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感难题
“你这小子，是不是喜欢陆家的那个姑娘啊。”待沐浴完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于是孙粲就在陆府借住一晚，到吃晚饭的时辰就叫上凌漠在外面的酒楼解决，顺便再教他些其他的。
一开始凌漠还扭扭捏捏地不肯说，但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应该算是吧，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这种感情的。你笑什么，不就是闹了个脸红嘛。”
孙粲本来还想笑他脸皮薄，但细想自己好像也有过这个阶段：“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姐的时候，当时因为不好意思也闹出了好多笑话。
我说要娶她时，家里人都劝我再好好想想，说我放着其他更漂亮家世更好的千金小姐不见为什么要执意选一个落魄异姓王的女儿。”
“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选了我姐呀。”凌漠很好奇。
孙粲喝了一口酒，提到凌青，他的语气立刻温柔了许多：“因为，我心悦她呀，这个理由不就够了？孙氏在高平是世家大族，而我又是嫡系家主的嫡长子，早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家里人就开始为我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要是我当初没遇到她，或许就顺了他们的意，找一个世家贵族出身长辈们都满意的小姐联姻，早早地生下继承人，为继任家主做准备，担起整个家族的兴衰。
那群老古板，自从你姐姐进门后，就不停地挑她的刺，觉得她这不好那不好，刚成亲一个月就要她给我纳几个偏房，那人被阿青骂回去后，竟还不知恬耻地来找我告状，说这个凶狠不敬重长辈的妒妇怎能继续留在孙府当主母。”
凌漠眼神黯淡下来，当初孙粲来家里向姐姐提亲的时候娘根本就不同意：“那种高门大户嫁过去就是受罪的，是个人就能教训你说你的不是，你还不能顶嘴。”
但凌青的态度也很坚决：“娘，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在这方面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种亏，没人能骑在我头上。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他。”
见女儿的态度如此坚决，谢云自知说不过她，但还是想劝劝：“青儿，你也长大了，也应该知道在那种家庭里光有爱情是没办法撑下去的。不说别的，那位是孙氏的长公子，以后可是要当家主的，你见过哪个家主只有一个女人？他家里人肯定要给他后院里添人的，到那时候你能受得了吗。”
“孙粲他不是那种人！”
那天晚上，姐姐和母亲大吵了一架，那时的凌漠才十二岁，他还不太清楚她们吵架中的内容，只知道这是他记事以来两人吵得最凶的一次，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控制不住地被吓到全身发抖，然后躲在桌子下哭。哭的时候嘴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最后哭累了就靠着桌脚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榻上，母亲和姐姐就坐在房间另一角的椅子上谈话，他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只看到两人脸上都是泪痕。
“这些年，姐姐受了不少委屈吧，可她往家里来的信中从未提起过。”凌漠说道。
孙粲往凌漠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声音中带了些许哽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家里的长辈们知道了阿青的性格后，就天天来找我要把她休了，我每次都是打太极地圆过去。他们知道我不管而且偏向她，就专门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去找她麻烦，说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还当众羞辱她。
有次赏花宴上，家里的一位辈分声望很高的长辈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她是个扫把星，不仅把爹克死了还把保原王府的运势也拉下去，嫁过来一年了肚子也没动静也不让纳妾，孙家几百年的香火就断要在她手上，当时拉着我娘就说赶紧把她赶出去，快点休了她。”
说到这，孙粲顿了顿：“要是放在平时，你姐姐早就反击回去了，但那时家族里几乎所有有身份的人都在，而且那位长辈的声望太高了，她为了不让自己影响到我，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在所有人面前生生受下了这顿骂。”
凌漠也愣住了，鼻尖开始发酸：“竟还有这种事……”
“我欠她的太多了，不过现在我在族中的地位比那时高了很多，其他人也不敢再对她说什么。我向你们保证，那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来，喝一杯！” 孙粲举起酒杯向凌漠敬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孙粲自己就喝了好几壶酒，到最后醉得只能趴在桌子上说话，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小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要趁早向她表明自己心意啊…嗝，虽然那些求亲的帖子和媒人都被那个陆熙挡了回去，但不代表他们就会放弃。那可是苍庆公家的大小姐啊，外面求亲的都抢破头了…”
“可，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家里的形势又严峻，她应该不会答应的吧，比起其他世家公子，我又没钱又没权，就连我这个人都还要借住在她家。”在感情面前，凌漠不免得自卑起来。
孙粲又喝下一杯酒：“钱，权，陆家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他们全家都把那个陆维宁当做心尖宝贝来宠，那你觉得，他们是希望陆维宁以后的夫君会是选一个毫无感情的政治联姻，还是选个两情相悦、真正地爱她会对她好的？”
凌漠真的很紧张：“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对我有那种感觉，我也不敢问，万一她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
孙粲拿起一根筷子敲了凌漠的头：“干嘛那么快否定自己？又没叫你现在就跑去跟她表白，知不知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反正你们现在各自又没有婚约在身，先相处着嘛。要是你现在就贸然跑去跟人家说一大堆乱七八糟在对方看来莫名其妙的话才会把事情搞砸，慢慢来吧年轻人，感情这些事，急不来的。”