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共进早膳
梅香递过茶水，谢夫人接过漱口后，接着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小姐的好日子，你倒是先穿戴起来了。”
原来，杜初棠十分喜欢赤瞳子送的一对耳坠子。自从母亲的无事牌献出之后，这是至今真正属于她的唯一一件东西，她格外珍惜。
“梅雨，去，给我把她的耳坠子摘下来。一个下人带着明晃晃的首饰不知道准备去勾搭哪位爷们儿，好个浪荡丫头！”
谢夫人看了谢瑜茹的穿戴，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直接骂到谢瑜茹的脸上，只好冲着杜初棠呵斥。况且，昨日本想一把拉下谢瑜函，没想到事情未成反倒给自己找了一身的不自在，此时更是一肚子火气。
谢瑜茹怎么不知谢夫人此言不过是指桑骂槐，正当她想要出言维护杜初棠时，外面请安的声音传到屋内。
“夫人，外面大公子来给您问安。”
听了梅雨的话，谢瑜茹和杜初棠对视，彼此都想不通为何此时大公子会出现在正院。
别说她们心中疑问，现在就连正院的主子谢夫人心中也是纳闷。
谢夫人来谢府做填方夫人时，大公子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彼时谢老妇人还在世，心疼自己的孙子要拜别人为母亲，故而特地交代免了大公子日日来正院请安。
是以那时大公子住在谢老太太的别院，只有四时八节才需要来正院共进午膳。
前些日子大公子才来过一趟，怎的今日又来，这未免太频繁了些。难不成是翻昨日的旧账来了？
谢夫人蹙眉，心虚地对梅雨吩咐：“请大公子在外间稍坐。”
梅雨领了吩咐到外间去，此处谢夫人倒也不好再继续为难杜初棠，匆忙上妆后，几人一同到外间。
“夫人。”谢瑜函起身行礼。
“瑜函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今日是瑜茹的生辰，我也许久不见她，便想着今日能够与她共进早膳。”谢瑜函说话间视线扫过杜初棠耳尖的耳坠子，随后落到了谢瑜茹身上。
谢瑜茹感受到兄长的维护之意，感念地笑笑。
“也是，你们兄妹从小一起的，如今我看到你们感情仍旧这么深厚，我也是心满意足了。”
谢夫人佯装用手中帕子拭了拭眼角。但杜初棠却在谢家兄妹两个起身告辞之后，在谢夫人眼中看到了冰冷的目光。
几人回到谢瑜茹的偏院，青蘅知道后忙着招呼小丫头去厨房多要几道菜来，青芜也梳妆的极为精致，忙前忙后伺候兄妹俩用早膳。
“瑜茹，许久不见，昨日听闻你身边丫头说你身子大好了，我就放心了。”虽是这样说，但大公子看到谢瑜茹房内的萧索和简陋，眉头还是微微皱了皱。
谢瑜茹和谢瑜函两人面对面坐着，外面屋檐的冰锥星星点点，晨起的阳光照射后穿透窗户纸，屋内倒是光线甚好。
“兄长，我……过去我总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母亲过世后，我知道你伤心，所以也不愿意用我自己这点小事烦扰你……”
谢瑜茹话未说完，谢瑜函出声打断：“瑜茹，母亲向来喜爱你如亲女，她要是知道你今日过得如此惨淡，向来也十分疼惜。”
“不光是你，这些年我也不常来内院，就怕看到母亲的身影在内院一点点消失，结果没想到竟然让我们兄妹逐渐疏远，这也是我的过错。”
谢瑜函母亲病故后，内院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每每看到院中的亭台楼阁，谢瑜函总止不住想起母亲。
这么多年来，大公子也始终奉行着谢老夫人的规矩，除了四时八节，基本不出现在正院。
谢老夫人去世之后，大公子干脆连内院也来的少了。
“兄长，瑜茹知晓的。这些年，兄长也极为不易。”
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存在，使得大公子需要刻苦些，再刻苦些，才能被父亲看中。
两人话不多，但身后的杜初棠却听出了过往多年的心酸。
昔日谢府内院是谢瑜函和谢瑜茹两个人成长的内院，如今却各自都有各自的艰难。
“兄长，过往是我想得窄了，只禁锢在自己的一方院子里，时常提醒自己不能拖累了旁人。只是最近阿初倒教我醒了过来，咱们兄妹两个，需得守望相助，才不辜负母亲当年的一番教诲。”
“阿初？”谢瑜函挑挑眉，一丝讶异。
“回大公子，奴婢妄言公子与小姐家事，请公子与小姐责罚。”杜初棠站在谢瑜茹身后，闻言请罪。
朝阳已经升出，此时的光线干净透亮，映在杜初棠的耳畔光芒万丈。谢瑜函转身看向杜初棠，被光线微微刺得眯上了眼。
“阿初，你不用这样，我看你倒是比我懂得多些。”谢瑜茹转身朝杜初棠安慰道。
“兄长，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多亏了阿初的照顾，不然我还是以前那样自怨自艾，今日你就见不到我了。”
谢瑜函听了，目光轻轻落在杜初棠身上片刻，十分守礼地挪向别处。
谢瑜茹看兄长并未接话，突发奇想道：“我看阿初你比我还年长几岁，不如你做我姐姐如何？”
“啊？”杜初棠惊讶抬头。
“名义上你还是我的贴身丫鬟，私下你做我姐姐如何？”谢瑜茹满脸期待。
杜初棠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不知为何此时却抬头看看谢瑜函的神色。
只见谢瑜函就那么坐在对面，自觉好笑地望着杜初棠，戏谑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
用完早膳，大公子便去前院准备招待客人，谢瑜茹倒是唤了青芜青蘅和另外两个粗使丫头，吩咐道：“以后阿初就是咱们院里的一等丫鬟，我房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她管着，你们务必要服从才是。”
“是——”
院中几人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