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心

    谢将军从不上心关注谢瑜茹，他认为内府妇人的事情交给谢夫人打理就得了，他一心扑在自己与谢府的前途上，也腾不出手来照看家里的事情。

    谢夫人赶紧回到：“都是陈年旧疾了，无甚大碍。我今天还在念叨，得再寻个大夫给瑜茹瞧瞧病呢。”

    “嗯，劳烦夫人多上心了。盛会不过数日就要举办，既是打着瑜茹生辰宴的名义办的，就不能在这个事情上出差错。”

    “是，将军放心，妾身定会照料好瑜茹。”谢夫人脸色掩饰的极好，此刻任由谁看上去，谢夫人都是真心为瑜茹的身子担忧。

    “有母亲照看，是瑜茹的福气。”谢瑜函一笑，笑意却不深。他向谢夫人点头，眼神中意味深长。

    谢小姐院中此时还不知道正院的风波，杜初棠出了谢瑜茹房门后，直接去了后院小厨房烧起了小炉子炖蜜汁雪梨羹。

    羹汤炖好送到谢瑜茹房中时，她仍旧一个人歪在床头，身边无人服侍。

    “难为你这么为我着想，只是现下我胃口不好，你放那儿吧。”谢瑜茹指了指床边的小几子。

    “姑娘，大公子记挂你，你合该放下心事将养好身子才是，没得日日心事重重，那身子怎么养的好呢？”

    谢小姐听了只是笑笑，却不答话。

    “不日就是你的生辰宴了，到时候你还得盛装出席才行。若一直这么病着，到时哪有精神出席宴会呢？”

    “什么生辰宴，那不过就是打着我的旗号，想要招揽那位了然大师罢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个幌子，怎么你还这么执着呢？”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生辰宴的幌子。我只知道，这是你为自己和你生母争取机会的最后一个机会。虽然这宴会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好歹是打着你的旗号办的。”

    “名义上，你还是生辰宴的主角。如果那天你能够大放异彩，让来往的官员贵客都知道谢将军家中还有你这颗明珠，而将军脸上又因为你的存在而添了光，到那时候，你就不可能被随意丢在这府中的角落，无人问津了。”

    “不只是小姐你，连同你的生母，她知道你病了，竟然连来探望你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你在这府中有了分量，你们也不会如此被人看轻了。”

    杜初棠声音不大，在服侍谢瑜茹喝下蜜汁雪梨羹之间，娓娓道来。

    杜初棠自幼便受到母亲温柔坚韧性格的影响，即便在临州军营最难的时候，母亲也从未放弃为她和杜初棠争取宽松点的生活。现在谢瑜茹还未到绝境，杜初棠实在不忍看到谢小姐这样良善之人被这宅院里的污秽事情搓磨干净。

    “你……阿初，你果真是个好的，这些话，我已经好些年没听人跟我讲过了。”

    谢瑜茹似是回忆起当初待她极好的母亲。

    “母亲当年在世时，待我和我的生母极好，从未苛待。她是个极有礼的人，别说内院，就连外院那些管事和柜上的掌柜，跟她接触过的谁不念及她的好。可惜过慧易折，她竟是早早抛下我们去了。”

    “母亲离世之后，父亲便纳了现在的谢夫人做填房，我们母女俩的光景便大不如前了。”

    “夫人为何如此为难你呢？恕奴婢多嘴，齐姨娘看似并不十分受宠，小姐也是安居于此并不多事，无非以后小姐你出嫁送上一份嫁妆罢了，何必如此对待你们呢？”

    “哎……谢夫人刚来到府中时倒还好，虽不待见我们，但也算是相安无事。但自从她有了自己的儿子，少不得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我兄长自幼名声在外，哪里是她那两个儿子能比得上的，为此她越发嫉妒大公子，更是厌烦别人提及母亲。后来，连同当年和母亲走的近的我和齐姨娘也都牵连了。”

    “春日里我身子好的时候，晨昏定省一日未曾落下，她倒也寻不到错处。只是今年这冬日似比往年更冷，我这咳疾复发也比往年严重些，咳——咳——，一直拖着没有医治，竟是下床都困难了。”

    杜初棠闻言心有不忍，蹙眉接话：“是夫人自己免了小姐的晨昏定省，转过头却要以此难为你，实在……”

    “夫人那儿虽免了晨昏定省，但说出去终究是我的不是。”谢瑜茹勉强笑笑。

    自然，这府中下人丫头们被谢夫人敲打惯了，谁不是看夫人眼色行事，想来谢小姐的日子都这么艰难，那无人问津的齐姨娘日子更加不济。

    谢小姐话说的有些多，不住地咳嗽起来，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咳得满脸通红。

    杜初棠赶忙放下炖盅，走到谢小姐床边轻轻替她拍打，好让她能够喘息片刻。过了好一会儿，谢小姐的脸色才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