先到城西的小庄子上寻一寻，在那儿的几率或许大一些。”
世子身边暗卫只听吩咐，并不多问，领命后即刻便出了门。
赵叔一家也算是原先宋氏夫人的人，谢夫人必不会让他们到富庶庄子上享福，只有这个穷庄子，才极有可能是他的落脚之处。
只是当年宋氏夫人奴仆众多，就算谢夫人填方后心眼儿小，容不得人，但为何单单赵叔一家被送了出去？
世子暗卫办事果真迅速，不到晚膳时分，已经回来回话。
秦南星领着暗卫敲响杜初棠的房门时，她正卧在塌子上细细盘算谢瑜茹院中的账目。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谢瑜茹好说歹说，她也不肯彻底闲下来到庄子上静养，最后执拗不过，只能抬着一箱子的账册来了庄子。
杜初棠细细盘算，怎么算都入不敷出，正叹息着合上账本。
听到敲门声，杜初棠赶忙起身开门，想着就是暗卫已经打探回来了。
开了门，外面的夕阳灿烂，落在杜初棠微红的脸颊上，甚是好看。虽然还在病中，但也能看得出她原本姣好的容颜。
秦南星顿了顿，收起平素的散漫，身形微微挡住杜初棠。他也不说要进门，只是在门口对身后的暗卫说道：“你把今日的情况说说吧。”
“是”暗卫答话。
“城西的庄子是奴才亲自去探访的。庄子不大，田庄也只是几亩薄田，已经多有荒废。庄上人不多，奴才探访后确实发现一位手缺一指的中年男子。只是……”
“只是什么？”秦南星微微皱眉，替杜初棠发问。
“只是那庄子上的几户人家似乎十分警惕，奴才不过佯装经过讨碗水喝，都被那庄户人家赶了出来。是以，奴才并不能确定这四指的中年男子就是姑娘要寻的人。”
“为确保打探的消息，奴才另外派了人手到城北的庄子上看了，这两处庄子倒没有什么发现。”
杜初棠听完暗卫的消息，抬头和秦南星对视了一眼，两人皆心知城西栅栏街外的庄子上，住着的就是杜初棠要寻的赵叔。
暗卫训练有素，回完话便退下了。秦南星此刻倒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自顾自地坐在桌子边上自己倒茶喝。
“你怎么想的？”秦南星喝了口茶，皱了皱眉，这庄子上产的大叶茶着实粗糙，难以入口。
“我敢确信那就是赵叔”，杜初棠将这消息和了然大师的指点结合，就知道城西庄子上必然就是赵嬷嬷的兄长。
但是，为什么谢夫人要让人将这穷庄子围得铁桶一般，牢牢看住赵叔呢？
秦南星见杜初棠默不作声许久，才咂摸着说：“啧啧，我还道阿初姑娘多么聪明伶俐，胆识过人，不过也是一个笨蛋罢了。”
杜初棠闻言微恼，一双秀目载了几分薄怒抬头。
要不是对面坐着的是世子，要不是这位世子刚刚帮自己探查了消息，此刻她一定毫不客气轰他出去。
“息怒息怒，阿初姑娘，不就是想要个人嘛，这是多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你这么担忧？”
“哦？世子有良策？”
“良策没有，下下策倒有一条，阿初姑娘是听也不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