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聚会
狂风把伞掀得抖动不已，小姑娘纤细的胳膊勉强扶着伞柄，身体的一半都没遮住，伞面上的水沿着伞边哗哗而下，湿了半边身子。
小姑娘也不挑路，一大摊水直接就淌过去，鞋面都淹了个透彻，弯着腰往前冲，一点都不像个细致干净的女孩子。
曾经那个野丫头两眼亮晶晶的样子好像有点清晰了。
汽车雨刷在前面飞快的晃来晃去，很快小姑娘消失在转角。
是不是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都会这样，敏感脆弱。
画面一转好像到了那年，一样的雨天，母亲隐忍着泪水，克制浑身的颤抖，“小远，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
那些他以为的情真意切、相敬如宾、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实际上不过是一场笑话，是他最亲最信任的人给他织造的假象。
如果，如果最开始就没有那些假象，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徐思远右手在裤子口袋摸索了两下，又低着头在车子的储物柜里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把烟吊到嘴里，打火机凑近，按了一下没冒出火花，连续按了好几下，结果都一样，不耐烦的甩了甩，看到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水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又把烟和打火机都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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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黄诗斯加班，在林川的提醒下，姚佳佳总算没忘记周末的篮球约。
在微信里她强硬拒绝林川来接她的决定，自己去公交站搭公交。
如果是面对面，她估计只会半推半就的接受。
望着站台不远处的湖大校园，姚佳佳点开林川发的定位，后知后觉发现，目的地是湖大的体育场。
公交车上沾染的凉意在跨出车门的那一刻全逃回门内。
头顶的阳光让人眩晕，姚佳佳强打起精神，准备给林川发微信。
“佳佳。”林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起传来的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这么热，让进去等，林川非要在这里等。”
林川撞一下身边人手臂，身边人剩余的吐槽只得咽回去。
说是高中同学聚会，除了林川，只有一个人。
姚佳佳没计较，嘴角堆出一对小括号，“赵阳，好久不见。”
名叫赵阳的男生明显一愣，略显不适的说，“好久不见。”
而后转头看向林川。
林川递水的动作怔住，额间的汗顺着眉梢淌下。
“给我的吗？谢谢。”姚佳佳接过水，淡定地和赵阳客套，“你也是在武市读的大学吗？”
林川的呆滞被姚佳佳刻意忽略，赵阳捕捉住了。
“是啊，没想到你会来武市，你变了许多。”
赵阳和林川关系不错，林川和姚佳佳之间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模样还是原来那个模样，就是原来的姚佳佳不会笑。
由于从来不笑，还有同学给她取绰号“丧尸脸”，他说过一次，林川还跟他翻过脸。
姚佳佳脸上的小括号整整齐齐，“是吗？可能是太多年没见。”
林川紧了紧手里的矿泉水瓶，“先进去吧。”
一路上，林川都没说话。
姚佳佳只能努力和赵阳找话题聊天。
慢慢初见面的尴尬褪去，赵阳性格活泼，基本都是赵阳说，姚佳佳附和。
话题东奔西走，最后转为最常见的几个主题。
“你有男朋友吗？”赵阳一边问眼神一边往林川脸上去。
“刚找到工作，没时间谈恋爱。”然后姚佳佳自然的问，“你呢？”
林川从刚才碰面就一脸僵硬，在听到这个回答时，稍微有所松动。
赵阳挑眉，继续说：“没啊，你们办公室有没有合适的美女，给介绍一个？”
赵阳努力营造氛围，恍若几人多年未见，依旧情谊深厚。
“不过，”他话音一转，“不用给林川介绍，追他的人太多了，有合适的先紧着我。”
姚佳佳眉眼弯弯，嘴角的小括号衬得人柔软，“好啊，有合适的介绍给你。”
赵阳继续添油加醋的讲述林川多受女生欢迎，中间林川打断了几次未果。
“唯一摘下林川这朵高岭之花的就是商学院的院花，可惜两个人在一起没一个月就分手了。”赵阳话里有话，“那女生老是闹脾气，说林川心里有别人没她。”
姚佳佳笑着附和：“女孩子嘛，就是喜欢耍小性子，希望男朋友多哄哄。”
赵阳不动声色，幽幽说：“就是，林川不解风情，说分就分。”
这话姚佳佳没法接，要不要分手是林川的事，她不方便评价。
赵阳继续说：“也不知道是谁，高中那么折腾。”
说完斜眼瞅林川。
林川对周遭的视线视若无睹，眉心紧蹙，不自觉步子迈得有些大，超越了身旁的人。
熬夜看电视，起来又没吃早饭，毒辣的阳光在姚佳佳身上榨取最后的能量，她强忍着两眼的晕眩感，脚步杂乱，只想快点到达。
姚佳佳默默加快步伐，努力不掉队。
不过，她面上一直在笑，唇畔带着小括号，眼睛几乎眯缝成一条直线，脚步快得像是心情雀跃。
“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赵阳打着哈哈，企图转移话题。
他听林川主动提起姚佳佳时，一口酸辣粉呛进气管，咳了半晌。
林川话里话外的留恋不舍让他唏嘘，不过兄弟想要追回前女友，他义不容辞。
几年不见的同学一改往日沉闷，笑意盈盈，看起来温柔可爱许多。他刻意提起林川大学的恋情，就是往看起来平静的湖面丢石头，妄图激起些许水花。
不好好像事与愿违。
总算体育场到了，万幸的是还是室内。
姚佳佳肩头软下来，无力抽口气，拧开矿泉水瓶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